她胡亂的揣測,卻引來了聖司冥的驚恐。
他嘲諷的笑了一聲,十指捏拳:“現實生活哪有那麼狗血,別想太多,我就是純粹的,玩膩了你而已。”
玩膩了……
他說,他玩膩了她。
他們糾纏了四年,他都還深深的愛着她。
這纔剛剛結婚,他居然說,玩膩了她……
難道,婚姻裡真的有七年之癢這一說嗎?
餘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眼前的景象飄忽不定,是被淚水模糊了。
“我在你眼裡,算什麼?”她質問道,有些聲嘶力竭。
聖司冥冷靜的迴應她:“生孩子的工具。”
短短六個字,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餘淺失控的放聲大哭,左胸口疼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爲他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的養育他們愛的結晶,可他,卻趁機和白境菲舊情復燃,還當面告訴她,她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原來,她只是一個工具……
“聖司冥,你說過的,你之所以會愛我們的孩子,是因爲我們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你捨不得讓我嘗受生孩子的痛苦,難道,你曾經說過的這些話,都是假的嗎?”
眼淚不停掉,餘淺回憶他們的曾經,怎麼也不信他剛纔說的話,因爲那些幸福太過真實,一點也不像是僞裝出來的,也許,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和聖司冥在一起的日子。
看她聲嘶力竭,聖司冥就好像跌進油鍋裡,渾身上下都被熱油燙了一遍,每一寸肌膚都在痛,可他,還是要繼續殘忍下去,因爲捨不得,捨不得她今後,還要爲他受折磨,所以連話音都冷了下來:“全世界,只有你這個傻女人會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的確欺騙了她。
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聖司冥,我不信!”
餘淺喊了出來,情緒波動巨大,導致她從座椅上跌了下來。
聖司冥胸口一緊,若不是被白境菲拉着,差一點就要上去扶她了。
餘淺
又踉蹌的從冰冷的地面站起來,三步並兩步,挺着大肚子,困難的衝到聖司冥身旁,一雙發着抖的小手,緊緊纏在他的右臂上:“我拜託你,不要這麼殘忍,你和白境菲在一起了,我們的寶寶,還有萌萌,該怎麼辦?”
聖司冥的右臂疼得抽搐,再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毫不猶豫,推開了她,力道不輕不重,維持在她不會摔倒的範圍內:“兩個孩子都歸聖家,你一個人離開。”
只有這樣,她以後的生活,纔可以毫無負擔。
聖司冥不要餘淺做單親媽媽,絕不要她爲兩個孩子操心,他捨不得的。
可是他的話,在餘淺耳朵裡,卻成了最殘忍的一句。
他要,把她和她的孩子們分開嗎?
聖司冥憑什麼這樣做!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
“我不要和我的孩子分開,聖司冥,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願望,就是我們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既然如此,那你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一家四口,還是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啊,拜託你,不要離開……”
這一刻,她竟卑微到,要用孩子來挽留他。
餘淺從來沒料想過今天,也從來不知道,心愛的人慾離開自己,是這麼撕心裂肺的感覺。
以前,她無數次的企圖離開聖司冥,他是不是,也像她這麼痛?
可是他現在,怎麼不痛了。
怎麼可以面無表情的趕她走……
“這個婚,我離定了,等下我會讓人把離婚協議送給你,希望你能痛快一點,早點簽完,早點解脫,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聖司冥冷眼看着餘淺,話裡話外,都是結了冰一樣的寒意。
說完話,他還故意放軟了語氣,主動挽上白境菲的纖腰:“境菲,我們走吧。”
“好。”白境菲也衝他笑,厲然一幅甜蜜恩愛的樣子。
兩個人在長廊裡越行越遠。
餘淺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忽然開口:“等等……”
前方的一男一女,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
聖司冥率先回頭,四目相對,餘
淺已經沒有再哭了,但是眼睛,還是紅的像只小白兔一樣:“既然你已經鐵了心,那你能不能,最後一次,滿足我的願望。”
她說的,是最後一次。
也許,是真的死心了吧。
聖司冥以爲自己希望如此,卻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碎如泥。
他定定的看着她,沒有說話,亦沒有拒絕。
餘淺以爲他是同意了,微微垂下眼,輕聲乞求道:“我求求你,去看看外公,這種時候,你不能離開……”
她知道,外公最想的,最唸的人就是聖司冥。
如果這種生死關頭他都不在。
外公,該有多傷心啊。
聖司冥想了想,還是挽着白境菲,朝休息室走了過去。
餘淺見他回來了,輕輕舒了口氣,跟在曖昧的兩人身後,一同進了休息室。
杜娟看到甜蜜恩愛中的聖司冥和白境菲,簡直是眼前一亮。
再看看滿臉淚水的餘淺,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就說嘛,白境菲樣樣都比餘淺強,聖司冥怎麼可能會放下她,而選擇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這下好了,老爺子可是親口說過,如果聖司冥連家庭都不要了,那麼集團的財產,也一分都不會給他的,看來這些錢,全部都要落進席木的口袋裡了。
這場仗,他們終究是打贏了!
三個人進來,只有餘淺一個人湊到牀邊,聖司冥和白境菲只是站到一旁,做旁觀者。
聖慕青瞥見聖司冥和白境菲,也是微微一驚,不過她沒有現在發作,畢竟老爺子還在昏迷當中,大家的心,此時此刻,全部都懸在了聖老爺子一個人的身上。
餘淺是陪伴老爺子最多的人,也是老爺子最疼的人,她看見以往精神奕奕的老人家躺在牀上,蒼白着臉,一動不動,當下就崩潰了。
失控的跪坐在牀邊,緊緊握着老爺子的手,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只是本能的哭個不停:“外公,外公,你不能走,你走了,誰來給我帶孩子,你說過的,你要疼我的寶寶,你要給他所有寵愛,你不能言而無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