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象老妖尊聞言，只滿意地笑着，不語。
蕭逸輕笑，“那尊白色法像不夠格，可老妖尊明明對我做過明示了。”
“證明，老妖尊您，夠格。”
“甚至於，已經做過預測了。”
“不錯。”巨象老妖尊臉上盡是滿意之色。
但，這抹滿意之色轉瞬間又化作一抹遲疑。
“怎麼？”蕭逸將這些臉色變化看在眼裡，疑惑問道。
巨象老妖尊微微皺眉，“準確來說，夠格的，不是老夫。”
“而是那尊真正的巨象法像。”
之前蕭逸與赤龍見到的兩尊黑白法像，不過數尺高，活像一隻小獸。
但剛纔擊敗巨象老妖尊六個化身方能得到的那尊黑白法像，可是整整數丈高，比樹還高些。
那纔是一隻真正行走於大地的猛獁之象。
巨象老妖尊沉聲道，“老夫憑這尊巨象法像，窺探了你的未來。”
“只是，不知是否該與你說。”
“且，老夫也報不準這是否真會發生。”
未來，有着變數，非是定然。
蕭逸皺眉，“據我所知，巨象老妖尊的明示，從未出過錯。”
“確實。”巨象老妖尊點了點頭，“只出過一次。”
“一次？”蕭逸疑惑問道，“誰？”
巨象老妖尊回答道，“給妖君的明示。”
“當年妖君還未成長，我已是現今這番實力。”
“沒有人能想到，妖君最後竟然能徹底在這片天地成長，乃至成爲君皇，稱霸整個妖域。”
“六衡之名，如今誰人不知？”
“但，妖君的成長，若算起來，當真可算是一場波瀾壯闊，荊棘無數的史詩故事。”
“他年輕時走過的路，甚至比赤龍還要艱辛。”
“倒是不知跟你比如何，畢竟你的過往，曾經是漆黑孤寂，似極了永不見光明。”
蕭逸擺擺手，“我可沒經歷過這些。”
“那王八蛋法像鐵定是看錯了。”
“我不與你爭。”巨象老妖尊也擺擺手，“既是你自己經歷過的事，或許因緣際會後，你日後會自己想起來的。”
“我要說的，是你的未來與可能。”
“你要聽嗎？”
巨象老妖尊的語氣，凝重莫名。
“會有什麼後果嗎？”蕭逸遲疑問道。
巨象老妖尊沉聲道，“任何事，皆有其可能。”
“如果你現今不聽，什麼都不知，或許日後會是別的可能。”
“若你現今聽了，瞭然於胸，又會衍生別的可能。”
“總之，變數無常。”
蕭逸苦笑一聲，“巨象老妖尊話都撂下了，也激起我的好奇心了。”
“我這不聽，終歸心裡不舒服。”
“你不怕？”巨象老妖尊沉聲問道。
“無所謂怕不怕。”蕭逸聳聳肩。
巨象老妖尊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一開始窺探的，其實不是你。”
“而是數月後，這場變天之爭的結果。”
“變天之爭？看到結果了？”蕭逸心頭一驚，眼眸毫無變化，問道。
巨象老妖尊搖了搖頭，“沒有，只看到了些許畫面。”
巨象老妖尊語氣霎時凝重，“畫面中，有一道身影。”
不等蕭逸發問，巨象老妖尊沉聲道，“身影，是你。”
“我？”蕭逸皺眉。
巨象老妖尊語氣愈發沉重，“可，那道身影，不是隻異妖…”
蕭逸心頭一突，但仍無半分眼眸變化。
巨象老妖尊凝聲道，“那…似個人類武者。”
“但…又不是。”巨象老妖尊猛地話鋒一轉。
“身影，親手結束了變天之爭。”
“可身影之後，又跟着無數妖魔鬼怪，跪地匍伏。”
巨象老妖尊凝視着蕭逸，“我看到你的未來。”
“畫面模糊，連老夫的心神都無法承載。”
“那是個強悍君王，俯瞰大地，凌駕一切。”
“但在這個君王身後，天地昏暗，大地乾裂中鬼怪如潮。”
“額…”蕭逸心頭大驚，但也愣了愣，“巨象老妖尊莫不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我沒看錯。”巨象老妖尊搖了搖頭，“身影，戴着面具，是你。”
蕭逸霎時眼眸一沉。
巨象老妖尊反笑笑，“我的明示，只出過一次錯。”
“但即便錯了，也只是偏離了些許結果，與真正的結果倒也未相差幾分。”
“我不知道那樣的結果，是好是壞。”
“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尋到一分變數，改變一切。”
“這是我之前的想法。”
“現今呢？”蕭逸皺眉問道。
巨象老妖尊微微點頭，“現今，我有了答案。”
“結果，會是好的。”
“因爲，那是屬於你的結果，屬於異妖離的結果。”
“這隻妖異，天不怕地不怕，絕對自信，傲然無比。”
“老夫相信你。”
蕭逸眉頭緊皺，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爲何，今日聽的這些話，倒覺天荒夜譚。”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老妖尊您。”
巨象老妖尊搖了搖頭，“聽你自己的本心，信你自己的判斷即可。”
“總之，老夫給你，便是做下了這一道明示。”
“往後一切，未可知。”
蕭逸點了點頭。
漆黑一片，孤寂寒冷，黑暗中的君王降臨天地嗎？
蕭逸微微搖頭，未再多想。
“你相信命運嗎？”巨象老妖尊驀地問了一聲。
蕭逸搖了搖頭，“不信。”
巨象老妖尊沉聲道，“可它確實存在。”
“我知道。”蕭逸點了點頭。
巨象老妖尊反倒愣了愣，“那你又說不信？”
蕭逸搖了搖頭，“我知道，與我不信，是兩回事。”
“同樣的話，聖櫻老妖尊與我說過。”
“但我的回答，終歸是那一個。”
“我的命，在自己手中。”
“或許可以是。”巨象老妖尊眯了眯眼，“又或許，現今是，往後未必是。”
“什麼意思？”蕭逸皺着眉。
巨象老妖尊仍舊眯着眼，未回答，只問道，“你有在乎的東西嗎？人、事、物？”
“有關係嗎？”蕭逸皺眉。
巨象老妖尊點了點頭，“有，若你有在乎的東西。”
“那你的命，將不僅僅在自己手中。”
“說複雜些，命運交連，變得更加複雜，未知變數更多。”
“說簡單些，恐怕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必老夫與你多解釋。”
蕭逸點了點頭，眼眸淡漠。
巨象老妖尊反倒皺起了眉，“你不怕？不擔心？”
蕭逸輕笑，“若一切反都掌握在我手中，那我又怕些什麼，擔心些什麼？”
巨象老妖尊霎時臉色一變，“你在想着的事，很危險，你本身變得很危險。”
蕭逸輕笑，“同樣的話，同樣有人與我說過。”
“但那時，我未回答。”
“今日，便也不回答了。”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