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離淵宗大長老臉色陰沉，卻很是痛快。
蕭逸眯了眯眼，直視離淵宗大長老，“別裝了，我能感知到你肩膀斷臂處的血肉蠕動。”
離淵宗大長老眯了眯眼，“蕭逸殿主，果然好本事。”
滋滋滋滋滋…
離淵宗大長老斷臂處，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短短數息間，兩隻白澤如嬰孩般的青蔥之手再度生出。
但與此同時，白澤的手臂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得蒼老、枯槁。
而離淵宗大長老身上生機氣息，則明顯削弱了一部分。
“這，就是冥域賦予我們離淵宗冥使的能力之一。”
“生靈之軀，卻蘊冥使身份，生死重疊間，半生半死，似行屍走肉，卻別無異狀。”
“當然了，疾速蒼老，耗費大量壽元，這便是代價。”
離淵宗大長老沒事人般，就此起身，起身一瞬，卻明顯一陣虛弱，腳步不穩。
沒有什麼是能毫無代價的，哪怕是冥域手段，或者什麼更加高深莫測的手段。
那種‘重生’一般的再生能力，本就是以壽元本質作爲代價。
“蕭逸殿主，若想知冥使抽身之法的話，便隨我來吧。”
離淵宗大長老說罷，緩步而離。
……
宗門深處。
離淵宗大長老頓下腳步。
蕭逸感知了一下，四周，禁制無數，其中不乏上古禁制。
離淵宗大長老嗤笑一聲，“蕭逸殿主不必擔心，我離淵宗不是小人，不會借這裡的禁制害你。”
蕭逸冷笑，“就憑這裡的上古陣法和禁制想害我？”
“我一道手印就可破盡這裡所有陣法與禁制，離淵宗大長老可信？”
“哼。”離淵宗大長老冷哼一聲，再度踏前幾步。
“蕭逸殿主你看。”
前方，一座不過百米長寬的小湖。
湖水，竟是漆黑一片。
“那是冥淵湖。”
“據宗內先輩所說，這裡，便是師祖的崛起之地。”
“上古歲月裡，我們離淵宗每個武者在成爲冥使之前，便會來到這裡。”
蕭逸皺了皺眉，感知放出。
“連我的感知都受層層阻困，僅能感知到湖面以及湖底十數米左右。”
“而整個冥淵湖給我的感覺，恐怕深度極度驚人。”
離淵宗大長老冷笑，“漫長歲月前，老夫也只如你這般年紀時，入過冥淵湖。”
“那是個深淵，其冰冷與黑暗，能讓人的靈識也爲之凍結，爲之墮落。”
“沒人知道這個冥淵湖到底有多深。”
蕭逸冷聲道，“這是片空間入口吧。”
“不錯。”離淵宗大長老點了點頭，“這裡是冥域入口之一。”
“對比天淵裂縫有六極金丹力量鎮壓，櫻魂族地有古老的天地靈物櫻魂古樹鎮壓，我們冥淵湖這裡，別無。”
這裡，顯然是另一處冥域入口。
“但我們冥淵湖這裡的空間，最爲穩固，沒有任何裂縫。”
“同樣的，沒人知曉冥淵湖爲何誕生。”
“只傳聞，冥淵湖的誕生與師祖有關，師祖崛起亦與冥淵湖有關。”
“往後歲月裡，冥淵湖賦予了我們離淵宗武者成爲冥使的途徑，賦予了我們冥使力量。”
蕭逸皺眉，“那如何讓冥使抽身？”
離淵宗大長老回答道，“冥使一身冥域力量沒了，自然便抽身了。”
“要讓冥使的力量消失，有兩種辦法。”
“一者，主動權在冥域怪物手中，它們可以隨時爆發大陸上任何冥使的力量，直至耗盡。”
“一者，由冥使靠近冥域入口。”
“生死對立，冥使介於生死之間，便也等同身存兩方天地的對立法則之中。”
“冥使靠近冥域入口，屬於天地的正常法則會將這些冥域力量‘推’回冥域空間。”
“與此同時，冥域入口的空間力量也彷彿會‘吸’回冥域力量。”
“這麼簡單？”蕭逸皺眉。
“就是這般簡單。”離淵宗大長老點了點頭。
“但其中的代價，便是冥使力量每被這個冥域入口吸收一的，屬於冥域一側的空間力量便會增強一分。”
“對立面的更強，便也是另一方的削弱。”
“也就是說，冥域入口吸收的冥使力量越多，便越不穩，直至冥域入口大開。”
“屆時，便是打開大陸黑暗面的死寂大門，無盡鬼怪衝出。”
蕭逸臉色凝重，點了點頭。
“一切很簡單。”離淵宗大長老冷聲道，“當年三方商議中，我們用的，便是第二種辦法。”
“我們離淵宗所有強者齊至，冥使力量被天淵裂縫的入口吸收，本就產生了裂縫的入口頃刻引爆。”
“我們離淵宗終於抽身，但代價，便是在無盡怪物的涌出下，近乎全軍覆沒。”
蕭逸點了點頭，就此轉身而離。
“你最好不要騙我，我會再來的。”
話音落下，蕭逸閃身而離。
……
高空。
蕭逸御空飛行着，他將繼續清剿邪修。
在離淵宗耽擱了一二時辰，但卻也有所收穫。
當年的上古秘辛，八殿、離淵宗、妖族的三方協議，以及一代帝君六極狂獅隕落緣由。
誰能想到，整整盛極了八千萬年歲月的離淵宗，竟是冥域棋子，宗門內強者皆是冥使。
哪怕強者死絕，徹底沒落的今日，竟也還有一位老妖尊層次的強者，以及數量不少的聖尊境強者。
這般勢力，足可碾壓隱世百家中的任何一家。
那麼，上古歲月中輝煌強盛時的離淵宗，又是怎樣一副光景？恐怕不僅是直逼八宗，而是根本足以撼動之了吧。
冥使的產生緣由，存在的原因，大概明瞭。
作爲大陸的對立黑暗面，冥域怪物想要來大陸，必須通過空間，則也必須需要空間接連點。
這，倒似極了橫亙東域與中域間的冰聖禁制。
同樣的，需要空間接連點，否則別無穿過的可能。
而即便擁有空間接連點，卻也同樣是去易，回難。
當然，這些都是往事了，不想也罷。
最重要的，是而今，以及他終於知曉了的…水凝寒的打算。
冥域，通過冥使，創造了離淵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這樣一個超級勢力。
水凝寒，若有了創造冥使的辦法，自然也能憑此…創造出同樣的一個超級勢力。
就如她之而今，麾下戰力，恐怕已然不遜色於八宗任何一宗了。
“打的倒是好主意。”蕭逸眯着眼。
“可惜，即便我要屠盡一宗也算不得多難。”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