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7章 很久，很久之前
去寒境天域之事，以及這一月之事，蕭逸都大概與依依說了一遍。
“抱歉，我本該殺了那傢伙，毀了此次婚宴，就馬上回來的。”
“不過她有心神傷損，而且極爲嚴重，我不得不留下來陪着她，先給她治好這心神傷勢。”
“那小築內，我雖布了兩大劍意，封鎖天地感知，但我猜測天域手段定然不俗，所以不放心，就沒先回來一趟。”
“抱歉，讓你擔心了…”
依依搖了搖頭，認真道，“依依無所謂，公子不必放心上。”
“我知道公子心頭是有着家母，關心家母的。”
“倒是家主他，公子你說的那些話，家主會很傷心吧。”
蕭逸搖了搖頭，“我可無所謂。”
“我…”蕭逸將依依摟過，緊緊摟入懷中，“有你就夠了。”
……
數天後。
天源地境，蕭逸的身影，就此而現，緩緩走向炎龍洞。
不多時。
炎龍洞內。
蕭逸走入，自然是看到了那位，但與此同時，也看到了那黑衣老者。
“嗯？”蕭逸驚疑地看着那黑衣老者，“前輩也在？”
當日，那偏僻星辰內，自深寒衛走後，這黑衣老者也無聲無息地離去了。
蕭逸沒想到，今日竟在炎龍域內再見。
“敢問前輩是？”蕭逸拱了拱手，疑惑看着這黑衣老者。
不知爲何，當日這老者踏出的那一步步，他感到有些熟悉。
但他又確定，他並不認識這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輕笑，挪揄地看着蕭逸，“拿了老夫的武道聖丹，又拿了老夫的破曉鍾，還問老夫是誰？”
蕭逸聞言，皺眉，“武道聖丹？破曉鍾？”
“對了。”蕭逸猛然反應過來，當日這老者那一步步的熟悉感…
“是無形的鐘聲。”
“你，你…”蕭逸看着黑衣老者，猛地瞳孔一縮，“難道說…前輩是…”
“古帝？”
黑衣老者點了點頭。
蕭逸臉色一驚，“你沒死？”
黑衣老者，也就是古帝，臉龐一抽，“怎麼，老夫該死嗎？”
“不。”蕭逸苦笑一聲，“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事實上，他有所驚訝，但轉念一想，似乎又其實古帝洞府內，從來沒有有所證明古帝身死的證據。
當年闖古帝洞府，其中最珍貴的，不過是一顆武道聖丹。
古帝，大概解釋了一下。
“當年，我本是個閒散帝境，不屬任何勢力。”
“不過，恰逢炎龍域有所大危，我便只能入了炎龍前輩的麾下。”
“天地無帝，我只能站出來，成爲炎龍域的一道屏障之一。”
古帝看向蕭逸，道，“當年，我入帝，走的是魔道。”
“但我是自己感悟天地武道中的魔道，而非走的魔門之道。”
“我猶記得那一年，兩位魔祖尋過我，讓我加入魔門，但我拒絕了。”
“後來，我入了炎龍前輩的麾下，又心感愧疚。”
“於是，我留下了古帝洞府。”
“洞府本身，層次只在君境之下，所以並未受八宗覬覦。”
“那，也本就是我留給世俗的。”
“我留下了自己的武道聖丹，同時也留下了我當年自己感悟天地之中魔道的辦法。”
“這兩樣，纔是最珍貴的東西。”
古帝笑笑，“裡頭的三份重寶，其一，是我的道心功法，被聖月宗當年還年輕的聖君奪了，但那其實本來就算不得什麼。”
“其二，是破曉鍾，被你八殿那位洛尊者潛入搶了。”
“那同樣算不得什麼。”
“只有武道聖丹，是我的饋贈；屬於我的魔道感應之法，纔是我真正想留下的東西。”
“而這兩樣東西，你都得到了。”
“也算是，我還了兩位魔祖當年的知遇之緣。”
“原來如此。”蕭逸恍然。
但他還是難掩心頭驚訝。
這位傳聞中的上古第一帝，千古一帝，竟根本未隕。
且一直都是炎龍盟的暗中守護者，一直都在那位麾下，成爲炎龍域的屏障之一。
當然，這千古一帝的稱呼，是炎龍大陸世俗之內所給予，卻並非是無盡虛空裡的名聲。
“好了。”古帝輕笑道，“你我以後在無盡虛空裡，有的是交集。”
“倒是炎龍前輩要見你。”
那位，仍如以往那般，是個老者模樣，卻又如若虛影，靜靜地站着。
那位，看着蕭逸，“他是虛空橫渡，跨越漫長虛空距離歸來。”
“你是直接走傳送大陣歸來的，反倒來得更遲。”
“哦，呵呵。”蕭逸負着手，訕笑一聲，“抱歉。”
“家有妻兒，嫺靜溫柔，憐弱不已。”
“爲人夫，我本該相忘江湖，靜守家中，再不理這天地間紛擾之事。”
“今日我能來，就不錯了。”
古帝臉龐一抽，那位黑暗之主，憐弱不已？
那位，則眉頭一皺，“你可是在與我開玩笑？”
蕭逸猛地臉色一正，直視那位，“那前輩又是在與我開玩笑。”
那一日，他明明逃掉了。
殺人，而後逃遁，一氣呵成。
根本不必這位出手。
但這位，卻在他逃後，又生生將他逼回空間通道內，將他逼回太寒宮大殿之中。
那位，不語。
蕭逸，則臉色難看地凝視着。
那位，再不是一如以往了。
以往來，那位看似虛弱，看似可能隨時隕落，但終歸給人一種深厚沉穩得無可撼動的感覺。
那是至強無敵的感覺。
但而今，這道虛影比之以往，稀薄了許多。
那種感覺，彷彿風一吹，便要散了。
那位，太老了，老得甚至自己都承載不了肉身了，只能以靈識的狀態存在。
老得，甚至只能最後一次出手。
太寒宮，大殿之內，不算出手，只是震懾。
但，終歸是調動了力量，且跨越漫長虛空之距，讓得龍炎降臨。
那位，終歸是觸動了它那已然斑駁無比，已然渾身充斥着沉重得無法形容的時間痕跡的肉身。
那位，輕笑一聲，“怎地，還不滿意了？”
“這種有靠山的感覺，不好嗎？”
蕭逸皺着眉，點了點頭，“是很好，只是…”
“那不就得了？”那位仍舊輕笑。
它今日的笑容，似乎比以往多了些，即便全然是輕笑。
“我便是要告訴整個無盡虛空，你便是我的希望者。”
“若你不在了，等同我炎龍域不在了，那他們也不必存在了。”
蕭逸身軀一顫，但還是眉頭緊皺，“可你…這只是加速你的隕落。”
那位搖了搖頭，“我活得更久些，也只是看着你成長，你慢慢的成長。”
“等你徹底成長起來後，我終是要徹底隕落消散的。”
“如果我能活得短些，用我的時間，換來你更快的成長。”
“那麼二者的結果是一樣的。”
“唉。”蕭逸搖頭，嘆了口氣，“老傢伙們，總是在我無能爲力的時候亂來。”
“算了，直說吧，到底有沒有辦法能救您。”
“我身上的壽元而今挺多的，可遠不止億萬年…”
那位輕笑，“我身掌壽元法則，你想要多少？我可直接給你。”
蕭逸一愣。
這意思，再直接不過了，那位本身就掌壽元法則，壽元於它而言，根本無用。
蕭逸皺眉，“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那位搖了搖頭。
“有。”一旁古帝連忙出言。
蕭逸看向古帝。
古帝看了眼那位，而後看向蕭逸，沉聲道，“真正讓得炎龍前輩如此虛弱的，是時間的痕跡。”
“時間看似無形，但實則，這也是力量之一。”
“但這份力量足夠龐大時，自也會愈加壓在炎龍前輩身上。”
“炎龍前輩，活太久了。”
“如果你而今覺醒魂帝之位，徹掌時間法則，便可憑時間回溯，消除掉炎龍前輩身上的時間力量積壓。”
蕭逸皺眉，看向那位，“是這樣嗎？”
那位，點了點頭，“壽元，我不缺，天地可要不了我的命，壽元法則自然也一樣。”
“我肉身上的傷勢，更是根本不值一提。”
“我只是太老了。”
“但你沒有辦法。”
古帝臉色一驚，“前輩，讓這小子而今覺醒魂帝身份，也是好的。”
那位，看着蕭逸，不語。
蕭逸，眉頭緊皺，搖了搖頭，“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嗎？”
那位，輕笑，“你覺醒不了魂帝身份，是嗎？”
蕭逸點了點頭。
那位，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蕭逸凝聲道，“很久，很久以前。”
第三更。
今日更新，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