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那七彩鑿子,王墨身子藉着那衝擊之力疾馳後退,落在了山峰之下,在其上方,那三頭鷲獸吼叫追來,如三道黑芒臨近。
王墨不假思索,向前一衝,直接進入到了那通道內,忍着全身劇痛,直奔前方飛去。
那化作黑芒的鷲獸咆哮尚在耳邊,但卻沒有追入通道內,而是在外徘徊,露出暴虐的樣子,許久之後,才緩緩飛走,重新化作霧氣瀰漫山峰頂部。
在那通道中,王墨尋找一處隱蔽之地盤膝坐下,在身前連續佈置大量封印後,立刻拿出丹藥吞下,吐納起來。
他肉身受傷頗重,但雷仙體體除了強大的力量外,還有難以想象的恢復之力,數個時辰後,他傷勢便有所好轉。
但王墨沒有離去,還是盤膝坐在原地,不斷地運轉體內殺氣之力,擴散在全身各個位置,在療傷的同時,神力急速流動,在全身瀰漫。
沒有那七彩之鑿,再沒有任何阻力阻止王墨恢復。
時間迅速流逝,轉眼又過了兩天,王墨睜開雙目,如電光在這漆黑的通道內閃耀起來。他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體內傷勢幾乎已經全部好轉,仙魄也不再萎靡,體內神力更是在這兩天的吐納中全部恢復。
此刻的他,再次達到了巔峰。即便是樂謐江沒傷,他也能再與其一戰!
身子一閃,王墨速如雷霆,穿過通道,出現在了那遍佈山谷之地。深吸口氣,回想之前的冒險嘗試,王墨右手一翻,在其手心之上出現了一枚散發七彩之芒的鑿子。
對於此物,他猶有餘悸。若非是他擁有雷仙體肉身,使得這七彩鑿子無法立刻將其全身骨頭變成七彩,從而拖延了發狂的跡象,後果不堪設想。更是因爲雷仙體肉身,才使得他可以冒重傷借外力相助,把這鑿子逼出。
這一切,換了任何一個仙者,均都無法做到。即便是修爲到了立仙道後期,若無雷仙體肉身,在這七彩鑿下,也要飲恨仙隕。
“此物絕非等閒,一擊之下不但碎斷相爻劍,更是破開我的肉身,直接釘在骨頭上,恐怕若非相爻劍阻擋了一下,這鑿子可以穿透骨頭,化作七彩之光瞬間融入我全身骨內。”王墨盯着手中七彩鑿子,仙識散開環繞在上,留下了自己的烙印後,收入儲物空間內。
“此物,將成爲我日後的殺手鐗!有此物在,即便是立仙道後期仙者,被釘住也要必死無疑!”
沉吟中王墨右手虛空一抓,便從儲物裂縫內拿出雷姓男子的指環,戴在了左手拇指上,此物防禦之力絕佳,在這七彩之境內,也算一樣護身利器。
隨後他又拿出一物,此物是那洞府內插在鹿骨上的短劍,可惜其上封印以現在王墨的修爲,還無法打開,凝神看了片刻,便被他收起。
最後被他拿出的,是得自樂謐江的血色小人,這血人在王墨手中一臉萎靡,但仍然有兇焰閃爍,盯着王墨連連低吼。
“此物倒也有趣。”王墨張口噴出一股仙氣,便把這血人包裹,直接吞下,放在仙魄內祭煉。此物看似嬰兒,但又像是法寶,着實有些詭異,王墨不知曉此物來歷,但卻並不妨礙他對其煉化。
以仙魄祭煉,抹去其上樂謐江的烙印,此物就可成爲王墨之物,到了那時,自然可以研究一番。
“此戰儘管與那樂謐江兩敗俱傷,損失極大,但收穫卻也不小,玉瓶液體,七彩鑿子,血嬰,還有那水晶劍!”王墨右手一揮,立刻長刃在手,一抖之下,其上飄出一把水晶小劍。
拿着此劍,一股異樣的氣息散開,儘管比不過相爻劍,但其威力,卻也絕非尋常。
整理了一番法寶,王墨目光一閃,從樂謐江身上的衆多寶物,王墨不難猜出,這七彩之境內定然擁有大量的法寶之物,那樂謐江身上的法寶,大都與此地有關,尤其是那珠子,竟然可以召喚神通。
“這裡是一處寶地,他樂謐江可以獲得這些寶物,我也可以...日後的交戰,實際上就是看誰在這裡能獲得利器與丹藥,誰可以提升修爲!”王墨舔了舔嘴脣,身子一晃,直奔前方山谷。
他第一個目標,便是雷不在記憶內,泀公子的洞府!
在雷不在的記憶中,泀公子的洞府被他們發現後,並未徹底打開,只是開啓了一部分,他們準備這一次在這裡獲得了獸魂煉製成丹藥,待修爲提升後,再全力破開泀公子的洞府。
“一個並未被打開,保存完整的洞府!”王墨按照雷不在記憶中的路線,在這一處處山谷內穿梭,他速度雖快,但卻沒有觸發任何一個封印陣法。
此地較爲遼闊,遍佈了山谷所在,其中有絕大部分的封印陣法都已經崩潰,就算谷內有洞府,也已經空空。
一天後,王墨在一處山谷外停了下來,此地山谷很是尋常,但閉上雙眼卻是有種陰森之意傳入心神。
谷外長滿了雜草,更有封印被破壞的痕跡,這裡,就是雷不在記憶中,泀公子的洞府。
謹慎的觀察了一番後,王墨向前走去,在臨近山谷入口之時,他腳步一頓,目內露出推衍之芒,片刻後右手掐訣便有陣法封印幻化,向前一揮,立刻這封印落在前方。
驟然間,這山谷立刻一震,仿若一張畫幕在王墨前面撕裂崩潰,倒卷散開。
前方起了變化,原本如常的山谷,立刻通體成爲了紫色,地面的雜草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黑色的泥土,就連那入口處,也有變化,一道黑色的光幕籠罩,阻止一切前行者。
這山谷上,有兩層封印,第一層只是虛幻,任憑如何破解,最終也還是無法進入真正的洞府內,雷不在等人之前破解的,便是這第一層。
但在王墨眼中,以他的封印造詣,卻是看出了端倪,舉手間便使得第二層封印出現,露出了這山谷的真容。
盯着那光幕,王墨臉上不由露出苦笑,這光幕,與之前樂謐江取玉瓶之處的印幕一樣,都是時光印!
右手放在光幕上,王墨沉思片刻,以他對於封印的瞭解,略算出這封印存在的年月,應該有了近萬年,儘管比不上玉瓶所在之地的印幕,但想要破解,卻是極爲艱難,除非是不惜消耗法寶,強行轟開。
望着光幕,王墨沉吟起來,少頃他雙目一閃,露出精光,右手一翻,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枚玉簡,這玉簡,正是他在那蠻荒之地得到的泀公子之物!
“我在蠻荒之地得到了泀公子的遺物,又在這裡看到了泀公子的洞府,有趣...”王墨神色莫測,不露喜怒。
拿着玉簡,緩緩伸入光幕內,就在這一瞬間,突然這光幕劇烈的波動起來,無數波紋迴盪,最終齊齊向着王墨手中的玉簡凝聚,最終但聽“砰”的一聲,卻是那無法破開的光幕,竟然以玉簡爲中心向外擴散,出現了一道可以通行的裂縫。
王墨目光閃爍,略有沉吟,邁開腳步進入到了裂縫內,在他進去之後,這裂縫收攏,波紋消散,恢復如常。
更是其上出現一片虛幻,紫色的山谷再次成爲了尋常,地面的黑色泥土被掩蓋,又有無數雜草幻化,一切,都與王墨來臨前,一摸一樣了。
從光幕內穿透,展現在王墨眼前的,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山谷不大,約百丈大小,只不過在四周的山谷壁上,有九個洞口,每個洞口都有石門關閉。
在這山谷的草地上,還有一具骸骨,這骸骨盤膝,靠在王墨正前方的谷壁,頭骨低下,右手食指點在地面。
在他的身前,放着三枚玉簡。
王墨默默的望着那骸骨,雙眼瞳孔收縮,這骸骨全身骨頭,隱隱透出七彩之色,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緩緩地走到骸骨旁,王墨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那骸骨幾眼,拿起地面上第一枚玉簡,仙識探入其內。
“...沒想到,我竟然又回到了這裡...那一年,我與二弟還有衆多兄弟,按照“他”的要求,找到了那處神秘的空間裂縫...這空間裂縫很是奇異,其內散出七彩之芒,很美麗...
我們進入了這裂縫,進入了這可怕的夢魘之中...只是那個時候,我對於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先知...
在這裡,我們進入了最深處,發現了那可怕的存在,知曉了一個震驚整個修仙界,不僅僅是我仙都,更是可以禍及所有天地難以想象的巨大隱秘!
只是,一切都晚了...我們親手毀去了希望...我們是罪人...師尊說我瘋癲,把我趕出了門派,我知道,他老人家想殺我,我與同門一起離去,迷茫在這霧氣內,看着那些霧氣,我恐懼...因爲那個秘密...
我沒想到,在我們絕望之時,那劫難再次出現了,我們逃避了一圈,最終,還是要回到這裡...或許,我一生都無法出去了...這是命運麼...我相信命運的,我信奉命運的...”
王墨拿着玉簡,仙識在上仔細掃過。
“已經過去了三年...四弟死了,老三也死了...他們成爲了喪屍,在這裡飄搖迷茫的行走着...四天前,我看見了他們,可是他們已經不再認識我,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他們可是我八拜之交的兄弟啊...我不能讓事情如此下去,我要想辦法。”
“這是我來到這裡的第六年,我找到了一枚玉簡,上面留下了一種稱之爲時光的封印,我必須要學會...”
“二弟走了,他去了此地深處,他和我說,那裡有一個聲音在呼喚...這是我在此地的第十一年...時光禁,被我略有摸索。”
“過去了多久...應該有三十年了,從者的攻擊再次來臨,我分明在他們中,看到了二弟...他們帶走了六弟,帶走了五弟...”
“時光印終於被我明悟,在一處山谷內,我與殘餘的同門,佈置了一個真正的歲月印大陣,老九犧牲了自己的壽元,加固了此陣法的時光痕跡,他臨死前讓我答應他,把他的骸骨,送回仙都...我答應了,只是,我能做到麼...”
“時光印陣法,守護了這個山谷,這裡,成爲了我的家...可是,我卻沒有找到家的溫馨,有的,只是眼睜睜看着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漸漸成爲了陌生。”
“我不能繼續這樣,我要想辦法,我要救他們!”
王墨沉默,擡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骸骨,這玉簡的內容,到此結束了。他的目光放在第二枚玉簡上,伸手拿了起來,仙識散入其內。
“一百年了,這裡沒有白晝黑夜,計算不清準確的時間,只是通過這時光印陣法的強度來判斷,應該是一百年了,只是我怎麼感覺,好似過去了千年...七弟自毀肉身,隕消了...他承受不住這如困牢一般的生存。”
“身邊的人,一個個或是成爲了喪屍,或是成爲了從者,只剩下了我與八弟以及他的師叔三人。我知道,我們是罪人,或許,這就是懲罰吧,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今天,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日,這是我來到此地的第一百三十多年,逆者,第一次出現了。八弟的師叔,化作了逆者...”
“都走了,只有我與八弟了...但,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一個可以把他們救回來的方法,我一定要去嘗試,哪怕死!告別了八弟,我走出了山谷。”
“我從喪屍中,帶回了四弟與三弟,還有所有成爲了從者的同門...我進入了此地山脈深處,在那一片霧氣中找到了成爲從者的五弟與六弟,把他們帶了回來。我又去了此地至深之處,那裡的道路,我很熟悉...”
“我找到了二弟,把他帶了回來。”
玉簡到這裡,結束了,王墨怔怔的放下玉簡,對於其內所說的一切,他沉吟了許久,拿起了第三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