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個法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扇門很明顯的對每個人釋放出一種抗拒的威壓,似乎就是簡單地拒人於千里之外。而這個碧漣佩給人的感覺,是它打開着一個全新的空間,似乎在召喚別人的進入。
連萍把手中長達數丈的青棘鞭往這漣漪光紋中一扔,青光收斂,鞭子也失蹤了。她把玉佩戴回脖子上。很顯然像她這樣優雅的女冠,如果整天彆着一根兇狠的鞭子在腰間,那簡直是太有辱斯文了。這個空遁法寶的用處倒是簡單,就是儲物之用。
明明她的青棘鞭已經收回到玉佩中去了,但她背後的左手伸到前方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握着了鞭子,這東西神出鬼沒就像變戲法一樣。
使用這個碧漣佩看似簡單,但要用極快的速度開啓和關閉這種空遁入口,以及用神識迅速找出收納在其中的物品,還是需要一些技巧法門的。連萍將法門講完,一個時辰的道講已經完了一半,這時她才真正開始講到關鍵的東西。
“說了這麼多,大家一定很想知道,這種法寶如何獲得……”
連萍展示的這個碧漣佩看似翡翠,但其實是一種植物叫做天界九龍棘的種子。這種種子形狀如豆,大的有雞蛋大小,顏色翠綠,質地如玉,可雕琢成配飾。最強的是這種植物自然有空遁之法。即便種植的地上,亦可自然以空遁直接吸收天界靈氣。
臺下一陣嘖嘖之聲。如此強大的植物,肯定是極爲罕有,想要獲得難比登天,那聽這課有何用?連萍又神秘地一笑,接着說:
“九龍棘百年開花,再百年結果,一株只結種寥寥數顆顆,確實罕見。但九龍棘藤蔓和葉子,卻是摘之復生,摘下來的百年不腐,簡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並不罕見。”她揚了揚手中那根長滿了鋒利的尖刺的鞭子,“這就是九龍棘的藤。”
然後她從腰上摘下一個綠色的類似香囊的東西,“有人用九龍棘的葉子做成荷包,雖然不如這個碧漣佩,但也有類似的儲物之力,本名叫做九龍荷。但凡世俗子見了,都叫這個仙荷。這個名字簡單,叫多了,現在玄門都它仙荷了。”
“那究竟我們要怎麼才能得到呢?”臺下一個弟子問。
連萍露出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說:“現在普通的仙荷並不昂貴。差不多五百枚純陽丹,就能換到一個……”
勾豬一怔,原來這玩意這麼值錢!五百枚純陽丹!這倒是讓他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那個……”勾豬還未細想,忽然感覺自己的右手肘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往右一看,巫瑕滿臉糾結,不好意思地問:“剛剛師叔說,九龍棘多少年開花?多少年結果?一株結種幾顆?”
他們伍院五人讓她來聽課,就是指望她把課程內容一一記下回去轉述。但她手忙腳亂,記了前面的就誤了後面的,回去了即便大家不責怪她,她也會自己難受得得要死。
眼下無奈,她也只好向同學請教了。但她能搭話的人,除了旁邊這個獐頭鼠目的小子,就是後邊更令她害怕的賀倉實了。兩害相權取其輕,她糾結之下不得不選擇了主動和勾豬搭訕。
“九龍棘百年開花,再百年結果,一株只結種寥寥數顆顆,確實罕見……”
她驚喜地發現,勾豬並不是簡單地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具備完全複述全堂課的能力!看來,雖然是相鄰的伍院,平時低頭不見擡頭見,她卻過於小看了這個瘦裡吧唧的師兄。
“那還有幾個問題……”她前面的筆記也並不完全。好幾個有疑問之處,她都留着空,於是剛好一併問了勾豬。這樣從旁人看來,就變成了一對男女,在課堂上不斷地交頭接耳。
這對別人來說也就算了,對坐在巫瑕正後方的賀倉實來說,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另一個男弟子彷彿在談笑風生的樣子,簡直是心如刀絞。早知道如此,他寧可坐到最後去,畢竟眼不見爲淨,遠遠勝過坐在這裡受如此大罪!
“勾豬!”他並不怨恨巫瑕,畢竟那是他中意的女人。他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勾豬身上。如果不是講師在臺上,他早就衝上去把這瘦子生吞活剝了。
對於別人的怒火,勾豬一概不知。他聽完課,早已飢腸轆轆。爲了省下純陽丹,他們伍院一夥根本就沒有吃早飯。至於午飯和晚飯,則是幾個不上課的傢伙,以修煉爲名,去附近野山上獵殺一些野獸爲食。
他從外門道講堂回伍院距離稍遠,要翻好幾個山頭,他又餓得要死,於是不打算回去了,直接在道講堂附近的食堂解決。
出了道講堂,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鋪成的小路。勾豬走了一會,隱約覺得有人跟着。他猛然一回頭,看到一臉羞赧的,正是素衣小美女巫瑕。
“還有什麼事啊!”勾豬立刻做出不耐煩的樣子。他並非不喜歡女人,只是隱隱覺得,被這個師妹黏上得罪了賀倉實那個風頭正勁的二級伍院,一毛錢好處也沒有,極爲不划算。
“那個……”巫瑕畢竟是有點姿色的妹子,一進翠玉宮就備受寵愛,哪裡見過對他這麼愛理不理的師兄?但是偏偏又是自己有求於他,心中不爽,又不敢發作,“勾豬師兄,其實我是有事相求……”
“什麼?”勾豬一邊走一邊應付,他感覺四面的目光裡,除了一些莫名的欽羨之外,還有好幾束火熱的嫉妒。
“下次聽道講,可不可以還和師兄你一起啊……”她當然不可能對勾豬這個形態猥瑣的傢伙有任何的感覺,但是每次上課都有賀倉實等追求者無窮盡的騷擾,讓她筆記的內容總是丟三落四。
如果有了勾豬坐在身邊,這傢伙就等於是一個可以隨時重複講師的迴音壁,而且也能對自己的追求者起到一面盾牌的作用。
勾豬眼睛一轉,頓時有了想法。他將右手往巫瑕面前一伸,五指攤開,說:“好啊,拿來……”
“拿……什麼來?”
“純陽丹啊!吃飯要丹,借書要丹,聽課也要丹,難道我勾豬陪人上課就是免費的?”
“這……”巫瑕嚇了一跳。她自出生到現在,只有別人找着理由送東西給她,才第一回見到這麼無恥的人,竟然當面問她要錢。偏偏他們伍院就是爲了省錢纔派她一個人作爲代表來聽道講,如果找勾豬複述還要另外付錢,那是不是划算可就要另外斟酌了。”你要多少?”
“其實你不會虧的嘛!”勾豬替她計算,“本來你聽次道講要兩枚純陽丹。現在你不如把其中一枚給我,課也不用聽了,自己好好修煉去。我聽完之後,不但複述給你聽,還附送一份完整的筆記,這不是更划算嗎?”勾豬當然不會做筆記,但他不介意讓木頭再多抄一份。
“好啊!好啊!”
“要表示誠意,你就先付點定金吧,“勾豬一指前面的食堂,“今天的飯錢……”
“好啊,“交易達成,以後每次道講都可以省下一枚純陽丹,連做筆記本都省下了,巫瑕心花怒放,“今天中午就由我請師兄吃飯吧!”
勾豬的本意是你給我飯錢就行了。沒先到這小巫女要請他吃飯,但拒絕了又掃了她面子,只好硬着頭皮去食堂坐下了。這下一大批一級二級的伍院弟子,都在食堂看到兩個伍院的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吃午飯了。
“沒想到中了這小妮子的計……”勾豬暗想,這下子和那個二級伍院的樑子結下了。
女人就是你逼得越緊,她跑得越快。那個賀倉實雖然顏值略差,但天賦異稟,又勤奮異常,是個前途無量的角色,本來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無奈他志在必取,咄咄逼人,動不動就把人家視爲己有的態度,把巫瑕給嚇得逃之唯恐不及,加上顏值氣度都差,小女孩又怎麼來得及對他產生一點好感?
面對一頭直撲過來的猛獸,人很少有空去想這東西是善是惡是美是醜,一般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先跑掉再說。
而且對巫瑕來說,賀倉實的存在簡直是一個陰影。以後她就算有了心儀的師兄弟,她也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因爲所有同門都把她視爲賀倉實的私有之物了。
既然如此,她乾脆先利用眼前這個無辜的傢伙粉碎困局。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勾豬這個才勉強築基一重的魚腩,也比賀倉實容易甩掉。
這一招極其見效。四周一邊吃飯一邊看八卦的衆人,早已議論紛紛了。
“那個不是賀師兄的女人嗎?怎麼今天……”
“哈哈,賀倉實是覺得是他的,但人家從來沒有承認過吧?”
“那個瘦猴似的勾豬,居然也有這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賀蠻子這回算不算帶上了綠帽子?”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