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王有些驚訝地望着下面墜往腳下雲層的漫天火雨。流星雨般的碎片帶着青色火焰往天池落去了。他絕不相信一個金丹初花的妖修能從他全力一擊的滅絕劍下逃生。
對方的氣息一掃而空,再也不復存在了。但讓他吃驚的也是這離奇的失蹤。按理說對方即便生死道消,縱然不再有活人的氣息,但軀體並不會那麼容易消亡,肉身的氣息依然是存在的。
何況爲了保留這名金丹女修的軀體,他特意用了滅絕劍這種砍殺型的神通。雖然一樣是滅遁術法,這滅絕劍只是將對方肉身一分爲二,並不會像滅世黑液將對方溶解,或者是滅世玄洞那樣將對方吞沒無蹤。
即便是寶塔爆炸這樣的威能,也不可能摧毀一具金丹肉身的。但他這一砍之後,神識掃過,只能看見無數毫無生機的法寶碎片,絲毫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殘餘的生機。
那座木塔爆炸成了成千上萬片碎片。他要一一用神識掃過也是不可能的。但一個剛剛死亡的金丹女修的肉身還帶着餘溫和殘餘的生機,理論上他粗粗一掃就能發現的。
那具絕美的肉身消失無蹤了?鶴王就像一巴掌明明將蚊子拍死了,張開手掌時卻發現空空如也的那種氣悶,更是一件心愛之物莫名失之交臂的不甘。
但他並沒有放棄,繼續在空中盤旋往下,神識牢牢地將整個下方直到湖面都罩定,仔細掃描過每一件下墜之物。
他並未注意到那些碎片之中,有一件特殊的東西,並非是真正的木屑碎片,而是一幅卷軸。只不過材質接近,又沒有任何靈機,混在無數的木頭破片中墜落,就算是金丹的神識也不可能注意到了。
此物正是地皇圖。連菱在神意中給勾誅展示了地皇圖的作用,勾誅纔敢放心的離開。此物中自帶一方天地,就算是妖界的金丹感靈大陣感覺也不到其中玄機的存在,鶴王當然也不行。
因此他們早就約定,只要勾誅一脫身,連菱這邊便不會再和鶴王纏戰下去,而是會設法躲入地皇圖中消失。這個策略原本是安全無虞的。
只是連菱也沒有想到,鶴王居然會有滅絕一劍這樣的滅遁法則神通,竟然遁入地皇圖中也擺脫不掉。
她若是稍早一點遁入地皇圖中,鶴王的滅絕劍還沒有祭起,那是沒有問題的。但勾誅也是花了不少時間,還是靠了林玫兒出手才成功逃了出去。等連菱到了可以放心遁入地皇圖的時候,鶴王的滅絕一劍已經祭了出來。
這倒不是說滅絕劍真的能跨界攻擊,而是這一劍祭出的時候,劍氣與目標之間的相對位置就已經被法則鎖定,只不過威能尚未發揮出來罷了。連菱遁入到地皇圖中的同時,也把這一縷劍氣給帶了進去。
身在地皇圖中,連菱驚訝地看到那一縷直貫天地的黑芒,同樣也在地皇圖之中出現了,而且毫無猶豫地斬落了下來。這一劍竟然是無論如何都必須硬接的。
隨她心念一動,地皇圖中塵土頓起,變成了一股猛烈的旋風往那線黑芒攪去。但那線黑芒只是暗淡了不到一成,繼續她肉身斬來。
連菱用手一指,又是一記碧光爆,剛好在那黑芒上爆裂開來,強烈的青光吞沒了黑芒。但只不過一閃間,那線黑芒已經無動於衷第穿透了青光,落到了她身上。
這一劍並非是將她從頭對劈,而是從右鎖骨往左下斜劈,試圖將她一砍兩半。
她身具青木長生功,又是天界修羅蘭之體,若是被普通的刀劍劈成兩半,雖然也可以說是重創,但捨棄一半軀體之後,只要假以時日,剩下的那一半也是可以恢復的。
但這一線黑線到了眼前,她才發現這滅遁攻擊和普通的攻擊不同。它並非止於攻擊實體,而是攻擊一切實有之物。無論你是什麼,只要你是存在便將你化爲虛無。
那就是自己的神魂也會一樣被劈爲兩半。若是肉身和神魂同時受到如此重創,她卻是必入輪迴無疑的。
不但如此,神魂被一分爲二的話,如果不是專門再融合回去,那麼轉世之後會變成兩個獨立的個體。也就是說,即便轉世,原來那個她也永久不復存在了。
但鶴王在施展這滅絕一劍的時候,首先受到了他自己分身放出的滅世黑雨的干擾,然後又穿透了她的木塔的防禦,這二者雖然杯水車薪,但確實減弱了這一劍的威能。
接着,這一劍又遇到了地皇圖和她的碧光爆的阻擊,卻是真實暗淡了不少,大約只剩下最初五成的威能。剩下的,就看自己的肉身能不能承受了。
連菱眼看着那一條原本無限長度的手指粗細的黑線掃到了自己的右肩鎖骨上。她體內金丹法力涌動,原本雪白的肌膚上發出淡青色光芒,變得比剛玉還要硬上幾分。
但她感覺那黑線劃過她的肉身,猶如一段燒紅滾燙的細鐵棒劃過一片光滑的蠟質。她的衣衫皮膚連同血肉一齊破裂,傷口深入到血肉中三寸左右停了下來。
這滅絕一劍若是還有最初的威能,確實足以將她連人帶魂魄一劈兩半。但現在只剩下五成的威能,她卻是勉強可以活着承受下來了。
雖然說這傷只有三寸深,卻是從右肩一直到左腰的一道長達兩尺的長痕,深可見白骨和內臟。但其中並無血涌出,因爲涌出的血都被滅世煞氣化爲虛無了。傷口中充斥着滅世煞氣,就像燃燒着的黑火。
肉身的傷害對她來說不是太大問題,最大的痛苦來自神魂的重創。此外殘留在體內的這些滅世煞氣也是極大的煩惱,必須想辦法一點一點排除出去。
連菱盤坐在一座山巔,靜靜地吐納着這地皇圖中的靈氣,恢復自己的傷勢。她也不知道這一次要多久才能復原。好在在這裡鶴王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就無法前來追擊。
鶴王的金丹神識依然在整個天池上掃來掃去,但找不到一點氣息。他不再認爲這名金丹女修死了。因爲她如果死亡的話,其肉身的殘餘氣息是沒有人會去掩蔽的。而如今氣息全無,只能說明她還活着,並且用什麼方法隱藏了起來。
她也不可能是傳送去了其他地方。因爲天池防護大陣是隔絕一切傳送的。鶴王幾乎篤定此女就隱藏在那些墜落的碎片中。只不過現在這些碎片都已經掉落在湖中。
雖然是木質的一座塔,但其木質非常堅硬沉重,幾乎所有的碎片都墜入了天池中,沉了下去,恐怕有大大小小几千幾萬片,分佈在數十里方圓的水域中。
他很想讓人去把所有的碎片都撈起來逐片檢查。但這顯得很可笑。對方也不一定真的藏在某個碎片中。可是他依然不願意放棄。
他繼續放開自己的神識監視着整片湖。只要對方活着並且從隱蔽之處脫身出來,他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但這非常消耗他的心神。回到了凌波島上,他立刻傳音給利如鬆。
“在這裡佈下一座感靈大陣,我要監視這片水域內,一名受傷的金丹女修的氣息。她身上沾染了我的滅世煞氣,是可以用感靈大陣監控到的。”
一名紫府長老立刻領命去了。要在這裡佈置感靈大陣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困難,他們原本就準備了一些現成的陣器。
“怎麼樣了,林玫兒抓到了嗎?”處理完感靈大陣的事,他纔將負責搜索凌波島的阿叔找來。這時候阿叔已經通過一面強硬一面安撫的措施將原本參加拍賣會的所有人都重新鎮住,控制了局勢。
如今這些人已經不再反抗,而是相信了鶴族人所說的只要確認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他們要追捕的要犯,以及所有人身上的物品都檢查過之後,他們就可以平安離開了。
“沒有找到林玫兒。而且丹頂冠也不在他們身上。”阿叔臉色難看,支吾了半天,硬着頭皮回答。
“逃了麼?”鶴王望向四周夜幕之下的天池水面。他們要感知到這方圓數十里內的妖修並不困難,難就難在他們並不知道林玫兒現在的氣息是怎麼樣的。
這凌波島上,還有附近的湖中都生活着水族,水面之上還有水禽,林玫兒改變了氣息隱藏在這些芸芸衆生中,而並非圈禁在拍賣場內,再想找她就如同大海撈針了。
“將衛戍軍分成小隊,在島上和湖面上搜索。命令全天池各地府衙全力查訪。至於你——”鶴王手指着忙得滿頭大汗的利如鬆,“你就把總部設置在凌波島。找不到人,就不用回去了。”
車騎將軍利如鬆硬着頭皮領命留下,鶴王帶着阿叔、賀儼、賀傲等一衆人等,展開雙翅,往鶴王山去了。這時,夜暮已被拉開一角,東方剛剛濛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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