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塵這出人意料的主意,讓場中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愣,即便是平天神皇,臉上也是露出十分意外之色。
但是旋即,地靈宗的那些爲木枯請求的長老們,臉上則是紛紛露出欣喜之色。
在他們看來,與自己的性命相比,爲天元家族守護萬年時間,實在是不算什麼。
他們當中的每一尊神王,都活了漫長的歲月,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萬年,萬年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地靈宗宗主,心中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儘管他也覺得一名神王去爲一個只有主神坐鎮的家族守護萬年時間,是一件極爲憋屈和丟臉的事情,但是與木枯的性命比起來,丟的這些臉,不值一提。
況且,這位主神,也並非普通的主神,而是戰力超羣,真正有資格與主神碑排名第一爭雄的絕代主神。
這樣的主神一旦成爲了神王,將來必定是神王座上強者,甚至是能夠以神王修爲與始境爭雄。
爲這樣的絕代主神守家萬年,也並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木枯長老,別猶豫了,趕緊同意......”
......
地靈宗的不少神王境長老,乃至地靈宗宗主,紛紛對着木枯長老傳音。
擂臺中,木枯長老蒼白着一張臉站在那裡,神色落寂,帶着失魂落魄之色楞楞的盯着劍塵,耳中來自不少長老的傳音不停的響起,他自然是聽見了,可若讓他堂堂一位神王境強者,去爲別人守家萬年,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極難接受的事情。
木枯長老站在擂臺上沉默了很久,內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掙扎,最後他緩緩的裝過頭,看向了地靈宗老祖。
地靈宗老祖一臉平靜的站在遠方,古井無波,神色間,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最後,木枯長老又將目光轉向劍塵,帶着複雜之色盯着眼前這名僅僅主神修爲,但是一身戰力之強,連自己都不是對手的後起之秀,心中無奈嘆息,用帶着幾分悲哀的語氣說道:“我......爲你天元家族......守護萬年。”
短短一句話,木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說出這番話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了起來,彷彿失了魂似得,沒精打采。
“既然恩怨已經解決,那我們也該離去了,桑土,我們改日在敘。”平天神皇對着地靈宗老祖說道。
地靈宗老祖對着平天神皇抱拳,簡單一番寒暄之後,便與平天神皇告別。
接下來,平天神皇和劍塵登上了攆車,在地靈宗衆多長老以及弟子的目送之下疾馳而去。
而木枯長老,並非跟着一同離去,此次離開,他要常駐在天元家族,爲天元家族守護萬年時間,因此在離去之前,宗門內一些該處理的事情需要處理。
“木枯,你來見我。”地靈宗老祖對着木枯說道,然後便飄然而去。
在地靈宗三千靈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本源之力化霧,形成一股淡淡的霧氣繚繞在山峰之巔,令的這座山峰若隱若現,宛如置身於雲海之中。
這座山峰,便是地靈宗的精神象徵,同時也是地靈宗的支柱,是撐起這個宗派鼎盛繁榮的天地脊椎。
因爲它,是地靈宗老祖的潛修之地。
此刻,在這座山峰之巔,地靈宗老祖站在懸崖邊上,目光深邃的望着遠方的天地,高空中狂風呼嘯,吹得他那一頭銀白長髮胡亂揮舞,衣衫獵獵作響。
在其身後,地靈宗現任宗主,以及失魂落魄的木枯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
“木枯,你可知,我爲何要讓你敗?”地靈宗老祖背對着他們,聲音平靜。
但這平靜的聲音中,卻是帶着幾分無奈之意。
“原本木枯不解,可是後來木枯明白了,是因爲劍塵背後的那位始境強者很強。”木枯說道。
“老祖,莫非你知道劍塵背後那位始境強者的身份?”地靈宗宗主問道。
地靈宗老祖發出一聲長嘆,道:“我並不知道劍塵背後那位始境強者的身份,但是那個人,不是我們地靈宗招惹得起的,她的實力之強,只需擡手之間,便可讓我地靈宗覆滅。”
說出此話時,地靈宗老祖腦中情不自禁的回憶起三天前的那一幕。
當時,他正在密室內閉關苦修,一名一身白衣,風華絕代的女子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閉關的密室之中,若非那名女子主動釋放出的氣息驚醒了他,怕是他至死都不明白這間被他佈置了重重陣法的密室,已經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闖進來了一位陌生人。
雖然那名風華絕代的女子沒有對他動手,但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威壓之強,至今都讓地靈宗老祖記憶猶新。
那股威壓,讓他終生難忘,在這股威壓面前,他感覺自己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宛如面對混元強者,弱小如螻蟻。
他毫不懷疑,這名女子絕對擁有擡手間,便讓地靈宗灰飛煙滅的恐怖實力。
這樣的絕頂強者,他地靈宗哪裡得罪得起。
聽聞地靈宗老祖的話,無論是木枯長老,還是地靈宗現任宗主,目光中都露出驚駭之色。
他們都聽說劍塵背後有一名始境強者,但是卻沒想到這位始境強者,實力竟然這般恐怖,讓地靈宗老祖都這般忌憚。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地靈宗老祖臉上出現了一絲苦澀,無奈的說道:“劍塵背後的人我們招惹不起,但我地靈宗畢竟也要保持臉面,若是直接服軟,傳揚出去,對我地靈宗名聲不好,因此才讓你枯木與劍塵一戰,在大庭廣衆之下輸給劍塵。如此一來,不僅能給劍塵一個交代,不至於得罪劍塵背後的那位強者,同時也能保住我們地靈宗的臉面。”
“雖說神王敗在一名主神手中,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但劍塵在北域已經戰敗過一名神王了,他已經擁有問鼎主神碑第一名的實力,敗在這樣的絕代主神手中,其實也並不丟人。”
“木枯,你去收拾一下吧,準備妥當了就動身,爲天元家族守護萬年。”
“是,老祖!”木枯恭聲說道,心中充滿了一股暖意。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何老祖要讓自己與劍塵一戰之間,只需敗,不許勝。
原來,是劍塵背後竟然有着一位能輕易讓地靈宗覆滅的絕頂強者。無怪老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在地靈宗現任宗主和木枯離去之後,地靈宗老祖站在懸崖邊上沉默了片刻,旋即手一翻,立即是有一塊玉片出現在他手中。
他手持玉片,以神識之力在上面記錄着一道道信息,片刻之後,目光豁然看向遠方,揮手間,便將玉片仍了出去。
頓時,玉片化爲一道白色的光芒,以快的不可思議的目光破空而去,剎那間便消失不見。
......
在被七彩毒瘴籠罩的七絕陰山深處,此刻正有數名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懸浮在七絕陰山的上空,臉色陰沉的盯着下方。
只見在他們腳下,羣山已經崩塌,亂石成堆,場面一片狼藉。
而在亂石之中,可以清晰的看見有着數尊龐大的身影正倒在下面。
這些身影,儘管已經死亡,但從他們身上,依舊是有一股不弱的威壓瀰漫而出,他們每一尊生前都擁有神王后期的實力。
“誰?這究竟是誰做的?是誰,奪走了本皇的大道花?”高空中,站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紫金黃袍,儀態間充滿了威嚴,此刻正目光陰冷的盯着下方,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名中年男子,正是血陽皇朝的九皇子!
“九皇子,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但這畢竟關係到一名始境強者,要想查到一些東西,還需要一些時間。但屬下相信很快就會有一些美目了。”站在九皇子身後的一名神王小心翼翼的說道。
“加快速度去查,本皇子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這位始境的身份,哼,敢奪走本皇的大道花,即便你是始境又如何。”九皇子目光陰冷,他的修爲已經處於神王巔峰,距離始境只有一步之遙。
原本擁有大道花,這一步之遙可以輕鬆的跨越過,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
可現在大道花被奪,他要想突破始境,時間會被無限的延長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玉片破空而來,徑直懸停在九皇子的面前。
九皇子目光平靜的盯着這玉片,緩緩的將至接在了手中,道:“此物,因該是一位始境強者發出,可天月皇朝的始境就那麼幾位,看這玉片飛來的方向,因該是地靈宗的那位了。”
“九皇子,地靈宗老祖傳來玉簡,是否知道一些什麼線索?”站在九皇子身後的一人說道。
“但願如此。”九皇子冷聲說道,神識立即探入玉簡之內。
很快,他便看完了玉簡內的內容,眼中有陰冷之芒一閃而逝,一把將玉片捏成粉碎,面無表情的道:“走,去平天神國東安郡。”
......
劍塵徑直回到了天元家族,剛一歸來,他便明銳的感覺整個家族,氣氛似乎都變得異常的活躍,被一股濃濃的喜氣給籠罩。
“家主,你終於回來了,惜雨已經成功突破,踏入了主神境界。”墨嶺遠遠的看見了劍塵,當即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
天元家族內多了一名主神強者,這絕對是一件值得祝賀的事情。
因爲在當今的平天神國,主神,依然是坐鎮一郡的霸主。
“惜雨!”一談到惜雨,劍塵腦中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北域之行,自己交給太安公主的那個錦盒。
“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不知是我的猜測錯誤,還是太安公主還沒有將錦盒交給帝后或者是惜帝。”劍塵心中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