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老朽糊塗,沒有約束好下面的長老,以致險些釀成大錯,家主金口玉言,謝家主寬恕!”泰雲道宗的老祖生平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將“金口玉言”四字咬得很重,似乎生怕劍塵反悔似得。
畢竟,他與那些長老們自斷一臂,已經從行動上說明了知曉,甚至是默許了當年的那場事情,倘若劍塵真的要血債血償,那泰雲道宗上下,將再無一個活口。
因爲天月皇朝已經依附於天元家主,成爲了天元家族的附屬勢力,劍塵僅需一句話,天月皇朝的強者便會殺上泰雲道宗。
劍塵的目光冷冷的從場中這些自斷一臂的長老身上掃過,除了泰雲道宗的老祖生平外,還有五位神王境長老。
在劍塵的目光掃視之下,無論是生平還是那五名神王境長老,皆是感到一陣遍體生寒。
劍塵的目光,對於他們來說,就彷彿蘊含有無窮的劍氣似得,僅僅是目光,便帶給他們一種宛如被萬劍刺體的感覺,令他們心生畏懼。
“連目光都變得如此可怕,這天元家主如今的修爲究竟達到了何種境界,他怎麼能在短短數十年的時間當中,就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提升?”生平心中暗道,在感到忌憚的同時,內心也是無比的驚駭。
“當年的事,就此作罷,不過今後,你們泰雲道宗倘若再敢做成對天元家族半點不利的事情,我定滅你滿門。”劍塵面無表情,語氣冷漠。
“我們哪敢……”
劍塵離開了泰雲道宗,站在泰雲道宗的護山大陣外,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地靈宗的方向,最終還是沒有前往。
他與地靈宗之間的恩怨,早在當年,在平天神皇的協助下就已經解決了,以地靈宗長老枯木爲天元家族效忠萬年來抵罪。
就在這時,劍塵心中突然一陣悸動,一時竟然心血來潮,開始推衍了起來。
推衍,是每一位強者都具備的手段,可以憑藉着自己對天地大道的感悟,洞悉一部分天機,以及天地間更深層次的奧秘。
不過根據每個人的境界不同,對天地大道的感悟層次不同,推衍的能力也是有強有弱。
只見在劍塵的雙眸,忽然間變得深邃如宇宙,有一道又一道的法則之光隱現,這一刻,他的眼睛,似乎化爲了大道之眼,天道之眼,在窺視天地間的秘密。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半刻鐘的時間方纔結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劍塵的元神之力已經消耗了一半。
推演天機,洞悉古今未來,對元神的消耗非常巨大,非強大的始境強者,根本就不可持久。
“原來,當初地靈宗老祖桑土這麼好說話,並不是因爲平天神皇,而是因爲皓月仙子去過一趟地靈宗。”經過推衍,劍塵洞悉了一小部分隱情。
當然,他並沒有準確的推演出是皓月仙子,畢竟以皓月仙子的實力,當今的劍塵還無法推演到關於她的任何一點事情,只是透過天機,隱隱間有種明悟。
“當年我離開雲州之後,天元家族遭遇一場大劫,險些被血陽皇朝的九皇子給滅族,起因是栽種在七絕陰山的大道花,是血陽皇朝的九皇子所擁有,九皇子之所以能找上天元家族,背後卻是與地靈宗老祖桑土有關。”劍塵低聲呢喃,聲音冰寒無比,他一時心血來潮開始推衍,還真被他洞悉了一些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下一刻,他帶着黑鴉,化爲一道劍光朝着地靈宗的方向飛掠而去。
很快,劍塵抵達了地靈宗,如今他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對於他的到來,地靈宗也是與泰雲道宗一樣,由地靈宗老祖桑土帶頭,率領地靈宗一干長老擺出崇高的禮儀出來迎接,恭迎劍塵前來視察。
在地靈宗的主殿內,劍塵當仁不讓的坐上了主位,沒有過多寒暄,他目光直接看向地靈宗老祖桑土,臉色陰沉:“本來我與地靈宗之間的恩怨,早已了結,我本不想來地靈宗的,可最後還是來了,桑土,你可知這是爲何?”
“老朽不知,還請家主明示。”桑土抱拳說道,心中五味俱全,很不是滋味。
想當年,劍塵不過主神境修爲,在他眼中猶如螻蟻般的存在,隨手就可捏死,然而數十年後的今日,對方卻成了讓自己都要卑躬屈膝的大人物了。
“因爲當年,你差一點就讓天元家族覆滅,若非惜氏皇朝的大帝及時趕到,現在的東安郡,已經沒有天元家族了。”劍塵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冰寒徹骨,隱藏着一股沖天殺意。
聽聞此言,桑土心中一沉,大感不妙,不過表面上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摸樣:“不,我沒有,家主,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桑土,你真以爲你當年做的事情很隱秘,就不會有人知曉嗎?對於強者而言,弱者在他們眼中,是不可能存在有秘密的。”劍塵冷聲說道。
“家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一口咬定我曾禍害過天元家族,那還請家主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我桑土不服。”桑土咬牙道,實際上,在他心中已經明白劍塵所說的具體是指何事,不過他料定劍塵拿不出證據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要查也無從查起。
對於桑土的抗議,劍塵充耳不聞,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泰雲道宗參與了刺殺我的行動,我僅僅讓相關的一些人自斷一臂,因爲他們僅僅針對我一人,並沒有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而你,卻是險些讓整個天元家族滅亡,在當年那個時候,天元家族內,可是有許多人的生命,甚至是比起我自己來都還要重要,而你,卻差點讓他們萬劫不復,桑土,你該當何罪。”
不等桑土回答,劍塵繼續道:“你唯有以死謝罪!”話音剛落,劍塵化爲一道劍光瞬間衝向桑土,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讓桑土都反應不過來。
他所化的劍光從桑土身邊掠過,在主殿的大門處停了下來,以背對衆人。
桑土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了起來,空洞而毫無神采,下一刻,就見他的眉心間出現了一根細小的血線,血線越變越大,最終以眉心爲中心,整個頭顱都從中間裂開。
桑土,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