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水溪兒嬌呼一聲,水玄劍率先激射而出。
緊跟着,葉衝等人的劍器同時向一步步靠近他們的雲峰宗衆人凌空刺去。
雲峰宗劍奴各個神情輕蔑,瞬間散發出地宮境高手的氣勢,準備迎接那凌厲刺來的六玄劍。
一場惡鬥,一觸即發。
乒乒乓乓……
就在六玄劍將要與雲峰宗劍奴的長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強烈的勁風席捲全場。
一柄足有六尺長的重劍,從七玄宗和雲峰宗衆人的劍器中衝襲而過。
所有的劍器都落在了那柄重劍之上,發出紛亂的金石交鳴之聲,然後紛紛被彈飛出去。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風一般穿過圍觀的衆人,來到對立着的七玄宗和雲峰宗衆人之間。
他擡起右手,握住了那柄重劍,輕飄飄放回了自己背上的劍囊之中。
他的左袖,卻是空蕩蕩的,對着空氣中仍未散盡的勁風,飄蕩着。
“路元霸!”
“他來幹什麼?”
“……”
原本等着一場惡鬥看好戲的圍觀衆不禁又是一陣議論,不過他們的聲音很小,眼神也都帶着一絲敬畏,彰顯着黑衣人的不凡。
七玄宗衆人收回了各自的劍器,但是依舊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起來了。
葉衝也認出了此人,正是自己來到劍冢的第一天,與馮球兒經過此地,遇到的路元霸。
當時路元霸在同時跟幾個人搏殺,他的左臂,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人砍下的。
據馮球兒所說,路元霸是個沒有宗派的閒散劍奴,只是不知他爲何要插手七玄宗與雲峰宗的事情。
對面同樣臉色陰晴不定的祁黃,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路元霸,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臉上有着深深的戒備,甚至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到了所有云峰宗劍奴的身後。
而那些雲峰宗的劍奴,此時更是戰戰兢兢,一個個都收起了原本驕縱的笑容,露出滿臉的緊張來。
他們當然緊張,一個月前就是路元霸在奪丹的時候,以一人之力重創他們雲峰宗,甚至還殺了他們不少人,而現在藥峰山下的他們,可是無法與奪丹的那些真正的高手相提並論的。
卻見路元霸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冷哼一聲,然後便轉身來到葉衝面前,看着他道:“你是葉重樓的兒子?”
葉衝很詫異,對方竟然是來找自己的麼?
他點了點頭。
然後路元霸又道:“現在葉重樓和柳三兒都在哪?”
他說話的語氣很生硬,以至於葉衝產生了難道此人跟自己父親和三叔有仇?
於是他便抿着嘴脣,毫不畏懼地擡頭迎着路元霸的眼神,一聲不吭。
他此時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在想,如果對方步步緊逼的話,那自己就捏造個謊話騙騙他,反正他被困在劍冢裡這麼多年,自己說什麼他也無法辨知真假。
路元霸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然後沒繼續問話,而是猛然一轉身,語氣傲然道:“七玄宗這幾個小子我保了,誰若是與他們爲敵,耽誤他們考覈,那便是跟我路元霸過不去,我不介意在離開劍冢之前,再磨一磨我的劍鋒!”
他聲音洪亮,豪氣干雲,一番霸氣的言論如**一般,在衆人的耳中炸響。
炸出了一張張詫異的面孔和驚訝的眼神。
那些圍觀之人甚至不敢發聲議論,但是所有的驚異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路元霸什麼時候跟七玄宗搭上關係了?他爲何要保他們?他之前問葉衝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因爲在場的,都是來參加丹堂考覈的劍奴,按照丹堂的要求,年紀都不大,實力更是與路元霸相差甚遠,在他那一番霸道的氣勢之下,所有人都保持了緘默。
祁黃的臉色卻是鐵青。
因爲路元霸的那番話,顯然是在警告他。
哪怕對方在放出話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祁黃的臉色幾乎都要緊出水來,在身邊的雲峰宗劍奴一個個向他投來無力的目光的時候,他咬着牙,揮了揮手,做出一個“退下”的動作。
路元霸給他們雲峰宗帶來了那麼大的重創,身爲宗主的祁黃的父親只是在閉門的時候唾罵捶恨而已,他祁黃雖然自大,卻也還沒有狂妄到認爲自己可以對路元霸造成什麼威脅。更不敢爲他父親招惹這麼一個敵人,畢竟……他那個身爲宗主的父親,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同樣的,七玄宗的幾個人也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臉錯愕。
對與路元霸爲何要幫助他們,皆是滿頭霧水,毫無頭緒。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藥峰上躍了下來。
是丹堂的弟子。
“所有參加考覈的劍奴,此刻可以登峰了。”
僅僅撂下一句話,那身影便迅速折返。
在藥峰下面守候的衆人,卻終於在路元霸的威勢下緩過勁兒來。
“走了,參加考覈去。”
他們熙熙攘攘地開始往藥峰上面行去。
祁黃也低聲對他身邊的劍奴說了聲“走”,便像是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毫不逗留地登上了通向丹堂的石階。
他的臉色,卻依舊不是很好看。
與此同時,葉衝向路元霸抱了抱拳,然後和水溪兒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和魯山一同走向峰頂。
他並不知道路元霸爲何要說出那番話,但是隱約覺得,對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放出話來要保自己這些人,也是在向他們表達這個意思。
當然,對方肯定有着這麼做的目的,想到此處,葉衝笑了笑,路元霸應該還會來找他們的,到時候自然一切都能明瞭。
而現在,他應該暫時放下這些事,爲沒有與祁黃他們發生最終的衝突,沒有耽誤考覈,而感到慶幸。
葉衝擡頭,看到了走在自己前面、在一衆雲峰宗劍奴簇擁下的祁黃。
祁黃突然轉身,再次向他和魯山二人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
魯山當即就瞪了過去。
葉衝卻拉了拉他的肩膀,笑着看向仍舊氣勢洶洶的祁黃,對魯胖子道:“放心,他現在不敢招惹我們。”
一方面是告誡對方這裡已經是在藥峰之上了,在這裡動手會被長老堂責罰,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對方,路元霸剛纔的警告。
祁黃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前。
“別以爲我真的怕了你們。”他一臉惡狠狠地道:“路元霸在劍冢也呆不了幾天了,很快就要去闖封印山,你們最好祈禱他沒能闖成功,否則的話,便是你們大難臨頭的日子!”
言下之意,只要路元霸離開了,我自然會重新收拾你們。
“唬誰呢!”
魯山毫不客氣地道:“等我們成了丹堂長老的弟子,到時候哭你是你吧!”
“就憑你們?”
祁黃不屑地笑了笑,“你們真以爲我那天把所有的血斑果掃蕩一空僅僅是爲了減少競爭對手那麼簡單?我只是用那些靈藥練習煉丹術罷了,哦,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雲峰宗上面,有一鼎丹爐。”
“丹堂考覈一共三個時辰,只有在考覈開始之後,丹堂長老纔會演示一些基礎的煉丹和篆靈之法,而煉丹的失敗率是極高的,沒有經驗的大部分人,在初次接觸煉丹的時候,都會卡在那裡,除了運氣好點兒的,可以煉製出完整的丹藥,大部分人都會被直接淘汰。”
說到這裡,他伸手指了指葉沖和魯山,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我在這段時間的嘗試和練習中,已經掌握了煉丹的基礎,所以當你們還在流着汗,一次次面對失敗的丹藥手忙腳亂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篆靈了。你覺得,你們有機會?”
祁黃丟下最後一句“就你們也想成爲丹徒?做夢去吧!”便大搖大擺地轉身,洋洋得意地挺身前行。
那番姿態,像是已經把他們遠遠低甩在了身後,成爲了正式的丹堂弟子一般。
良久之後,魯山“呸!”了一聲,道:“這傢伙傲得跟自己是丹爐裡蹦出來的丹藥似的!”
葉衝笑了笑,“丹爐裡蹦出來的,那是猴子。”
“嗯?什麼意思?這也有典故?”魯山眨巴着眼睛,看着葉衝。
葉衝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不過他的話,還有些道理,煉丹的失敗率很高,尤其是對我們這樣的初學者而言,即便我們提前掌握了篆靈的方法,可要是在煉丹這一步就卡住了,那就徹底喪失了機會。不可掉以輕心。”
魯山點了點,“放心吧,丹爐跟火爐不都是爐嘛,小爺我飯菜燒得好,丹藥肯定也煉得香!”
說着他晃悠着那肥胖的身軀,搖搖晃晃地加快了登階的腳步。
葉衝卻不像魯山那般樂觀,畢竟……他之前從不曾有過煉製丹藥的經歷。這與祁黃的那番話無關,而是成爲丹徒這件事,對於他們七玄宗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
不僅僅是抱上丹堂的大腿,讓對他們不懷好意的人有了顧忌,還直接影響到他們能不能在這不到三年的時間之內,迅速地提升修爲,最後可以一同安全地闖出封印山,離開劍冢。
肩頭的擔子很沉,所以葉衝的腳步也很重。
當葉沖和魯山來到藥峰之上的時候,看到丹堂門口的大片空地之上,已經擺滿了上百個丹爐。
那些青銅丹爐顏色古樸,有着古色古香的圖案和紋路,此時正在陽光下,幽幽泛着紫紅色的光澤。
葉沖和魯山對視一眼,然後並肩向那些丹爐走去。
帶着對未來的期盼,和對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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