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說什麼?有種的你再說一次!”
一名士兵舉起戰刀,兇狠地指向那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身材挺拔,面容冷峻。
但他身上衣服卻破損嚴重,沾滿血污。在他的左肩之上更是有着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爪痕。這顯然是與陰冥獸的一場惡戰之後,遭受到的創傷。
儘管身受重傷,少年卻沒有退縮,冷聲反問道:“我說你們赤血鐵騎乘人之危,難道說錯了嗎?”
“有點骨氣!可骨氣直幾個錢?立刻跪下,否則老子一刀劈斷你的脊樑,再將你折磨至死!”
舉刀的士兵朝前邁進一步。
剛纔兩個傷者的慘死已經足夠證明,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少年眼神一凝,傲骨錚錚地說道:“如果我現在還有餘力,你會死得很難看!”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自己找虐,怪不得我!”
那士兵冷臉上涌起怒意,果然揮刀朝那少年劈落。
“等一等!”
這時,另外一名士兵卻忽然止住了他,眯眼狐疑道:“這小子好像有點眼熟……”
“是啊!的確是眼熟得很,常越!夜剎公子常越!”
此言一出,士兵們頓時愣在了原地。
常越眼角眼中充滿了不屑,冷聲說道:“識趣的就給我滾,否則你們必死無疑!”
即便身受重傷,他的身上依舊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勢,從小就在權勢和財富之下飽受薰陶,他有着自己的驕傲。
“噗嗤……”
誰料那羣士兵卻頓時鬨笑起來。
“我們必死無疑……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就算你以前是老虎,可沒了爪牙,你還有什麼資格囂張?”
常越聞言,眼中頓時涌現怒火。
然而那些士兵根本不會懼怕現在的他,繼續冷聲嘲諷。
“夜剎公子!超級天才!羅剎宗少宗主!暗風城少城主!將來可能比肩我們夏家的大巨頭!你常越這麼囂張,有本事你動手殺我們試試啊!快啊!我們脖子都擦乾淨了,你倒是動手啊!”
那些士兵的言語、動作、表情,全都充滿挑釁,那一張張戲虐的嘴臉,惹人憎惡。
常越將每一個細節都看在眼裡,心中早已怒不可揭。
奈何一場惡戰之後,他的玄力已經枯竭,又與護衛走散。此刻一口惡氣憋在胸口,令他心胸壓抑得直響揚天怒吼。
“怎麼?你不打算動手嗎?我們可是給了你機會!”
“你是不敢呢?還是不行?堂堂夜剎公子原來是個軟蛋,小小年紀就不行了!”
“軟蛋老子生出個軟蛋兒子,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哈哈……”
那些赤甲士兵發出戲虐的笑聲。
彷彿侮辱像常越這樣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給他們帶來快感。他們一個個笑得眉飛色舞,肩頭聳動。
有人甚至把常越的父親也扯了進來。
“敢辱我父親,我要你死!”
而就在此時,常越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顧一切地撲向那人。
猶如餓狼撲兔!
這一瞬間,常越的身上竟然爆發出彷彿陰冥獸一樣,悍不畏死的駭人氣勢。
“這怎麼可能?”
衆人見狀無不震驚。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想常越這樣一個玄力枯竭,身受重傷的人,竟然還能爆發出這樣的攻勢!
那人還在發愣,常越的一隻手掌已經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此時,常越玄力枯竭,肩上的重傷令他的另一條手臂無法活動,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竟然直接止住了那名赤血士兵。
彷彿將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了這一隻手掌上,常越的五指猶如鐵鉗,指甲瞬間刺破那士兵的皮膚,令他瞬間窒息。
“立刻放手!否則我們劈了你!”
周圍的士兵如夢初醒,紛紛舉起戰刀將常越圍住。
然而,常越卻彷彿置若罔聞,五指繼續加力。
“呲!”
當力量達到一定得程度,常越的五指便深深嵌入那士兵的皮肉之中,頓時鮮血狂噴。
“立刻住手!你聽不到嗎!我們要把你碎屍萬段!”
周圍的赤血士兵見狀,心中無不震顫。
這一瞬間,他們都被常越那股悍不畏死的霸烈氣勢所震懾,以至於,他們口中雖然在厲聲呵斥,但身體卻都誠實地愣在原地。
常越自然不會罷手,只是回過頭,用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那些赤血士兵都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一流軍人,但被常越視線掃過的瞬間,他們竟然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強者,終究是強者!
即便油盡燈枯,也能將他與弱者的差距,體現得淋漓盡致。
“砰!”
常越忽然擡腿,猛踹而出,將那被他捏碎咽喉的死屍踹飛出去,他的手中卻還緊握着大把的模糊血肉。
嗜血夜剎!名不虛傳!
周圍的士兵心頭猛顫,連連後退。
直到常越無力地將頭垂下,他們纔回過神來。
“大家都別慌,他已經油盡燈枯!一起上!把他剁成肉醬!”
一名士兵忽然怒吼,所有人才從驚駭之中回過神來,再一次將戰刀對準常越。
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手軟,而常越也已經徹底沒有了力氣。
“死?我有何懼?”
常越反手一甩,將掌中血肉甩落在地,幾乎是用最後的力量,他將頭擡起,將腰桿挺得筆直。
即便死,也要堅持最後的尊嚴。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說,你們這羣紅皮狗,就只會仗勢欺人嗎?”
這時,一個森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語氣充滿挑釁。
‘紅皮狗’三個字,瞬間便將那一羣赤血士兵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哪裡來的小雜種!敢侮辱我們赤血鐵騎的威名,你難道要陪常越一起死嗎?”
那些赤甲士兵紛紛轉身,將刀鋒對準了遠處走來的兩人。
一個十六七歲的尋常少年,一個美到有些不真實的金髮女子。
他們並肩而來,令人覺得很不搭調。
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少年,憑什麼走在這樣一位絕品尤物的身邊?
那羣赤血士兵的內心充滿嫉妒,一雙雙怨毒的眼睛,恨不得將少年千刀萬剮。
“怎麼是他?”
而此時,常越的眼中卻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只有他才知道這少年的非凡之處。
能夠讓公孫憶傾心相待,即便是再優秀的女子走在這少年身邊,常越也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兄弟們一起上!把那小子劈了,他身邊的尤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那一羣赤血士兵一共十五人,紛紛抽出戰刀朝少年猛衝而去。
他們不愧是夏州最近銳的士兵,人數雖然不多,但照樣迅速集結成一個小型戰陣,互成掎角之勢,合圍而上。
然而,他們只不過是士兵的級別,入玄境六七重的修爲,在少年眼中,只不過是笑話而已。
少年僅僅一步踏出,便從他們眼前消失。不過眨眼,竟然已經穿透了他們的戰陣,去到常越身邊。
“是石翼獸所傷。”
看着常越肩頭的傷勢,少年淡淡說道。
常越點了點頭,眼神黯然:“嗯,不走運,遇上了三頭你說的石翼獸,我的隊伍被完全衝散了。”
少年輕嘆了一聲,安撫道:“別擔心,我能治好你的傷。”
常越聞言,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明,彷彿有些難以啓齒,但他還是開口說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少年點了點頭,爽快答應。
常越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但很快又沉下臉,肅然道:“給我一些回覆玄力的藥物,我要親手宰了這羣垃圾。”
“額……”
少年聞言一怔,他以爲常越是要讓他幫忙殺掉這些赤血士兵,萬萬沒想到,在這樣的狀態下,常越竟然還能如此狂傲。
這一點,倒是和少年非常相像。
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少年沒有拒絕他,只是訕訕說道:“我手頭暫時沒有類似的玄藥,不過我可以幫你向我朋友借一些。”
誰料他的話音纔剛剛落下,那名金髮女子就拋來了一個白瓷瓶子,並用她格外動聽的聲音說了三個字:“隨便用。”
少年接過瓶子,打開聞了聞,才遞給常越,笑道:“這是好藥,足夠收拾這羣紅皮狗了。”
常越接過瓶子,往口中抖落了一些淡藍色的粉末。
不過十幾秒鐘,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都被提振,漸漸地,一股玄力波動從無到有,由弱變強。
“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是誰?他給常越吃了什麼?”
“常越身上的玄力波動在明顯增強!他的實力再回復!”
“虛……虛罡!他半步靈玄的實力徹底恢復了!我的天吶……夜剎!夜剎來了……快逃啊!”
短短十幾秒,那羣赤血士兵的心情幾乎從天堂驟然墜落到地獄。
因爲,他們剛纔放肆羞辱的人,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已經化作了那尊單是名字都可以令他們毛骨悚然的存在。
嗜血夜剎!
惡如鬼,兇如魔!手段殘忍,無血不歡!
黑灰色的陰暗虛罡籠罩着常越,空間驟然瀰漫起令人絕望的殺氣。
他雖然還沒有行動,但那些赤血士兵卻早已肝膽俱裂。
嘴脣蠕動了幾下,彷彿難以啓齒,但常越還是非常鄭重地留下了一句話:“謝謝你,秦空!”
“客氣。”少年聳了聳肩,嘴角浮出一抹欣賞的微笑:“換了我是你,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男兒本該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