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秦空微微一笑，氣態從容不迫。因爲，對方也算是半個熟人。
正是曾今目睹齊碩拜師的白瑤。
齊大師是整個拍賣場的掌控者，而眼前這少年卻是他老人家的師傅。
白瑤怎能不恭敬有加？
“有勞公子費心了，奴家一切都好。”白瑤頷首低眉，恭敬無比。
身爲拍賣師，她最善察言觀色，看看秦空，又看看被他拉着的少女，事情的大概她也就猜到了，連忙說道：“小雪公子是不是吩咐你做什麼事情？快快去辦，不得推脫！”
少女神色發愣，單純的思維還沒鬧明白眼前的事情，只是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您吩咐的事情怎麼辦？”
白瑤聞言，竟然衝她微笑道：“那件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招呼好這位公子，明白了麼？”
“哦，奴婢明白了。”少女有些受寵若驚地瞪大雙眼，連連點頭。
身爲女奴的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尊重？
“我們走吧。”秦空微微一笑。
“是。”少女連連點頭，戰戰兢兢地在前面引路。
“你不用緊張，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你就像剛纔一樣輕鬆點就好了。”秦空輕輕安撫了一句。
可少女如何能輕鬆起來？
一路上秦空找了許多話題，才讓她稍稍放開了一些緊繃的神經。
“公子，我們到了。”少女輕聲說道。
“我知道。”秦空點了點頭，又道：“你在這裡等我片刻，說不定待會兒還得有勞你帶路呢。”
“奴婢知道了。”少女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便候在了門口。
秦空自己推門進去，那奢華建築的內部還是老樣子，陰暗的房間彷彿古堡，四周都瀰漫着玄藥的氣味。被煙燻黑的牆壁四角，掛着昏忽明忽暗的燭火。
巨大藥櫃地環繞下，有着一張特大的案臺。
一個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正站在那裡，倒騰着一株紫紅色的玄藥。
“誰準你進來的？”
老頭沒好氣地說了一聲，剛一擡頭，滿臉就流露出了巨大的驚喜：“師傅！天吶！我不是眼花了啪！弟子盼星星盼月亮，可終於把您給盼來了！”
“你給我鎮定點！別沒大沒小的！”
老頭丟下手中東西，呼啦啦地衝了過來，就像個看見了小媳婦的大色狼，那氣場可把秦空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是……師傅您怎麼來了？”老頭連忙停下腳步，可臉上的興奮卻壓抑不住。
“我來……”秦空稍稍遲疑了一下，先沒提要辦的事情，轉而道：“額……我來看看上次教你的東西你學會沒有。”
畢竟也是做師傅的人，總要有點人情味才行。
老頭聞言，更是驚喜不已，老老實實地回答：“成了兩樣，另外三樣實在搞不出來……”
“自學能成兩樣也不錯了，搞不出來的那三樣，把過程都說一遍給我聽。”秦空走到椅子邊坐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這個老徒弟。
“唉唉……”老頭欣喜萬分，連忙都說了一遍。
秦空細細聽完，立刻就點出了失敗的原因：“問題就是這些，你照着做就沒問題了。”
“天吶……要不怎麼說名師出高徒呢？弟子冥思苦想數月都無解的事情，師傅三兩句話就給解決了！這番話真是令弟子茅塞頓開，弟子能有幸拜您爲師，真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啊……”
這老頭對於丹道執着無比，幾乎到了‘朝聞道，夕可死’的地步。此刻心中疑難得意消除，自然令他無比的興奮。
“打住！那些馬屁以後不必再說，我不吃那套。”秦空聳了聳肩，道：“接下來，我還有點事情要你辦。”
“師傅您說，弟子一定辦成，萬死不辭！”老頭問都不問，拍着胸脯保證道。
秦空臉色一沉，認真道：“你聽好了，我需要這些東西……”
“這……這……”老頭越聽越是心驚肉跳，頭皮都開始發麻，道：“師傅您要的這些東西可全是劇毒啊！”
秦空不置可否，只想知道結果：“你就直接說能弄來幾樣便是。”
齊老頭想了想，認真說道：“靈玄級以下的都能弄來，但是靈玄級以上的，就難以辦到了。那三樣東西，尋常藥店根本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賞金公會發布懸賞，讓遍佈各地的賞金獵人們去找。”
秦空非常認真地說道：“不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你就負責你能弄來的那些好了，別的我自己再想辦法。”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就連洛菩提安排人去調查，也只安排了她能絕對信任的一部分。
齊老頭聞言也忍不住質疑道：“您能找到嗎？靈玄級上品的‘蝰蛇毒囊’和‘亂神花’都非常罕見，靈玄級絕品的‘赤鬼芝’弟子更是隻在書中見過。”
秦空搖了搖頭，道：“這你就別操心了，你只管把你能找到給我找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齊老頭猶豫了一陣，才忍不住問道：“弟子記得了……弟子能不能問問師傅……要這麼多毒物是準備幹什麼？”
秦空直接拒絕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否則可能會危及你的性命。”
“這……那師傅您的安全……”齊老頭滿眼擔心。
“別婆婆媽媽地問這麼多，辦好你自己的事情！”秦空沒好氣地瞪了那老頭一眼，心裡卻很是溫暖。
只因這件事情牽連實在太大，絕不能把他連累進來。
“是是是，弟子不問了……”齊老頭撇了撇嘴，也不生氣，但還是，滿臉擔憂。
秦空直接岔開了話題，道：“還有件事情，我要賣一批靈玄級的獸核。”
“一批？”齊老頭稍稍一怔，問道：“幾枚？還是十幾枚？”
秦空眉心一皺，沒好氣道：“偌大一座永夏城，就只吃得下十幾枚嗎？我要賣九百枚！”
“多……多少？”齊老頭聞言，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靈玄級的獸核有多麼稀少，老頭非常清楚。在從前一個委託人能九枚都不得了，何況是九百枚？
遲疑了半天，他才訕訕道：“您說的初玄級吧？”
秦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認真道：“九百枚！其中六百是靈玄級下品，三百是靈玄級中品！而且都是黑水山中那種利用普通火焰就能煉化的！”
“不會吧……那種獸核搶手得很，可以賣出普通獸核的雙倍價錢！九百枚那樣的獸核……而且還是靈玄級……您這完全是來卷錢的吧……”
“靈玄級下品獸核通常是一千萬一枚，黑水山中的那種可以買到兩千萬，六百枚就是一百二十億銀玄幣！”
“靈玄級中品的獸核是兩千萬的市場價，黑水山中那種等於四千萬，三百枚……這……這也是一百二十億！”
“總計二百四十億啊！這筆鉅額買賣一旦做完，足可以把中央城區這些貴族腰包裡三成的財富都給捲走！”
齊老頭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空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二百四十億聽上去很多，但只是銀玄幣而已。若是換成金玄幣，那隻不過是二百四十萬。若是換成晶玄幣，更是隻有區區二百四十枚而已！”
齊老頭聞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汗顏道：“晶玄幣……這種東西，整個夏州便是想找出一枚都難……您竟然說區區二百四十枚而已……”
秦空擺了擺手，問道：“不扯這些閒話，你就說這生意你能不能做？”
齊老頭點頭，遲疑道：“能是能……但時間上恐怕會拖得久一點。”
“時間不要緊，反而拖久一點纔好。”秦空認真說道：“若是集中在一起賣，肯定會叫人疑心。”
齊老頭聞言，自然一口保證道：“行！只要您不趕時間的話，弟子一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
他掌管這中央拍賣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如何讓這批獸核以‘合理’的方式銷出去，他自然有一套手段。
“對了，我手頭現在沒錢，今天先幫我賣掉三五枚。”秦空直接將一個儲物玄晶遞給齊老頭。
“我的天吶……真是九百枚！”齊老頭用玄力一探，頓時瞳孔一緊，虎軀一震，頭皮都忍不住發麻，平靜了許久，才緩過氣來，道：“師傅您稍等，弟子這就去安排。”
看他要走，秦空又連忙提醒道：“對了。門外那姑娘是我帶過來的，你別爲難她。”
“好嘞！弟子明白。”老頭應了一聲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還是老樣子。”秦空搖了搖頭。隨後，心中開始細細盤算起來。
“在黑水山洞天，我得到萬枚獸核。入玄級的九千枚已經消耗掉四千，剩餘五千得用來修煉。靈玄級的有千枚，賣掉這九百之後，還剩一百，留作煉丹煉藥用，倒也足夠了。只要這筆生意做成，哪怕去到皇州，我也該算是一方鉅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