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正思索着近日發生的諸多事情,身子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
“吱呀”
突兀的聲響,院門忽然打開,一位身形佝僂的慈祥老者走了進來。
如今是冰天雪地,這老者裹的雖嚴實,身上面料卻也不是什麼名貴貨色,揹着一個包袱,風塵僕僕,一臉倦容,好似剛趕路歸來。老者剛入院子,臉上還帶着一絲喜色。驟見到蘇安衣衫單薄的站在雪地裡,立時便露出焦急擔心之色,快步走過來。
“少爺,你身上還有傷,怎麼能站在這裡。快,快隨我進屋。”
語氣焦急,說着話便拉着蘇安往屋裡行去。
見到這老者走過來,聽着入耳的極爲熟悉的蒼老聲音,蘇安臉上的冷峻之色不由緩和下來。似回憶起了什麼,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這老者姓李,他並不陌生,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他在照顧蘇安,是他的老管家。自從蘇安的父母神秘失蹤之後,李老就算是他最信任的親人了。
“李老,不妨事的,別忘了我的身份。怎麼說也是煉體一重的武者,區區寒氣,凍不着我。”
雖然嘴裡寬慰了老者幾句,蘇安卻也沒有掙脫開老者,任由老者拉着他往屋裡去。入了屋裡,溫度一下便升高了許多,堂中放着一火爐,裡面有炭,正燒的極旺。
老者拉着蘇安入了屋裡,關了門,便將蘇安推向裡屋的牀榻,一邊嘴裡帶着喜悅絮絮叨叨起來。
“少爺雖是武者,但也有諸多禁忌需要注意,更何況你身上還有傷,衣衫單薄,要是讓寒氣入體,傷了本源就麻煩了。”
“老僕這次回了鄉里,湊巧
上山挖到了幾根年份不錯的野山參,到時候燉了給少爺補補身子。”
“少爺的武道天賦不錯,等養好了身子,一定可以通過武府的考覈。到時候少爺就可以進入那些宗門,日後必定是一飛沖天,光耀門楣。”
李老嘮叨着,一邊將背上的包袱拿下來,然後從包袱裡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綢布包,放到桌上。聽到他的話,稍一聯想便知那綢布包裡面,應該就是李老所謂湊巧挖到的野山參。
剛剛還一臉笑容的蘇安,驟然聽到李老的話,立時那笑容就收斂了,露出一抹愧色,目光落到那綢布包上。
蘇安是心思玲瓏之人,一聽到李老的話,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蘇安在府內,沒有職位,沒有一丁點權勢,除了每月可以領取一些月例之外,沒有別的收入。被蘇巍暗算受了傷之後,甚至都沒有錢去高級一些的藥來治療。李老前段時間特意找他請假說要回鄉探親,現在看來,回鄉探親是假,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爲了給蘇安挖這些野山參回來補身子。
一想到李老這把年紀的老人,還要上雪山去給他挖野山參,饒是蘇安自小受盡了人情冷暖,心志已被錘鍊的很是堅毅,也不由眼眶發紅。
“李老,你……”
屋裡已經放下了包袱的李老,看到蘇安的神色,也知道蘇安猜到了什麼。
連忙道:“少爺別擔心,老僕年輕時候就是靠着採參過活的,十里八鄉誰不知道老僕的手藝。”
“唉,老爺夫人去的早,將少爺託付老僕照顧,可惜老僕無用,累的少爺被府內的紈絝欺辱,還受了傷……”
蘇安聽到這
裡,又看到李老滿臉的擔憂愧疚,心中一動,便將八日前發生在這小院裡面的事說了出來。
卻沒想到剛放下裹着野山參的布包的李老,驟然聽到蘇安的話,立刻大驚失色。
“少爺,哎,你……你太沖動了。這裡是內府,怎可動手殺人,那蘇巍本就覬覦少爺這一脈的產業,此次少爺又殺了他的人,當衆狠狠掃了他的面子。以蘇巍的心性,必定是不死不休,一定會想法子謀害少爺的”
“這可怎生是好,不行,老僕要去找家主說情,這個時候只有家主可以幫到少爺。”
說着話,滿臉憂色的李老就要衝出門去找口中的家主求情。
蘇安連忙拉住,口中立即道:“李老,無需擔憂,那蘇巍不過是個敗家紈絝子,翻不起什麼風浪來,我打殺那惡奴也佔了理,誰也挑不出毛病治我的罪。況且那武府考覈的日子也近了,只要我通過了考覈,自是萬事無憂。”
寥寥數句話說出來,自蘇安身上卻立即釋放出一種不可言喻的氣度,與往日完全不一樣。
說完之後,見李老還是滿臉的擔憂之色,蘇安只得將自己這數日的修爲進境解釋了一遍。好在李老雖然不練武,但在蘇府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曉蘇安非但沒有吃虧,還因禍得福修爲大進。
不過修爲進步的根源,那神秘石鐵和“煉體訣”的存在,蘇安思慮再三還是沒有說出來。
並非是不信任李老,而是怕給李老帶來災禍,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得到那寶物傳承之後,蘇安就打定了主意,再沒有守護那寶物的實力之前,絕對不會泄露出一絲一毫,那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