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驢子，對你說了不少事情嘛。”
灰袍老者淡淡笑了笑，“我是天白帝，也不是天白帝。嚴格的來說，我只是天白帝的一具法相而已。”
“法相？法相是什麼？”
凌峰感覺出那個灰袍老者並沒有什麼惡意，收起了十方俱滅，不過心中還是留着一絲警惕。
“所謂法相，就是一縷神識和神元結合而成的精神思念體，擁有自己的意識，卻必須聽命於本尊。而我，就是本尊的一具法相。”老者顯得極有耐性，緩緩解釋道。
“神識居然也能化成人形，擁有獨立的意識？”凌峰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個灰袍老者，驚訝道：“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的本尊，便是天白帝。”那灰袍老者淡淡一笑，“天白帝本尊修煉《萬道萬化天經》，分出一萬分身，散入諸天萬域。每一個分身，各自修煉，當所有分身都達到本尊的境界，所有分身再融合爲一，成就無上境界。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具分身。”
“當然，本帝還有一個身份，你可能更加熟悉一些，我便是天白聖朝的開國之君，將東靈域十國，一舉兼併，創立聖朝不朽霸業！世人稱我，白帝聖皇。”
“沒聽過。”凌峰搖了搖頭，眸中閃過茫然之色。
這灰袍老者所說的東西，對凌峰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什麼諸天萬域，迄今爲止，他也只是知道一個東靈域而已。
而且現在東靈域之內乃是四國並列，並沒有什麼天白聖朝。
那灰袍老者嘴角抽搐了一下，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良久，那灰袍老者乾咳一聲，緩緩又道：“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本帝所知道的東靈域，已經不是現在的東靈域了。”
“相比起來，我倒是覺得你本尊修煉的《萬道萬化天經》更加厲害，後來呢？你的本尊是不是修煉成功了，可是你爲什麼還在這裡呢？”凌峰眨着眼睛，開口問道。
“本尊？死了……”灰袍老者負手而立，淡淡說道，彷彿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
“死了？怎麼死的？”
“我只是一具分身，雖然能感受到本尊已經死亡，卻不知道本尊是怎麼死的。”
凌峰無比詫異的看着灰袍老者，“既然本尊死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活？非也非也，本帝現在的狀態，非死非活，只是殘餘的能量還沒有消耗完畢罷了。等本尊留下來的能量消耗完了，自然就消散了。”
“也虧得臨死之前找到了這麼一條礦脈，否則本帝恐怕也支撐不到現在。”
“對了前輩，外面那頭驢子，它又是怎麼回事？”凌峰開口問道。
“那是本尊送給我的禮物，一枚神獸卵，結果孵化出了一頭驢。”
灰袍老者捏了捏拳頭，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有一股怒火在涌動，“那頭賤驢，如果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將它做成蛋炒飯吃了！”
“額……”凌峰摸了摸鼻樑，回想起那頭黑驢的厚顏無恥的嘴臉，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那賤驢的修煉天賦很高，但是性格太過猥瑣下流。所以我在自行封印的時候，把它也困在了這裡，免得它到處作亂，將本帝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攪得一團糟！”
“難怪那頭黑驢這麼恨你呢。”凌峰搖頭笑道。
“好了，閒話就不多說了，接下來就跟你說正事吧。”灰袍老者清了清嗓子，又道：“當初感應到本尊消亡之時，我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離開了聖朝，四處尋找靈脈，延長性命，掐指一算，也有一千多年了。”
“現在，本帝只能在這片空間裡面苟延殘喘，而且連身體都已經分解，只剩下了最後一縷殘魂。我想，再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徹底的消亡了。”
灰袍老者盯住凌峰，緩緩道：“這幾百年以來，那黑驢倒也讓一些人進入到這裡，希望可以幫它破解法陣。它並不知道，所謂的法陣，其實是本帝的道藏之地。只有得我傳承，才能開啓法陣。”
“我雖然沒有本尊那麼出色，不過留下來的一些東西，總還是想要找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的。可惜啊，之前那些人的天賦都十分有限，不過嘛，你看起來似乎有點兒希望。”
凌峰眼皮一跳，忍不住問道：“那之前那些沒有成功得到傳承的人呢？他們都哪去了？被黑驢吃了？”
“不不不，接受本帝的傳承，危險性很高。前面的那些人，十成有九成爆體而亡，死了。還有一成瘋了，從這個懸空平臺上跳了下去，摔死了。”灰袍老者一臉平淡的說道。
“這……”凌峰深吸了一口涼氣。
十成死了九成，瘋了一成，這是傳承還是索命啊？
“我可不可以先試試，如果不行的話，中途還能停下嗎？”
“停下？小子，你想的太美了。一旦接受傳承，自然是停不下來，要麼成功，要麼死。”灰袍老者的聲音，十分的平靜，“你看起來還很年輕，而且天生靈體，雖然不是很強大，不過成功率比起一般人還是高出不少的。”
凌峰摸了摸鼻樑，當初文庭光說自己連靈體都不算，而現在這位灰袍老者又說自己是天生靈體，看樣子，隨着自己注靈次數增加，似乎可以將體質不斷提升。
不過，凌峰也懶得和灰袍老者解釋那麼多，既然只有接受這位“天白聖皇”的傳承才能解除法陣，離開迷霧鬼林，也只有冒險一試了。
否則的話，自己就算離開了此地，外面還有一頭六階妖獸黑驢嚷着要吃自己，反而更加危險。
“好吧，既然如此，我試試吧。”凌峰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抱怨什麼。
世間之事就是如此，危險和機遇並存，富貴險中求，武道一途，本就是逆天奪命，不敢冒險，還修什麼武道？
“很好，你很有膽色，我看好你哦。”灰袍老者淡淡一笑，“本帝就先傳你第一道傳承，你且到那尊石像前方坐下吧。”
凌峰按照灰袍老者所言，走到那尊石像正前方，盤膝坐下。
霎時間，一道白光從石像中射出，自凌峰眉心，貫入神識之海。
凌峰只覺得前面彷彿開啓了一扇門，意念一動，自己已經進入了大門之後。
這是一個幽暗的空間，彷彿是在一片星辰宇宙之中，四周密密麻麻地懸浮着一些奇怪的符文，而居中有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
“鍛氣混元鎖！”
“鍛氣？”凌峰眉毛一挑，心中不解。
他只聽說過鍛體，還真沒聽說過什麼鍛氣的。
“這是本帝當年所創的最強秘術，可惜創造出這門秘術的時候已經太晚，故而無法將這門秘術發揮到極限。所以，修煉鍛氣混元鎖的人，年齡越小越好，修爲越低越好。”
光影一閃，灰袍老者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凌峰的精神世界中。
“修爲越低越好？”凌峰摸了摸鼻樑，繼而明白過來。
這就是所謂的白紙理論，越是一張白紙，反而不會受到太多的干擾因素。
“你先自己觀看周圍的法門吧。”灰袍老者淡淡笑了笑，“看看你能領悟多少。”
凌峰點了點頭，收攝心神，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懸浮的奇特符文上。
這並不是文字，但是當凌峰將注意力集中在上面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運功行氣的路線。
凌峰越看，心中越是驚訝，震撼，漸漸沉迷其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