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開始!”
隨着娜塔莉等人將裝備穿戴完畢,緊接着,娜塔莉取出一張符篆,幽光一閃,隨着無數紊亂的靈子脈流,捲起一團旋渦,凌峰知道,這就是荒瓏所開闢的滯時空洞。
雖然類似於傳送通道,但本質上存在一定的區別。
如果說傳送通道是存在於暗空間的一個通道,而滯時空洞,則直接是兩個空間之間的跳躍點,並且重新構建出一個時間停滯的節點。
從構建基礎來說,滯時空洞無疑是一種更加高明的存在。
“稍等……”
凌峰猶豫片刻,重新幻化成金毛猿人的形態,如此一來,就算在舊日遺蹟中遭遇敵人,也不至於暴露身份。
下一刻,一行人便在黃少天的注視下,全部跳進了滯時空洞之內。
隨着空洞漸漸閉合,凌峰一行人也在那混亂的脈流之中,循着一道微弱金光的指引,前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舊日遺蹟!
……
“就是這裡了!”
娜塔莉的腳步,在一處裂隙之前停頓下來。
“首領說過,通過這個裂隙,我們就能直接進入舊日遺蹟的內部,不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了。舊日遺蹟之內,往往存在着極大的風險,大家務必小心!”
“來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柯基德狗叫兩聲,直接將腦門上的風鏡往下一按,遮住雙目,便縱身跳進了裂隙之中。
緊接着是星痕,佈雷坦。
娜塔莉回頭看了凌峰一眼,這才溫聲道:“我們也進去吧!對了,行動的時候,爲了避免暴露身份,我們都有一個代號,我的代號是蔚。你也給自己起一個代號吧。”
“蔚?”
凌峰朝她微微點了點頭,“那我的代號,就叫,寒。”
也算是,懷念當初化名爲爲水寒的那段歲月了吧。
“寒麼,好!”娜塔莉點了點頭,“記住代號,不要叫錯了!”
“明白!”
凌峰目光一凝,接着,也跟隨着娜塔莉的佳偶,一同跳進了裂隙。
下一刻,眼前一黑,彷彿陷入一片渾沌虛空之中。
也不知過去多久,當凌峰的意識逐漸從混沌中掙脫,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來。
“這裡是……”
凌峰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身處一個昏暗的倉庫內,四周堆滿了不知名的雜物,似乎是一堆堆生鏽鋼鐵器械。
各種巨大的機械臂,隨處可見,但卻都被損毀,折斷,隨意扔了遍地。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陳舊和腐朽的氣息,好像已經有千萬年沒有人來過此地。
他下意識擡了擡手,卻聽到“噹啷”一聲,手腳也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緊接着,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都被粗重的鎖鏈緊緊束縛,即便是以他的力道,光是擡一擡手,就已經無比吃力了。
“這是怎麼回事?”
凌峰愣了一下,他還從未經歷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之前不是進入了一個“傳送通道”嗎?
怎麼一進來,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就已經淪爲階下之囚了!
緊接着,四周傳來一陣呻吟,和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還有十幾人,他們穿着統一的制式盔甲,和之前凌峰在黑水集市上看到的那些斯蒂爾鍊金工廠的士兵類似,但他們的鎧甲,看起來要更加華麗一些。
他們的面容看起來大差不差,沒有太多的個人特色,而且都並未佩戴面罩。
顯然,他們都並不是人類。
“生化戰骸麼!”
凌峰眼皮微微一跳,似乎在這個世界,生化戰骸被稱之爲骸體。
這些骸體大部分都並沒有太多複雜的人格,完全服從軍區高層的命令,不過也有一些骸體,智能進化更加完全,除了基因序列上不是人類之外,其他方面都和人類沒有任何不同。
這種級別的骸體,就已經不是普通的士兵,最低也是統領級別。
諸如青狼,寅虎,就是這類存在。
那些骸體戰將們,此刻也正面面相覷,似乎也都搞不懂目前的狀況。
看到這些天災陣營的士兵也被囚禁在這裡,凌峰心中稍安,至少這個舊日遺蹟對待天災也好,還是對待泯滅組織的成員,都是“一視同仁”。
“滴滴!”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提示音,“計時開始。”
下一刻,一陣刺痛從手腕處傳來,他低頭看去,卻見手臂上居然多出了一串淺綠色的數字,數字顯示爲:72:00:00。
“這又是什麼?”
凌峰完全摸不着頭腦,還有,剛纔那個聲音是誰?他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手臂上的計時,開始跳動起來。
71:59:59。
71:59:58。
……
數字冰冷機械地跳動着,越來越小,這就是剛纔提示所說的,計時?
“該死!”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倉庫內響起了一連串謾罵暴怒的聲音,顯然,其他骸體戰將的手上,也都出現了同樣的倒計時。
而凌峰在這些聲音之中,也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存在。
是娜塔莉!
不過,除了娜塔莉之外,柯基德,星痕以及佈雷坦,似乎都不在這裡!
也就是說,之前傳送的時候,他們被分開了麼?
“娜……咳咳,蔚!”
凌峰凝聚天子之眼,無限視界之下,才發現,娜塔莉竟然被鎖鏈束縛在自己身後的一個貨架上,就相當於背對而坐,若不是聽到了娜塔莉的聲音,還真找不到她!
“寒?”
聽到凌峰的聲音,娜塔莉也鎮定了幾分,總算還有一名同伴在身邊。
“這是什麼情況?舊日遺蹟,都這樣麼?”凌峰完全摸不着頭腦,只能向娜塔莉詢問,“還有,我手臂上出現了一個倒計時,你也一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你?”
娜塔莉搖頭苦笑,“首先,每一箇舊日遺蹟,情況都不盡相同,但類似於試煉之域的舊日遺蹟,也並不罕見,目前我們進入的這個遺蹟,應該就是類似於試煉之域的地方吧,通過一定的考驗,就能夠得到最後的獎勵。這種做法,是許多舊日邪神一貫的風格。”
“只是試煉麼?那這個倒計時……”
“如果我猜的沒錯,在計時結束之前,如果我們無法通過相應的考驗,在計時清零的那一刻,我們的生命也就到此爲止了,換而言之,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只有三天的性命了!”
“這……”
凌峰眼睛瞪得滾圓,別的不說,自己還沒能找到虞冰清呢,怎麼能死在這裡?
凌峰試圖掙脫鎖鏈,但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道,卻終究是徒勞無功。
很快,凌峰還是冷靜下來,既然是試煉,那總有通過的方法吧。
只有冷靜下來,纔會有更大的機會能夠通過考驗!
“我倒要看看,那什麼舊日邪神,到底耍的什麼花樣!”
凌峰深吸一口氣,話音剛落,倉庫神戶,驟然響起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吼聲,那是一種低沉而沙啞的咆哮,彷彿是從深淵之中傳來的怪物嘶吼。
“這又是什麼聲音?”凌峰皺起眉頭,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不知道。”娜塔莉深吸一口氣,“但這裡的試煉,應該很快就要開始了!”
凌峰輕嘆一聲,這種把自己的性命交託給“邪神”的感覺,實在令他無比難受。
他再次嘗試掙脫鎖鏈,但依舊徒勞無功。
手臂上的計時的數字還在不斷跳動,每一秒都像是在催促着他們的命運走向終結。
倉庫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那低沉的咆哮聲似乎越來越近,彷彿那頭野獸正在逐漸逼近他們。凌峰的心跳加速,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思考着對策。
終於,在倉庫二樓的斷口處,出現了一頭獅身人面的怪物。
哦不,應該說是獅身鬼面,因爲凌峰實在無法想象,哪有一張人臉會如此醜陋,如此猙獰。
即便隔着數百米之遙,凌峰依舊彷彿聞到了一股腥臭的氣息,從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散發出來。
而讓凌峰有些疑惑的是,那獅身鬼面獸的額頭上,似乎還有一道讓他看着有些眼熟的印記。
那是什麼呢?
似乎在哪裡見過!
而就在此時,被鎖鏈束縛在第一排貨架上的兩名骸體戰將,身上的鎖鏈忽然“咔噠”一聲解開。
那兩名骸體戰將,眼皮一跳,然後猛地起身,旋即警惕地盯住了那頭獅身鬼面獸。
鬼面獸低吼了一聲,接着,兩人眼前出現一個類似於八角籠的擂臺。
似乎是要讓這兩名骸體戰將,進入八角籠中決鬥。
只不過,那兩名戰將顯然並沒有乖乖遵照指示的意思,立刻縱身一躍,只見二人高高跳起,其中一個架起一面重盾衝在前方,身後一人則取從背後取出一柄長槍,兩人配合無間,迅速逼近到那頭怪物身前,似乎想要第一時間,斬殺那頭怪物。
然而,那怪物眸中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只是輕輕擡起獸爪,“砰”的一聲,重盾直接被拍碎,同時被拍成肉餅的,還有前方那個盾衛。
而後面那個手持長槍的骸體戰將,顯然嚇了一跳,準備抽身後撤的瞬間,被那怪物一把抓住。
然後,“咔嚓”一聲,就被直接咬斷了腦袋,接着又是“咕嚕”一聲,直接被吞嚥了下去。
不一會兒,兩名骸體戰將,就被那鬼面獸吞噬殆盡。
那怪物倒是一點“糧食”都不浪費,就連之前那名盾衛被拍碎的肉末和血渣,都用那條猩紅的舌頭,一點點舔舐得乾乾淨淨!
一時間,所有骸體戰將,面色劇變。
那怪物的力量,遠遠超過他們,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術能級的骸體所能反抗的。
“我大概知道了!”
凌峰打量着那頭怪物,眼睜睜看着它吃完了兩具骸體,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他終於想起了,那怪物腦門上的印記到底是什麼了!
當初在放逐之地看到的邪神石刻,上面分別對應着七罪的不同銘文!
那頭獅身鬼面怪腦門上的印記,對應的正是暴食邪神,別西卜!
難道七罪邪神,也是屬於這個世界的舊日邪神之一麼?
“你知道什麼了?”
娜塔莉拼命扭頭想要看向凌峰,但因爲收到鎖鏈的限制,也只能勉強看到凌峰的背影罷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花,每兩個綁在一起的闖入者爲一組,待到鎖鏈解開,就必須進入擂臺之中比試,失敗者,就是那頭怪物的祭品,至於勝利者,才能夠離開這個倉庫。”
但這應該也只是第一個考驗罷了。
畢竟,七罪邪神,一共有七罪!
當然,這都只是凌峰的猜測,還不敢肯定,所以他沒有多言,免得讓娜塔莉更加惶恐不安。
“這……”
娜塔莉面色一變,“那我們……”
很不幸的是,凌峰和娜塔莉,正好就被綁在一起,是同一組試煉者。
“該死,我怎麼可能和你動手!”
娜塔莉死死咬牙,“寒,一會兒輪到我們的時候,我去拖住那怪物,你想辦法跑!”
“跑?跑到哪去?”
凌峰搖頭苦笑,目光看向前方,沉聲道:“你看!”
而此時,第二隊的兩名試煉者,也被解開了鎖鏈。
他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對抗那頭怪物之後,第一時間,便想要逃離這座倉庫。
而且,爲了增大逃生機率,還分別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逃離。
如此一來,那怪物最多也只能追蹤其中一人。
然而,那獅身鬼面獸的身影,居然直接分裂開來,變成兩頭怪物,一左一右。
兩名骸體戰將,一個也逃不掉!
接着,又是無比血腥的一幕,再度上演!
“怎麼會這樣!”
娜塔莉眼皮狂跳,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
難道,就只能自相殘殺了麼?
而此時,那怪物心滿意足地吃完了兩具骸體,重新返回二樓的高臺,目光又看向了第三對試煉者。
咔嚓!
鎖鏈開啓!
兩名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骸體戰將,緩緩站起。
不管如何選擇,似乎都註定是一個,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