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穿過貪婪之門,那種眼花暈眩的感覺似乎也減弱了不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貪婪之門“特別關照”的原故吧。
不一會兒,凌峰只覺得眼前燃起幾盞幽藍色的鬼燈,耳畔襲來一陣涼颼颼的陰風,讓凌峰不由自主的有些脊背發涼。
這裡竟然是一座……
墓室!
因爲在這座墓室的正中央,居然立着一座豎起來放置的石棺。
石棺還未開啓,卻透着一絲陰森可怖的氣息。
凌峰瞳孔微微一縮,此刻,偌大的墓室之內,已經聚集了大概二十名試煉者。
先他一步穿過貪婪之門的星痕,赫然也在其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貪婪之門的有意安排。
看到凌峰也來到了此處,星痕快步走向凌峰沉聲道:“剛纔,謝了。”
若不是凌峰協助,他不肯那麼容易就通過貪婪之門。
至少,也需要付出他最珍貴之物。
對他而言,就算不被奪走生命,恐怕也要留下手中那把薙刀吧。
凌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在意,同時目光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自己之前和祭罪司那幾名大罪司教交過手。
其中,怠惰司教召喚出來的怠惰邪神,的確一直躺在一張棺材板上。
看樣子,躺闆闆應該是怠惰一脈相傳的,特殊癖好。
就在此時,墓室之內再度撕開一道裂隙,又有幾名試煉者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竟是辛傑拉德那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這傢伙得到了最後一條通往生路的階梯,一路向前走,最後來到了這座墓室之內。
他此刻還沉浸在運氣之神站在自己這邊的喜悅之中,只是,當他看到人羣中的凌峰的時候,眼珠子都差點沒掉出來。
“你……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辛傑拉德無法理解,明明最後一個通關的名額被他佔據了,無論如何,凌峰也不可能還活着啊!
而且,居然比他還早一步來到了下一個試煉之域。
這不合理啊!
他哪裡知道,傲慢親自帶着他走後門,通過貪婪之門直接來到了此地。
當然比他還要更快一步了!
凌峰冷冷一笑,“我還活着,你就該死了!”
這個敗類,故意拖延時間,這筆賬,凌峰可不會忘記。
若不是自己對七罪邪神還有一些瞭解,這次恐怕真就徹底交代了。
死在運氣上,凌峰無話可說,但辛傑拉德故意坑他,想通過耗盡時間這種方式拉他陪葬。
其用心險惡,無恥卑鄙,陰險到了極點!
此人,必殺之!
“哼哼,你有那個能耐麼?”
辛傑拉德冷哼一聲,雖然不明白凌峰爲什麼還活着,但即使是在這個試煉之域內,基本都是隸屬於鍊金工廠和天災軍的骸體戰將。
雖然他無法調配那些天災軍,但對方泯滅組織成員的身份,也足以讓他們成爲衆矢之的。
再加上辛傑拉德自己的實力,哪怕在靈能級神格者中,也屬於強者。
真動起手來,他也自信能夠輕鬆虐殺掉凌峰和他身邊的另一個泯滅者。
當然,有了前面幾輪試煉的經驗,他也不敢輕易在這裡動手。
“轟隆隆!”
就在此時,墓室中心的那口石棺,傳來一陣隆隆的悶響之聲。
緊接着,“砰”的一聲,棺蓋重重砸在地上,一股濃郁的屍氣,化作一陣黑煙,從石棺之內席捲開來。
“啊——”
一個拉長且充斥着不耐煩的沙啞之音,從石棺之內傳了出來,“麻煩,真是麻煩……”
一瞬間,那濃烈的黑煙之中,彷彿亮起了兩盞綠色的燈籠。
衆人循着那綠光看去,頓時只覺脊背發涼,冷汗嗖嗖直冒。
那竟然是一具高度腫脹的……屍體?
哪怕石棺之內的屍體還沒有出來,但光是那濃烈到化不開的屍氣,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嘩啦啦!
下一刻,屍體膨脹的腹部破開,瞬間便流淌了滿地的蛆蟲和膿水。
那些膿水以石棺爲中心四散開來,所過之處,無不散發着濃烈的惡臭氣息。
這……就是怠惰?
相比之下,就連傲慢,貪婪那些傢伙,看起來都顯得眉清目秀了。
一衆試煉者,強忍着嘔吐的衝動,等候着這個怪物的下一步提示。
“去吧,尋找終點。”
怠惰慢悠悠的張嘴,每一次張開那張滿是屍水的血盆大口,都令人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抵達終點,就能……通關。”
說完,怠惰直接閉上了雙眼,黑霧之中,那對綠色的燈孔,彷彿也就此熄滅。
這傢伙,宣佈完了試煉的規則之後,居然就直接睡過去了!
真不愧是怠惰……
下一刻,所有試煉者,如蒙大赦一般,瘋狂衝出了墓室。
終點!
那應該就是找到這座墓穴的出口的意思吧!
這座墓室內的環境,本就惡劣,此刻再加上被怠惰“污染”,誰也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多待半刻。
萬一被怠惰盯上,當成睡前小甜點什麼的,那可就倒了血黴了。
“我們也走吧。”
見其他人都迅速離開不見了蹤影,星痕捏着鼻子,朝凌峰催促道。
怠惰給人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還好肚子裡沒什麼存貨,否則怕是真要吐出來了。
凌峰眯起眼睛,打量了怠惰一眼。
找到終點麼……
他口中的終點,真的就是墓穴的出口?
它可是怠惰啊!
再聯想到之前貪婪告訴過自己,躺好就贏。
凌峰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不過……
他的目光又看向辛傑拉德離去的方向,其他骸體也就罷了,這傢伙,非死不可!
怠惰只是說了讓試煉者去找終點,可沒有說在這個過程中,試煉者不能互相攻擊。
其他邪神或許會制定這些規則,免得破壞他們的“遊戲”,但是,它可是怠惰啊!
這一關的試煉,必定是凌峰報復辛傑拉德最佳的機會。
“不急。”
凌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朝星痕道:“星痕,你暫時留在這裡不要亂動,等我回來。”
“等?”星痕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墓室中心處的石棺,連連搖頭,“我還是跟你一起行動吧。”
凌峰搖頭苦笑,看到星痕那一臉抗拒的樣子,真留他一個人在這裡,恐怕他也會忍不住獨自離開的吧。
要是到處亂闖,到時候恐怕會陷入其他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罷了……
凌峰深吸一口氣,旋即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星痕,“我們先去解決掉辛傑拉德,我聽娜塔莉說過,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幹掉他麼!”
“這……”星痕眼皮一跳,“只憑我們?”
凌峰眸中,殺意一涌,“足夠了。”
“好!”星痕一咬牙,把心一橫,要麼留下來陪那頭屍鬼,要麼跟凌峰去宰了辛傑拉德。
二者怎麼選,似乎也沒什麼懸念吧。
……
另一邊,辛傑拉德帶上了幾名鍊金工廠的心腹,便直接衝出了墓室。
至於其他天災軍的骸體戰將,卻不是他所能調動的了。
這也是爲什麼凌峰選擇要動手的原因。
此刻,跟着辛傑拉德的骸體戰將只有兩具,而且鍊金工廠的骸體,作戰素質比起天災軍可要差遠了。
不趁着這個機會動手,要是等辛傑拉德身邊有類似青狼那種級別的高手,難度無疑會大大提高。
凌峰對於自己的實力雖然有一定的自信,但畢竟他現在還沒有真正覺醒出所謂的“靈子系”位格。
按照等級來算,他也只是最初級的感知級異格者。
若是膨脹到以爲可以輕鬆秒殺掉所有的術能級和靈能級神格者,那就未免有些太愚蠢了。
“那小子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不應該啊!”
此刻,辛傑拉德顯然還在疑惑,爲什麼明明是必死之局,凌峰卻竟然還能夠順利進入下一關的試煉。
按理說,那些舊日邪神是不可能會破壞試煉的規則的。
試煉失敗,便是死路一條。
難道,這場試煉,還存在着隱藏的規則?
“那小子的身上,肯定藏着不少秘密!”
辛傑拉德眉頭一皺,回頭向身後的屬下問道:“你們之前看到注意到那個亞人泯滅者了麼?他是朝哪個方向離開墓室的?”
“這……”
辛傑拉德麾下的那幾名骸體戰將,同時搖了搖頭,“監督大人,屬下並未注意。”
他們之前逃離墓室的時候,全都恨不得多生幾條腿,誰還會注意其他什麼情況。
“對了,屬下觀察到,那兩個泯滅者,似乎是最後離開墓室的。”其中一名骸體戰將,沉聲說道。
“最後離開?”
辛傑拉德託着下巴,皺眉分析起來。
就在此時,只聽“轟隆隆”的一陣悶響,一道石門落下,便要堵住前方的去路。
一名骸體戰將連忙上前,用肩膀撐住正在那道正在落下的石門。
只可惜,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砰!
哪怕骸體戰將的體質堅韌異常,但在那厚重的石門之下,卻連一息時間都未能堅持。
石門砰的一聲落下,那骸體戰將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壓扁,化作一灘血水流淌開來。
辛傑拉德面色微變,直接取出一副拳套戴在手上,朝着那道石門重重轟出一拳。
“砰!”
一聲巨響,石門卻紋絲不動!
“看樣子,想要找到出口也沒那麼容易。這恐怕是一個十分複雜的迷宮,而且到處都是機關,一不小心,就要喪命!”
辛傑拉德皺了皺眉頭,只能暫時將凌峰的事情拋到腦後。
畢竟,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那個“終點”,儘快通過試煉纔是。
畢竟,所有試煉者手臂上的倒計時還在一分一秒的減少。
要是被困在這個墓穴之內出不去,那這個該死的墓穴,可就真成了他們的長眠之所了。
“大家小心,我們走這邊!”
辛傑拉德目光一凝,安排僅剩下的兩名屬下,一左一右將他圍在中間,貪生怕死的醜陋姿態,真是令人不齒!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凌峰暗中盯上了。
而剛纔的那道石門,也是凌峰激活了機關,想要將辛傑拉德趕入窮巷,讓他無路可逃。
這種墓室迷宮,對於辛傑拉德這些人來說或許十分複雜,但在凌峰的無限視界面前,那簡直是形同虛設。
無限視界一開,整個墓穴的構造,他就已經瞭如指掌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將辛傑拉德和其他天災軍的骸體戰將分開,讓他們不可能趕來支援。
同時,消耗掉辛傑拉德的屬下。
最終,再來一個甕中捉鱉!
這個雜碎,敢算計自己,那就必須做好被殺的覺悟!
……
“有意思!”
一片虛無的空間之內,匯聚着七罪邪神的所有化身。
傲慢,貪婪,暴食,怠惰……
各大邪神的影子,都漂浮其中。
而方纔開口的邪神,正是傲慢。
在這片虛無空間的中心,有一道光幕,所有邪神,竟然正在觀察着凌峰的一舉一動。
“也許,是時候了!”
傲慢深吸一口氣,“這小子擁有超越神職的潛能,也就是說,擁有幫我們復仇的可能性!”
“哦?你這個傲慢的傢伙,居然也會有看好的人麼?”
開口之人,是一個長着滿頭蛇發的……
不可名狀之物。
它的面容,身形,變換萬千,時而是妙齡少女,時而又是鐵塔大漢。
顯然應該是色慾。
“他身上有神職之鑑的氣息,這一切不會是巧合。”貪婪緩緩開口,“我認爲可以一試。”
“哼,狡詐之徒!不過,有些意思。”
暴食之前在凌峰手中吃了虧,但也點了點頭,“這或許是個機會!”
“他有能耐先過了所有試煉再說吧!”一尊頭頂上燃燒着火焰的邪神,冷哼一聲道。
“我之所以召集你們來,就是爲了此事,暴怒,特別是你,稍微收斂些,放放水,我們不見得會有下一次機會!”
“放水?”
暴怒頓時咆哮起來,“你是知道的,我,從不會放水!”
“那我可就得和你講講道理了!”
“講什麼道理也沒用!”暴怒鐵了心,齜牙咧嘴道:“我一定會讓那小子見識見識什麼叫極致的暴怒!”
“很好!”
傲慢點了點頭,背後六翼張開,冷冷笑道:“那我只能讓你先知道知道,什麼叫極致的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