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對於凝迴避的兩個問題,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而有種就該如此的想法。
“看來,凝公子的修爲要比清高出很多了,不知那隻魔可是被閣下給抓到了?”
“這倒沒有,我當時只是救了月丫頭。”凝搖搖頭,“我當時並不知道要救的是她,也是無意救得,更沒有要藉此得到什麼的意思,月公子還請放心,我只是出門遊歷此處不巧碰到了,至於具體的情況,你可以聽你妹妹的,我想她的話,應該比我更有說服力。”
“哈哈,是我多想了,凝公子別見怪,來喝酒。”
月清大笑着給凝倒酒,凝也毫不客氣的喝了。
倒是一旁無所事事的子言,問道:“凝公子的醫術很不錯吧,改日我們切磋切磋吧。”
“子言,不要無禮。”
“怎麼是無禮啊,師兄你真是想多了,凝公子纔不會介意呢,是吧,凝公子?”
“當然,我怎麼會介意呢,多是無聊,偶爾切磋一下,也是打發時間嘛。”
“就是,就是,打發時間嘛。”
月清看着自家師弟這得意洋洋地樣子,萬分後悔自家爹爹怎麼收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徒弟,連人家的身份背景都沒有弄清楚,就上趕着往人家身上湊,不怕被人坑嗎?
月靈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披散着頭髮,直接進入空間內。
梅溪看着突然出現的月靈,歡喜的搖搖自己的枝椏,“主人,你來了,你趕到比賽的地方了嗎?”
“嗯,到了。”月靈走到梅溪身旁坐下,“梅溪,我還有些事情,不是太明白,原來是凝前輩在這裡,我不太方便問你,但是現在凝前輩已經不在這裡了,你可否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呢?”
“主人,你要問什麼?上次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是啊,你確實都和我說了,可是我還是想再聽一遍,你能再回答一遍嗎?”
梅溪不安的晃動了一下,“主人,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能回答的都會告訴你的。”
“那好,現在我問你,我真的是以元神之體進入月華體內的嗎?”
“嗯,是的,您是被您母親催生出來的,當時您的元神太過弱小,無法承受住強大的仙體,您母親爲了保護您就剝離了您的元神,讓其附生在那個月華的轉世之體上。”
“是隨意的選擇了月華,還是有預謀的選擇?”
“這,這,我不知道。”梅溪躲躲閃閃的不敢去看月靈。
而月靈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眼神平靜的看着梅溪,繼續問道:
“你知道月華的前世是什麼身份嗎?”
此時梅溪心肝都顫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方便說?”月靈緊緊地盯着梅溪眼睛的地方,望着她。
梅溪被月靈看的心虛不已,“主人,我,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行。”月靈點點頭,“那我換個說法,月華的前世是一個身份十分貴重的人,是嗎?”
梅溪怯怯的點點頭,“是。”
“嗯,那你知道問天嗎?”
“啊,”梅溪緊咬着自己的嘴,主人太兇殘了,怎麼問這麼敏感的問題啊,要死了,要死了。
月靈冷眼看着她作,“梅溪,我手腕上的那朵梅花就是你吧?”
梅溪可憐巴巴的看着她,點頭,“嗯,我一直都在主人身邊,保護主人的那個金紫色的結界就是我弄出來的。”
“哦,那你一直都是有意識的吧,知道我的一舉一動,包括我所見到的人,你也都知道吧?”
嗚嗚嗚,主人繞了這麼一大圈,還是又回到了主要問題上,可是,主人我的壓力真的是很大啊,求不問,可好。
可惜月靈根本無視她的祈求,繼續道:“問天你見過的,和我說說他。”
梅溪不停地搖頭,滿眼的祈求,兩隻大大的眼睛在梅花樹幹上,顯得格外的可憐兮兮。
月靈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你不想說話,那就用點頭或是搖頭,來回答好了。現在告訴我,月華和問天之前是不是戀人關係?”
梅溪被月靈緊緊地盯着,避無可避,無奈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他們很強大,比我的父母都要強大很多?”
有了第一次,這次梅溪在月靈問出的那一刻就點頭回答她了。
“我父親是什麼身份?我記得你叫他聖君,是不是?”
“嗯,您的父親是聖君,母親是神女。”
“他們在仙界強大嗎?”
“很強大。”
“他們出了何事?”
梅溪看着月靈的眼睛,“主人,我真得不能告訴您,如果您非得要知道的話,我只能說仙界發生了大亂,他們說是末世之亂,所有人都參與了那場大戰,至於結局如何,我不知道。
因爲我們離開的時候,戰局還在繼續,所以對於他們的結局我不知道。
我想主人你現在也不應該關心這些問題,現在對您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飛昇仙界。
否則一切對於您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
月靈點點頭,“是啊,這一切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就是一個有意思的故事。我也只能把它當做一個故事來對待,我現在是活着的,真實的活着的,有自己的身體、有家人、有宗門、你說的那些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我是要活在當下的。”
梅溪欣慰的伸手摸摸她的頭,“主人,您能夠這樣想就對了,你就當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件空間仙器,還有一套修煉功法好了,這都是你的機緣,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安心收下就好。”
月靈笑笑,“確實,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說着月靈指着仍然躺在混沌珠裡的身體,問道,“那具身體怎麼辦,我還要回到那裡去嗎?”
梅溪也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那女孩安詳的躺在那裡,自己一日日的看着,望着,現在她就在自己身邊坐着,和自己討論她的身體要何去何從。
“主人,那是你的仙體,你的元神最終還是要回到那裡去的。”
“哦,是要我拋棄現在的這個身體嗎?”
“不,到時候您就知道,要怎麼做了,現在離您迴歸的日子還很遠。”
“哈。”月靈輕笑出聲,“好吧,我還是好好活在現在吧,行了,你好好在這兒呆着吧,我回去休息了。”
說着月靈就消失在了原地,梅溪看了看她剛剛在的地方,搖了搖身體,恢復了原來的狀態,繼續在這空間內閉目修煉。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進屋內的時候,月靈睜開了昏昏欲睡的雙眼。
伸手遮擋住跑進來的陽光,月靈伸開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纔開始起牀穿衣。
一切打理妥當,月靈拉開房門下樓吃飯。剛剛走到一樓樓梯口,月靈就看到了一個背對自己而坐的人,幾乎沒有仔細查看這個人的身形,月靈就知道是自家老祖親自來了。
月靈快速下樓,站在自家老祖面前,恭敬行禮,“老祖。”
月辰擡起頭看着這個失蹤不久的重孫,點了點頭,“嗯,坐吧。”
“謝老祖。”月靈乖乖坐在自家老祖對面,等着他的詢問。
月辰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個乖巧的重孫女,“你可有受傷?”
“昏迷了三個月,現在已經好了。”
“有人救了你?”
“嗯,是一位前輩路過救了我。”
“那隻魔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我當時昏迷了,聽那位前輩講,他救了我之後,就走了,沒有和那隻魔正面對上,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你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
“是。”
“知道怎麼補救嗎?”
月靈搖搖頭,“不知。”
“我給你個機會,你好好把握吧,希望這次你不要再失敗了,否則你就去幽冥海服役百年吧。”
“是。”
月靈看着面前的老祖,一點點的消失在空中,心裡的壓力瞬間掏空,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動也不想動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月靈才懶洋洋的開口,“老闆,再不上菜,我就打人了啊。”
躲在櫃檯後的胖老闆,萌萌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嘿嘿,月小姐,您多擔待,馬上,馬上,菜馬上就來,您稍坐,嘿嘿。”
月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繼續趴在桌子上裝死。
凝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這個樣子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哎呦,小丫頭這是幹什麼呢,沒睡醒嗎?”
“前輩,我家老祖,見過您了嗎?”月靈懶洋洋的問。
“哦,是那個老頭子嗎?見過了,怎麼了,他數落你了?”
月靈坐正身子,一本正經道,“怎麼會,沒有的事。”
“那不就得了,你想好今天要帶我去哪裡玩嗎?”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這裡有哪裡好玩的,不然一會兒我們讓掌櫃的給介紹介紹?”
凝點點頭,“行啊,一會兒你去問,我隨便。”
月靈無語。
而此時、三樓、月清屋內。
“老祖,可去見過那個凝公子了?”
月辰站在窗前,望着天邊的雲,一時沒有出聲。
月清不敢再說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等着。
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月清才又聽到自家老祖的聲音。
“你以後不要再試探那個凝公子了,他想要怎樣就隨他,不要招惹他,他既然喜歡跟着月丫頭玩,那就隨他。”
月靈緊張道:“可是,他要是傷害月兒怎麼辦?”
“他不會的,你就別擔心了,這次你就留下來等着月丫頭參加完比賽再走吧。”
“老祖,那個凝到底是什麼人?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您說他是不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
月清真是越想,越覺得那個凝可疑,可是偏偏他又看不清這個人,只能期望與老祖的答案了。
月辰回憶着昨晚,見到那個人的情形,對自己合體期的威壓毫不在意,甚至絲毫不把他看在眼裡。唯一的出手,還被他輕鬆打破,一想到自己的猜想,月辰就止不住的震顫,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清兒,你好好看着月丫頭就好了,那個凝,不要去惹他。”
月清張張嘴,滿心滿眼的苦澀漫進口中,“是,清兒知道了。”
“嗯,我去,和他們幾個老傢伙說說把這次的規則改改。”說着月辰的身影就再次消失在空中了。
月清自己站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樓下,月靈和凝,還有子言已經快要吃完飯了。
看着他走進,子言大聲招呼着,“師兄,你怎麼起這麼晚,我們都吃完了,準備出去玩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月清熠熠然的坐下,喝了一碗粥,“去,怎麼不去,我不去有人給你結賬嗎?”
“嘿嘿,就知道月師兄是個仗義人,小師妹,你聽到了吧,咱們今天的所有開銷都被月師兄給包圓了,月師兄這會兒是不是特有大師兄的樣子。”
月靈好笑的看着他,“是啊,哥哥越來越有大師兄的樣子了。”
月清瞪了兩人一眼,就繼續吃東西了。
月靈無聊的這裡看看,那裡瞅瞅,突然想到,“哥哥,我怎麼沒有看見咱們宗門的其他人啊,跟我一小隊的人去哪了,不再這兒住嗎?”
月清看看子言,子言立即會意,“小師妹,那些人都在莫南湖的別院呢,這座客棧是咱們包的,就咱們幾個在這住,沒別人了。”
“哦,是這樣啊,那他們都還好嗎?”
“怎麼不好啊,一個個吃的白白胖胖的,好的不得了。”
月靈愣住,這是什麼比喻,當他們是豬嗎?
“那凌家和莫家的人呢?”
“都在一起呢,都沒事兒,你怎麼還關心他們啊,小師妹,你有空就多關心關心你師兄我唄。”子言拉着月靈的手,一臉的認真。
搞的月靈特無語,真想他在閉關個十年八年的。
凝看着他抓着月靈的那隻手,輕輕一拂,就讓子言的手落成了空。
子言立即大叫道,“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小師妹還不是你的呢?”
此言一出,
月靈扶額。
月清心頭冒火。
凝笑而不語。
空氣凝結成冰,其間還夾雜着絲絲雷電。
子言顫抖的大叫,“月師兄,別用雷劈我,我再也不敢了,小師妹。”
月靈整整衣服,對凝邀請道:“前輩,咱們先走吧,我哥哥他們有事要談。”
“好啊,某正有此意。”
然後兩個人就揮一揮衣袖,輕飄飄的離開了,留下子言一人受着自家月師兄的暴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