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吃完飯了……”
莫少棠一下子舌頭打結,見到蘇離塵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會都聽到了吧。他快步走了過去,想將蘇離塵帶到院中,然爾,蘇離塵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直接了朝沐靖菲的屋子走去。
“阿離,我們到院中走走吧,夜色正好。”莫少棠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蘇離塵冷冷說出兩個字,朝屋子走去,屋中沐靖菲正與丫環小硯在桌旁喝着甜湯,看到去而復反的莫少棠進來,一愣,她站起身:“表哥”
然爾莫少棠沒有回答,更沒有看她,只是盯着一身書僮打扮的蘇離塵,眼裡全是焦急。
“你說你懷了魏王的孩子?”蘇主離塵看着沐靖菲明顯出懷的肚子,眼中一片冰冷。
“你是誰?”沐靖菲這纔看到站在莫少棠身前的這個書僮,雖一身孝服,但五觀驚豔,面容絕美,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
“這是絕不可能的,你成親時,魏王根本不在京城,怎麼可能讓你懷孕,你說,這孩子哪裡來的?”
“放肆,表哥,他是何人,怎可如此無禮。”沐靖菲臉色通紅,神情大怒。
“我無禮?無禮的人是你,你不知懷了何人的孩子,竟然敢說是魏王的,你倒底有何居心。”蘇離塵絕不相信,對她如寶如珠的楚墨會欺騙她,還讓別人懷了他的孩子,不會的。絕對不會。
“阿離,你不要衝動,魏王現在昏迷不醒,一切等見到他在說,我們先出去吧。”莫少棠見她此時的樣子,想讓她先離開,可蘇離塵卻根本不動。
“我是魏王側妃,懷了他的孩子有何稀奇?魏王成親後是不在府中。但成親時卻是在的,咦?你是女人?難道你喜歡魏王,不對……”沐靖菲將她上下打量,眼睛突然睜得老大:“你……你是蘇離塵?”
“是,是我,所以我知道魏王他當時根本不在王府裡,你的肚子……哼。”
“是你蘇離塵又如何。別以爲皇上封了你爲正妃,你就可以胡亂污衊我,可你別忘了你還沒過門,現在更是和我一樣的被人通輯,王爺的事情哪論得到你亂說。”沐靖菲認出了蘇離塵,但卻毫不勢弱,她可一直都看不起這個從山裡出來的鄉下人。
“是嗎?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是王爺的”
“絕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我是由皇上賜婚、王爺親迎進府的側妃,懷的孩子當然是王爺的。”
“親迎進門?那你爲何連院子門都出不去?”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當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自從皇上賜婚時,我就發誓,王爺他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不管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全都只能屬於我,若是他沾染了別的女人,哼,我就要讓那女人從這世上消失。你說,現在還關不關你的事?”
“你,你敢?你憑什麼這麼做?真是笑死人了,你現在不過就是個通輯犯而已。”
“敢不敢你試試就知道了”蘇離塵朝她走近兩步,眼裡全是危險的氣息。
沐靖菲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面色通紅,突然她捂着肚子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神情似乎十分的痛苦。
“阿離。我們先出去吧”莫少棠見此心有不忍。
“哼……”蘇離塵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昨日她本想到沐靖菲屋裡去看看,但小書連忙的就將她引開。想來定是得了莫少棠的吩咐,不要讓她與沐靖菲見面。可惜,要見的總是會見到。
“莫世子,我明晚就走了,以有安全出城的方法,謝謝你這幾天的相助,來日再謝過。”蘇離塵冷冷的說了幾句後,沒等莫少棠回答,就進了書房將門呯的一聲關上。只留下門外沉默無言的莫少棠呆呆的站在門外。
“小玉,你有辦法看出那個胎兒是楚墨的嗎?”蘇離塵一屁股坐在牀上,心亂如麻,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沐靖菲怎麼會懷孕了呢?她一邊安慰自己說要相信楚墨,可另一邊心裡卻十分的不舒服,一時心下不安。
“主人,這個需要他的血,有了他的血,等孩子生下來,自然就能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了。”
“不是吧,你可是器靈,還要等生下來,還要血,你是要做親子鑑定嗎?”
“親子鑑定是什麼?主人,沒有生下來怎麼能知道啊,我是器靈,可又不會那種法術。”
“你真沒用,吃了那麼多的藥材怎麼還沒有升級?”
“主人……”小玉可憐巴巴的望她,眼中滿是委屈。
“算了,睡覺。”蘇離塵一拉被子,將自己全蓋在裡面,可哪裡真睡得着,腦中一直在嗡嗡作響。
不一會兒後她突然又想到一事:“小玉,這世間有鬼嗎?你能不能將太皇太后的鬼魂召來?”
“主人,你想召魂啊,這世間的人在死後魄魂多半都會消散一空,只有極少數的纔會化爲鬼魂流存下來,但是也不會存在太久,一般幾日還是會灰飛煙滅,因爲成了鬼想要長久須要機緣的。”
“那你會不會招啊,太皇太后的骨灰在這裡,若是能將她的鬼魂招進空間,以後能讓楚墨再見一面就好了。”
蘇離塵聽肖老說了那屍爆的恐怖,心裡一直不安,楚墨醒來後一定會十分的痛苦,要是能讓他再見太皇太后一面,想來定會好許多。可惜啊,這裡必竟不是仙俠世界,她真是異想天開了。
“這個小玉會的,太皇太后她還真是很有可能變成鬼的,因爲她死得太慘。而且當時很憤怒,像這樣的情況成爲鬼的可能性會很大,而且空間是個特殊的存在,說不定就能多呆些日子。”
“真的?太好了,那要怎麼樣找到她的魂魄呢?”
“這個?最好到她死前的地方,或者是有她的生辰八字也行。”
“生辰八字?”蘇離塵思索着,皇宮她肯定是進不去的,但生辰八字。哪個會知道太皇太后的生辰八字呢?楚墨現在昏迷着,肯定問不了,對了,肖老或是衛六應該會知道的吧。想着她從被子裡坐起來下了牀直接來到外間。
“蘇綠,去請肖爺爺過來一趟。”
“是”
很快肖老到了書房。
“肖爺爺,你可知太皇太后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這個我知道,太皇太后是甲午年三月二十日出生的。”
蘇離塵一聽驚道:“那不就是今日?”
“是。正是今日,所以皇上要今日出殯,雖時間有些急,但在死忌出殯倒也說得過去。”
“原來如此……我想祭拜太皇太后,蘇綠,你去準備一些物品,要一隻活公雞。一面銅鏡,一對銅玲,一對招魂幡還有錢紙桌案。哦,還有,等會讓莫世子讓所有人進到屋中,不要影響我,任何人都不得出來,聽清楚了嗎?”
“是”蘇綠神情古怪的出去,肖老的臉色也有些怪異。
半個時辰後,蘇離塵站在了院子中。黑漆漆的夜晚天上一輪孤月,四處一個燈籠都沒點着,到處黑漆漆的,蘇離塵一身白衣站在桌案前。桌案上擺着一隻綁了腿腳的活公雞,兩旁是錢紙和兩個長長的招魂幡在黑夜中微微飄動,四周一片安靜,氣氛很是古怪。
“蘇綠,將公雞殺了。血滴到這裡。”蘇離塵伸出手中握着的銅鏡,其實她現在很害怕,雖然小玉保證說鬼魂傷害不了人,但她站在這裡直覺得後背發涼。心裡發毛,要不是肖老還站在一旁說不定她就要扔下銅鏡就跑了。
“是這樣嗎?”蘇綠的聲音有些抖,現在院中的氣氛實在很是可怕,她把公雞拿起用刀在脖子上一劃,鮮血立即噴在了銅鏡上,蘇離塵的手一抖,還有好多都流在了她的手上。
她極力的穩住心神,就着手裡的血在銅鏡上寫下太皇太后的生辰八字,聽着小玉在空間裡默默的念着奇怪的咒語。
突然一陣冷風吹起,桌案旁的銅玲發出了嚀嚀的聲響。
天空的月亮漸漸隱去,夜風中似乎還帶着奇怪的嗚咽,院子上空不知何時來了一片烏雲,將整個院子籠罩,風越來越大,招魂幡被吹嘩嘩直響,銅玲聲響得更急。
蘇離塵的腿以完全的麻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大眼四處張望,不是吧,怎麼來了這麼多?
她的寶瞳看到了無數的白影在院中飄蕩,她好想哭,哪個纔是太皇太后啊。她咬着牙,猛然將眼睛閉上不敢再看。
“姑娘……”蘇綠慢慢的抓住蘇離塵的手,被四周的動靜嚇得五觀全皺在了一起。
“別怕,馬上就好了……”蘇離塵將蘇綠的手緊雙的握着,連肖老也來到了他的身邊,只是肖老的眼中此時全是驚喜,看來他的決定是對的,能被聖物認定的人怎會是凡人,門主此時一看就是在爲太皇太后招魂,看這樣子,應該是成了。
院子裡的風越來越急,連地上的沙子也被吹了起來,一時蘇離塵三人都眯起了眼,就在這時,一道黃光從呼嘯的風中突然射入了銅鏡裡,再一閃又被蘇離塵手中的玉指王吸了進去。
嚀嚀嚀……銅玲漸漸的停止了擺動,天空的烏雲散了,風也停了,月光慢慢的露了出來,四下一片寧靜,只有一些蛙鳴從遠處池塘傳來。
蘇離法悄悄睜開眼,此時的院中四下一片安靜,風停了,月亮也出來了,桌案上的銅玲和招魂幡靜靜的一動不動,就連她手中銅鏡上的血跡也消失不見,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好了,點燈。”
“哦”蘇綠此時也鎮靜了下來,摸出懷裡的打火石點燃了桌案上的蠟燭,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起來,蘇離塵拿起錢紙燒着後丟進了火盆裡,對着四周拜拜,然後將招魂幡也丟進去燒掉,看了看桌案上的銅玲也收了起來。
“走吧,讓他們出來收了吧。”蘇離塵看了眼莫少棠臥室的方向,也不知他看到剛纔的一幕沒有,莫少棠以後看到她會不會把她當成妖怪。
不過,此時她也管不了那麼多,進了書房躺了下來,剛纔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她精神高度緊張,只到現在雙腿還在發抖,雖然她自己死過一次,還借屍還了魂,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怕鬼,她剛纔可是清楚的看到院中四周全是飄蕩着的白影,雖看不清人形樣貌,但那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就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何況剛纔還那麼的多,唉,想來是這幾日京城出事,死的人太多,冤魂受了她的召喚就全聚集過來了。
“小玉,如何了,成了嗎?”
“嗯,主人你看。”
蘇離塵凝神望去,只見空間裡一團白影在太皇太后的骨灰盒四周飄浮,上下沉浮,進進出出,似乎要與之融合到一起。
“怎麼是一團白煙?這就是太皇太后的魂嗎?”蘇離塵有些失望,這樣怎麼能行,這樣的一團氣,要是楚墨見了應該會更加的傷心吧,至少也得有個人形的啊。
“主人,這正是她的魂魄,只是她太弱小,沒有成形,所以只能是這種狀態,還好她的骨灰在此,又處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裡,要不然可能過個幾個月,連這團白氣也會消散於天地間了。
“那有辦法讓她化成生前的樣子嗎?”。
“主人,這個有些難,除非能有養魂木,或是許多的陰靈氣,否則她只能是這個樣子,而且只要一出這個空間她就會消散一空,再也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養魂木,哪裡有?”
“養魂木一般生於陰氣極重之地,以前在藥門聖地似乎有一棵,就是不知還在不在,當初,鳳凰仙子可是在藥門種下了一個藥園的,想來經過這三百多年,現在好多的藥都成熟了,這可都是在聖地深處,一般人都進不去,主人你一定要去看看,要是都還在那就太好了。”
“藥園?”只有門主才能進去的藥園,看來全是留給她的啊,她微微一笑,看來要快些將父親救出來,不管是爲了蘇離玉的一再糾纏還是爲了她自己,這一趟藥門之行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她與小玉又說了會兒話,疲累了一天的她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