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年之緣

李天華從弈劍門離開後就趕往了幽冥宮的地盤,在這期間,他的大名也逐漸被仙界得知。於是,在李天華來到幽冥宮後,所有的人都恐懼了。幽冥宮的宮主,也就是他們的開山祖師自付連陸雍林都不如,那連陸雍林都被李天華輕易殺死,更何況是自己。看着面前這個白髮殺神,幽冥宮的祖師爺都快把自己人間界的子孫罵死了,你們沒事惹這個人幹嘛呀!

正當此時,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金光。隨着那道金光出現,仙音嫋嫋,祥雲託襯,彩霞縈繞之間一架戰車慢慢出現。那戰車一出現,衆人就覺得一股臣服之意罩上心頭,生不起半點的反抗之心。連李天華也忍不住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天下間有如此威勢的人,除了那以帝王之術入道。公德成聖的軒轅聖人,恐怕再無他人了。

軒轅黃帝站在戰車上,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天華,道:“孽障!你還不住手嗎?”李天華聽了這話,心中無明業火騰騰燃燒,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力量,竟從黃帝的威嚴之下站起。

“什麼叫我住手?當日他們萬里追殺時可曾住手?他們殺死夢遙時可曾住手?爲什麼我們受追殺之時無一人幫忙,爲什麼我復仇之時卻又聖人阻撓?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聖人,又有什麼資格擺佈我的人生?”

黃帝安靜地聽着李天華說完,道:“坦然問天,離道不遠矣。然,李天華,天道無情,你又有什麼辦法?”

“哈哈哈,”李天華忽然大笑道,“天若無情,吾便逆天!我李天華在此立誓,今生必以情悟劍,以劍入道。吾今生必悟有情之道。”話音剛落,只見空中忽然閃現一道金光,照在李天華身上,李天華的修爲在這金光的照耀下竟越發強悍起來。

“哦?”黃帝笑道,“李天華在此發下大宏願,竟被天道所感應。”

說起大宏願,亦是準聖晉升的一種取巧的方法,比如:地藏王菩薩就曾發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準提道人所發宏願,當年準提道人還未成聖之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發大宏願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這種被天道感應的宏願一定要實現,所以常人不敢輕發。地藏王菩薩就是因爲宏願沒有實現,所以終生無法走出地府。準提道人也是因爲宏願無法實現,雖然成聖,但修爲再無寸進。

看着李天華在金光中越來越強,黃帝突然笑了:“此子,與我有師徒之緣。大善!”說罷,一招手,已和李天華消失在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幽冥宮衆人都覺得彷彿一場黃粱,站在那裡好久依然不知所措。

在無盡虛空之中,李天華正和軒轅黃帝對視。忽然,軒轅黃帝嘆了一口氣:“天道無情,天道若是無情,盤古大神又爲何開天闢地?天若無情,鴻鈞道祖又爲何傳道三千?李天華呀李天華,你還未體會到,天道並非無情,而是太過多情。它不會爲一人一事而改變,但卻爲了芸芸蒼生而謀福。所謂聖人無情,只不過是因爲聖人乃是天道執行者,和天道一起默默守護華夏的天地。”

李天華冷笑道:“好話誰不會說?只是天道既然有情,爲何又有量劫發生?你沒看那量劫之中死亡的萬千修士。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當真如此!”

軒轅黃帝搖了搖頭,道:“看來你入魔太深!也罷,就幫你一下吧!”說着,伸手一抓。李天華頓時不能動彈,雖然他的修爲大增,但和聖人相比,依舊是螻蟻。

黃帝伸手在他身上一拍,喝道:“孽障!還不出來!”說着,一道黑光飛出李天華體外,向外逃遁而去。

“哼!”那黑光速度雖快,又如何在聖人眼下逃脫?黃帝一下子就把那事物固定在空中。此時,李天華纔看到那個東西的全貌,原來竟是一隻左手。

“這是?”李天華忽然感覺自己修爲頓時大減,已退化到真仙境地,同時,自己靈臺一片清明,這些天來所做的一幕幕浮上心頭。自己居然滅殺了弈劍門和幽冥宮的人間道統,還把仙界的弈劍門也連根拔除了。此時,他也不禁爲自己的殘忍和冷血發寒。不過,李天華一點也不後悔,如果再選擇一次,自己仍然要找他們報仇。

“癡兒,可曾清醒一些了?”如洪鐘大呂的聲音在李天華耳邊響起。

“多謝黃帝大人,”李天華連忙跪倒,“我這是怎麼了?”

“哼!”黃帝冷哼一聲,“不過是蚩尤左手的一點小把戲,不足爲慮!”

蚩尤?那傳說中的上古魔神?怪不得自己感覺身體內魔氣滔天,只有殺戮才能稍微痛快一點。

“李天華,我來問你,你可曾對這些天的殺戮後悔過?”黃帝忽然問道。

李天華笑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有何後悔?既然作了,就不後悔。幽冥宮縱子行兇,當殺!弈劍門助紂爲虐,當殺!仙界弈劍門死不悔改,當殺!具是當殺之人,殺之豈悔!”

“好!好!好!”虛空中忽然又傳出一個聲音,隨着這個聲音傳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李天華擡頭一看,一片巨大的血雲飄來,那上面站着一個紅袍道人,雙目滿含殺氣,李天華剛一接觸他的目光,就感覺墜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般。

軒轅黃帝向來人行了一禮,道:“原來是冥河老祖駕到!不知有何指教!”

李天華心中一顫,今天是怎麼了?聖人聚會?平常就算是仙界盛事也難得一見的聖人們,今天就有兩位到場。冥河老祖,那可是以殺入道的牛人,號稱殺天,殺地,殺衆生。創立阿修羅一族,鎮守在無盡血海。

無盡血海乃是盤古臍帶所化,匯聚了天地間的穢氣,乃是六界內最骯髒、最污穢的所在。冥河老祖天生伴有元屠、阿鼻兩劍,同時擁有先天靈寶十二品業火紅蓮護持,殺人不沾因果。因其創立殺教,以殺入道,故被天道所不喜,在其成聖之時,天將神雷。冥河老祖也成爲唯一一個成聖時渡劫的人。

而現在,這個人正用一種笑眯眯的表情看着李天華,把他看得一陣陣發毛。“哈哈,”冥河老祖看來心情很好,“軒轅聖人!久仰久仰!我來此地,正是爲了這個小友。小友,你剛纔的話實屬精闢,我再來問你,你自己當不當殺?”

“當殺!”李天華斬釘截鐵地說道,“天下有誰沒殺過人,就算你這世沒殺,上世,上上世肯定殺過。以此來推,天下無人不當殺,普通人當殺!修真者當殺!仙人當殺!聖人當殺!天道亦當殺!”

“哈哈哈”冥河老祖大笑不止,“好,好,小友,你可願隨我入殺教,自此,你爲殺教副教主,僅在我之下。”

李天華卻不爲心動,反而向軒轅黃帝拜首道:“黃帝大人,弟子願拜您爲師,請受徒兒一拜。”說着,磕了三個響頭。

黃帝淡然笑道:“你若有心,我先收你爲記名弟子。若是日後看你誠心修道,人品尚可,再收你入門。”

冥河老祖登時無語,自己用一個副教主的位置邀請,人家不稀罕,非哭着喊着拜入黃帝門下,黃帝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天意,天意”冥河老祖嘆了一口氣,道,“小友,你哪天若是改變注意,雖是來無盡血海找我,老夫必定掃榻相迎”說罷,駕御血雲而去。

“天華,你既拜入我的門下,我也幫你一個忙,你跟我來!”說着,帶着李天華破空而去。

來到了黃帝的宮殿,李天華看見祖蠶正和嫘祖說話,一口一個“老主人”叫得十分親熱!黃帝帶着李天華來到他們面前,向嫘祖問道:“準備好了嗎?”嫘祖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塊黃色的石頭,一個玉瓶。

黃帝看罷,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秦夢遙被人打得魂飛魄散,你們來仙界又太晚了,所以我無法讓她立刻復活,不過,也沒什麼事,最多等上幾年罷了。”說着,伸手在虛空一抓,本來被李天華藏在山洞中的秦夢遙的屍體就到了黃帝手中。

李天華看着好似睡着了一樣的秦夢遙,不禁潸然淚下,腦中盡是和秦夢遙相處的點點滴滴,猶記得秦夢遙死前的最後一句話:“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笑臉,我不想讓你哭,只想讓你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笑,不停的笑着活下去……”

黃帝看着李天華雙眼流淚,嘴脣卻在微笑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好了,不必悲傷。”說着,將那玉瓶打開,一股白色氣體溢了出來。

“唉!沒想到,魂魄都潰散成了這個樣子,若是再晚上半刻,便是聖人也沒有辦法了。”軒轅黃帝將這團即將潰散的魂魄打入秦夢遙體內,又將那黃色的石頭拿了起來,嘴裡念道:“碧落黃泉,魂歸來兮。”“啪”的一聲,石頭被捏爲粉碎,粉末均勻的落在了秦夢遙的全身。

“那是黃泉石,是老主人親自去地府找閻羅王要的。”祖蠶在李天華耳邊解釋道。此時,黃帝又拿出了九顆顏色各異的丹藥,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的順序給秦夢遙喂下。

“九轉還魂丹!那可是太上聖人在黃帝大人成聖的時候送來的賀禮,號稱‘一魄猶在,九轉不滅’的靈丹!”祖蠶驚異的聲音在李天華耳邊響起。

“好了!”黃帝說着,又是伸手一招,秦夢遙的屍身忽地飛向了遠方。“天華,秦夢遙雖然已無大礙,但是她的魂魄尚需千年時間才能凝聚,我將她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名叫‘落天谷’,你要想見她,必須等上千年。”

“哈哈哈,”李天華大笑道,“莫說區區千年,便是萬年、十萬年、百萬年,我也會等她。”

“好,”黃帝笑道,“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這裡修行吧。”

“是。”李天華喜滋滋地退下了。“殺遍天下之人,只爲換你重生;守候千百萬年,只爲見你一面。這李天華當真用情至深!”嫘祖嘆道。

“是呀,否則他也不會以情悟劍,以劍入道了。”軒轅黃帝應道,“話說,此番秦夢遙前去落天谷,尚有一番機緣呢。”說着,忽然閉口不言。

此時,媧皇宮中,伏羲正和女媧呆在一起飲茶,忽然有一道光劃過媧皇宮門口,飛向遠方。二人詫異的看了一眼,紛紛掐指一算。伏羲當先大笑道:“甚好!這次可是承了軒轅的情了。”

女媧也笑着恭賀道:“恭喜哥哥喜得嘉徒。”伏羲不在遲疑,手中發出一道白光,追隨那道流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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