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養手續都辦好了？”
“這個……有點兒困難。”
有點困難？祁牧霆看着何勁顯然不懂這個困難是什麼意思。
“我的條件不好？”
“對方說因爲您不是健全家庭，不想讓孩子在這樣的家庭長大。”
這個孤兒院確實有點兒難搞，不是說多少錢都可以，還要看領養家庭是否是健全家庭，這點他也交涉過很多次了，但是沒有辦法說是當地政府規定。
祁牧霆有些氣悶，這算是什麼鬼規定！
“先別讓那女孩兒被人捷足先登，一定要等到手續，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何勁點了點頭。
“知道了大少。”
……
病房內，容雪晴看着兒子，眼睛泛着溫柔。
“沐塵，這次一定沒問題的，我問過那個醫生，他說明天專家們會診之後會得出最好的方案。”
容沐塵絞着手指沒有出聲。
看着他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容雪晴不由得嘆了口氣。
“媽媽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但是這次的醫生是最權威的，所以……”
“如果治不好，我會死麼？”
擡頭看着容雪晴，他一字一句的問着。容雪晴愣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笑容都僵住。
“沐塵，你不相信媽媽麼？還是不相信醫生？”
容沐塵垂着小腦袋，好半響才說出一句話來。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這樣的話讓容雪晴心裡有些難過起來。
“別這樣說，在媽媽心裡，你是男子漢，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麼？”
容沐塵擡頭，默然的點了點頭。對自己有信心，要怎麼有信心，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死？可是這種事哪裡是有信心的事呢。
其實他心裡明白的，自己這種身體，活着是件很奢侈的事。
別的小朋友都健健康康跑跑跳跳，可是自己呢？一看就是個病秧子。沒有人願意跟自己玩，也沒有人願意理自己。他們不是厭惡自己，就是同情自己，沒有一個將自己當成正常人。
“媽媽，我累了，想睡覺。”
“好，你先休息，媽媽去給你買些水果。”
說着給容沐塵蓋好被子，然後給護士小姐一個眼神便是出了病房。
在炎以澤的幫助下，小沐塵得到了最好的照顧條件，但是容雪晴的一顆心卻還是沒有放下。
“小舅，你說，會診的結果會不會還是建議不給孩子開刀，之前都說孩子太小，換心臟瓣膜怕出問題，現在的基礎好，人造瓣膜也應該沒什麼問題，所以，希望應該還是很大的吧？”
瞧着她擔心的樣子，炎以澤忍不住安慰。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顧明燁這人雖然冷了些，但是技術是很好的，他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是這方面的權威了。”
二十四？容雪晴瞪大了眼，顯然不太相信，雖然他看上去那麼年輕，可是也不會那麼……
“他現在可是副教授，要不是因爲年齡問題，早該提正了。學術研究方面早就夠了，就差在年齡上，前些日子他還受邀去了哈佛醫藥學院去做了個講座，就是關於小兒心臟瓣膜移植的課題。所以，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我沒想到那個顧醫生那麼厲害。”
她的反應完全讓炎以澤想到自己當初知道顧明燁那些輝煌戰績的樣子。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你是說收養？大哥，你想……”
祁牧野接到祁牧霆的電話時，聽着他所提的要求，不由的愣了下，一個五歲的女孩兒，讓自己去收養，爲什麼？自己已經有了糖糖完全沒有必要再要一個女兒啊，而且還是帶到家裡來。
“爲沐塵養一顆心臟。”
祁牧霆給出的答案讓祁牧野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這個女孩兒我已經查過了，血型乃至跟沐塵的臟器配型都是吻合的，我怕沐塵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所以……”
“所以你要收養這個女孩兒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是麼？”
祁牧野希望自己能夠平靜的問出這些話，但事實確實他絲毫都平靜不了，這個想法太瘋狂了。
“沒錯，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出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能讓他出事，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很殘忍，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優勝劣汰，勝者爲王。要是老天爺嫌我太過殘暴，也沒關係，別人對我評價，我都不在乎。”
祁牧霆的話讓祁牧野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難受。
“大哥……”
“着手辦吧，是我求你的。”
說着，祁牧霆撂下了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祁牧野一時間陷入掙扎中，如果這件事被麥芽知道，那麼後果，他已經不用再想。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應大哥，他也可能將那孩子送到別人那裡去養活，到時候可能會更加複雜。現在的大哥心裡只是想着要救孩子而已。
冷靜，不能喪失判斷，既然他提出了這個要求，先答應也不是不可以，而至於之後該怎麼做，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到更合適的臟器來源，這樣也不會讓這孩子有什麼事了——
二期競標即將開始，麥芽開始忙碌起來，也開始對對手做了評估，這樣大的項目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對不起，您沒有預約，您不能。”
lucy的吵鬧聲讓小麥擡頭，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而那人除了景蓮還能有誰。
看着他憤怒的樣子，麥芽忽然就覺得有了主場優勢。
這裡是祁牧野的辦公室，也是自己的，所以，即便此時只有自己一個人，但是感覺上確實兩個人都在似的。
“對不起總裁，這位先生硬闖進來，要不要叫保安？”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lucy。”
目光一直放在景蓮身上，小麥的眼神裡充滿笑意。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有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
“你把寧願藏到哪兒了？”
門關上的瞬間，他的質問也隨之而來。
瞧他，哪兒有平日裡的模樣，此時憤怒的一張俊臉都變得有些扭曲，麥芽在想對於他來說，也寧願真的很重要說不定呢。
“你說呢？你說我把她藏到哪兒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