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之後，路與之本來有些緊繃的樣子變得舒展了一些，倒也和祁牧野回憶起大學時代來。雖然只是幾句話，但是，總比在飯局上那種繃着的打官腔要好。
“改天有時間出來聚聚。說真的，我還是挺懷念以前大學時候的時光。”
祁牧野率先拋出來的橄欖枝讓路與之沉默了兩秒才應承。
“好。”
再回到飯局上，兩人之間的交談也變得公式化起來，當然，依着祁牧野的實力，這個案子給他並不是什麼難事。之前轟動一時的合作案還爲人津津樂道，而這次徐天意也沒有要參合的意思，如無意外，祁牧野拿到項目是板上釘釘的事。
許是遇見老同學，祁牧野心裡開懷就多喝了兩杯。臨走和路與之並肩而行，送走了局長和其他人，他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
“與之，當初謝謝你幫我照顧林麥。雖然……後面的事很遺憾，但是，我是從心裡感謝你的。”
路與之聽着他的話，眼底抹過一絲難解的情緒。但是臉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
這些年的工作歷練讓他洗盡鉛華，很多表現都能完美無缺，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
“別這麼說。改天有空我們再約個時間。”
祁牧野點頭，目送着路與之離開。直到看着他的車牌消失在視線裡才轉身進了黑色的轎車裡。
石磊看着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三少，您今天喝的有點多。”
“嗯，是有點。遇見老熟人高興。石磊，你說，人，是一成不變的麼？”
坐在後面，閉着眼，靠在座椅上，狀似不經意的言語讓石磊一愣。
從車內鏡裡看着已經喝的臉上都有了醉意的祁牧野，目光停留了大概三四秒鐘。
“三少，您今天心情很好。”
這回答讓祁牧野哼笑了一聲。
“是啊，心情很不錯，以前可能不太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我就都明白了。你說，這人，多有趣兒啊。有趣兒的讓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正確看待了。
哦，對了，最近那個郵件，沒有再收到了吧？不過就算收到了也沒什麼，我感覺啊，這郵件就是林夕玩兒的小把戲。”
林夕？石磊一愣，顯然沒想到祁牧野會突然說到林夕。
“三少，林夕不是失蹤了麼？”
“嗯，是啊，現在又有消息了，而且能耐還大的很，看樣子是要回來好好報復我呢。呵呵，我都不知道我原來有這麼多的敵人呢。不過敵人多也挺好，也省得我生活無聊，更何況，我有你這麼能幹的左右手在，也不怕敵人。”
後面的話，越說越沒力氣，石磊轉身一看，祁牧野已經睡着了。
車廂裡一度很靜，只有輕微的呼吸聲。車子慢慢行駛在路上，沒一會兒，就到了林家老宅。
麥芽看着眼前這情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韓譽瞧着祁牧野喝成這樣，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阿姨，祁叔叔沒事吧？”
以前都是叫牧野爸爸的，可是韓譽想想，這樣的稱呼以後應該改改了，不應該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小譽不用擔心，他啊，沒事，就是膽兒肥了！”
這惡狠狠的語氣讓韓譽挑眉。
額……
所以這是要家法伺候的節奏？默默在心裡爲祁牧野點了根蠟燭，心想說，還是默默的不說話吧。
“老婆”
祁牧野半睜開眼，看着眼前的麥芽任由自己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本來小麥心裡就有氣呢，這回更好了，氣簡直要從腦袋上蹭蹭的竄出來了。
“你給我清醒點兒，祁牧野，你看着我，你別裝死！”
氣呼呼的看着他這借酒裝瘋的樣子，小妻子簡直要像核武器一樣爆發。
可祁牧野耍無賴的功夫那是高超的很，摟着麥芽就在她脖頸間蹭啊蹭的，簡直就是個人形的阿拉斯加一樣。
“你少給我裝！今天別想讓我放過你！”
……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把祁牧野給弄到臥室裡去。石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幫忙將人帶回來之後就站在門口不做聲。
“石磊，你先回去吧，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少奶奶您客氣了，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就好。”
說着，轉身離開。
看着趴在牀上的人，麥芽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我知道你沒喝醉，你少給我裝。你要是再裝死，我可就想招兒治你了。”
雙臂環抱着，小下巴一揚，小嘴兒撇的老高，恨不能要給他兩拳才能出氣。
可是要真說耍心眼兒的話，那祁牧野絕對是成了精的段位。終究是比麥芽多吃了那麼多年的米。所以，他決定裝死，裝死，再裝死。
“嘿，跟我耍橫是吧！行，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麥芽眯起眼，坐在牀上，把祁牧野的襪子用力一拽，看着他那兩隻跟熊一樣的大腳丫子，上手開撓腳心。
剛撓了一下而已，祁牧野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
兩人四目相對，小麥哼了一聲。
“不裝死了麼？”
祁牧野裝可愛的笑笑，裝死不行，咱就賣萌唄。
老男人賣萌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可惜啊可惜，他小看了一個小女人的執着。她可是憋了一下午呢，景蓮那貨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壓根兒就不開機了。
今兒要是這事兒不弄明白了，她就分居！看誰能熬得過誰！
“笑什麼笑？顯得你牙齒白啊？”
祁牧野收斂笑容，一雙眸子，可憐兮兮的瞧着她。
“老婆……”
“叫老媽都不行，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我告訴你林夕的事兒不說明白，咱倆就分居。在不我明天就申請出去跟着巡迴賽。現在可是聯盟甲級聯賽呢。首發用不上我，積分賽我倒是可以去了。”
啊？還弄了什麼甲級聯賽？不就是一個遊戲麼。
祁牧野抿着嘴，對於這個威脅覺得很是無奈。
分居？還不如讓他死了得了。
“老婆，咱們能不這樣麼？我今天喝的腦袋都大了。你看我，看我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所以行行好吧，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