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清歡取下旁邊掛着的圍裙,迅速繫上,這才問他:“你往鍋裡放這麼多油,是想做什麼?”
“西紅柿雞蛋麪。”
慕承燁挑眉,淡定地回答道。
話音落下,他仔細端詳着樑清歡一張精緻白 皙的臉蛋,平時沒怎麼注意,真的仔細看來,她這張瓜子臉雖然未施粉黛,但眉眼都生得很標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可看着卻很舒服,清秀中夾雜着兩分妖媚,卻不妖嬈。
比起酒吧裡那個渾身臭味的兔女郎,面前的女人,看着確實順眼太多。
倏地,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慕承燁的眼色寒下來兩分,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了。
聽到他的話,樑清歡稍微愣了愣。
記憶中,慕承燁並不喜歡吃麪條。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又接受了太多西方用餐禮儀,他平時早飯基本都是麪包三明治這之類的,就連粥都很少喝,更別說麪食了。
倒是她,從家裡破產後,爲了圖便宜,曾經好一段時間每天只吃一兩碗麪,其中最是百吃不膩的,就是西紅柿雞蛋麪了。
樑清歡苦澀地笑了笑。
“那你去客廳坐着等,我會做,待會兒給你端過來。”樑清歡抿了抿脣,看着面前沒來得及削皮的西紅柿,和沒有剝殼不知是生是熟的雞蛋,額頭上滿是黑線。
慕承燁沒再多看她,轉身去了客廳。
樑清歡做飯的速度,已經在這段時間裡被迫練出來了。
一碗西紅柿雞蛋麪,她只花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做好了,當她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麪條端上飯桌時,沒等她去叫,慕承燁自己過來了。
樑清歡淡淡掃了掃他,邊脫圍裙邊說:“那麪條我已經做好了,這裡就沒我的事情了,我先上樓。”
“怎麼只做了一碗?”
慕承燁坐到椅子上,微微揚着下巴看她,有種趾高氣昂的意味。
樑清歡眉眼間挑起幾分無奈,她倒是想多做一碗,可因爲平時不怎麼做麪條,家裡的麪條剛好就只夠做一碗的量了,慕承燁要吃,她難道還跟着他搶嗎?
回過頭來時,收斂了眼底的無可奈何,她只淡淡地說:“我不餓,這一碗你吃應該夠了。”
話音剛剛落下,她的肚子就很捧場地“咕咕”叫了兩聲,寬敞的飯廳裡除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外,本就是致命的安靜,此刻這奇奇怪怪的聲音響起,更是叫人聽得一清二楚。
“……”
樑清歡脣角狠狠扯了扯,怒罵自己肚皮實在不爭氣。
“過來。”
慕承燁招招手,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夾帶着兩分毋庸置疑的味道。
樑清歡心沉了沉,朝他走近。
剛站定在慕承燁的身邊,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扯,直接讓她跌坐在了他的腿上,猝不及防,樑清歡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頃刻又逼得自己冷靜了些,狐疑地看着慕承燁。
他是要幹什麼?
慕承燁淡淡地掀脣,口氣聽不出來什麼情緒的起伏:“一起吃。”
“什麼?”
樑清歡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耳朵聾了?”
慕承燁三兩句話說不到又開始諷刺起來,樑清歡也聽慣了,不慍不火地把筷子強行塞到了他的手裡,試圖掙扎起身:“我肚子叫,是消化反應,不是因爲餓了,你自己慢慢吃。”
她準備走,慕承燁卻料到了她接下來的動作,手霸道地烙在她的腰間,只要她多動彈一下,他就能下狠手用力地掐她。
“我讓你吃你就吃,廢什麼話?”
這個男人,一向沒什麼耐心。
樑清歡忽然彎起嘴角,衝他笑了笑:“既然你要求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吃了。”
語畢,樑清歡撈起了筷子。
她做的麪條味道真的挺不錯的,一個不留神,就吃掉了一小半去。
“這還說不餓,樑清歡,我看你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見長了。”
等耳畔響起他輕蔑的笑聲時,樑清歡纔回過神來。
脣齒間,都是西紅柿雞蛋的清香,麪條的勁道彷彿還在脣齒間流轉,她低頭看向面前的這碗麪,也是愣了愣。
“我吃飽了,現在去給你重新拿一雙筷子過來。”
樑清歡擺着一張公事公辦的臉,趁他手上的力度剛好小了些,從他的腿上起來。
她雙腳纔剛踩到地上,還沒來得及站好,就被慕承燁摟住腰給重新摁了回來,他清冷磁性的嗓音,頓時響在她的耳側:“接過無數次吻,我還怕你的口水?”
他說的,倒是事實。
哪怕跟他互換過口水這麼多次,真聽他如此直白地說出這話,饒是如今臉皮已經很厚的樑清歡,還是不由得紅了臉。
剎那間,映入慕承燁眼簾的,還有樑清歡微微發紅的耳朵,耳根紅透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玫瑰等人採擷。
慕承燁放下筷子,低頭吻住了她的耳垂。
那一刻,彷彿一股電流襲遍樑清歡的全身。
慕承燁手指觸碰到她的臉,指尖燙得猶如火燒,鬆開她時,看到她紅得已經快要滴出血來的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把樑清歡的身體擺正,霸道強勢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樑清歡也不推拒,摟住他的脖子一如往常地迴應這個吻,只不過,她的眼底卻勾勒出了絲絲的諷刺。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和麪前的男人還在洛華不歡而散,分道揚鑣了,此刻卻在寬敞的飯廳裡,一把椅子上,做着如此親密的事情。
樑清歡背倚着桌邊,有些硌骨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的眉頭已然皺得很緊了。
“樑清歡……”
耳邊響起慕承燁性感低沉的嗓音,樑清歡睜開了眼睛,眼底氤氳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記憶彷彿被拉回到兩年前的那段日子。
在牀上做着更加親密的事情時,他也會這麼喚她的名字。
只不過,印象中,樑清歡已經很久沒有聽他這麼溫柔地叫過自己了。
“嗯。”
樑清歡勻了勻混亂的呼吸,纔回答了他一聲,她很訝異,自己此刻的聲音彷彿不像她,竟然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慕承燁深深地看着她,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