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君只是簡單的說出口,卻沒有人會反駁。
沈梓澤微笑的答應了,走過來握住曲翎溪的手。
在父親慈愛目光的注視下,曲翎溪點了點頭。
“伯父,你們要再說會兒話,還是我現在就送大小姐回去?”沈梓澤詢問。
“先回去好好休息。”方乾君看了一眼,淡然的轉身就走。病牀上的那個小子還在昏迷不醒,現在也問不了話,他纔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曲翎溪不捨的看了葉辰一眼,方昊天站在屋子裡不動,只是擡了擡眼:“去休息,我處理。”然後,深深的看了喀秋莎一眼。
“老大……你不能這樣!”喀秋莎梗着脖子抗議,爲什麼最後是她照顧這個麻煩的傷員啊。
方昊天的桃花眼帶着玩味的一瞥:“有意見?”
有,但是不敢說。
喀秋莎哭喪着臉使勁搖頭又點頭,方昊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結果滿屋子的人都走掉,只剩下喀秋莎苦逼的無語望天。
一定是老天爺看她最近看戲太開心了,來折磨她的。
方昊天踏出屋子,看到還站在那裡的人,眉頭一挑:“小溪,怎麼了?”
沈梓澤跟曲翎溪站在外面,小聲的說着什麼。
“沈梓澤,我想跟哥哥單獨說幾句話,你去忙吧,我會自己回去的。”
沈梓澤柔和一笑:“你們慢慢說,我在前面等着你。別拒絕,沒有親自把你送回去,伯父會怪罪我的。”
說完,他對着方昊天眨了眨眼睛,三次又一次的頻率。
方昊天的挑花眼閃過一絲錯愕,那是他們小時候的暗號,坦白從寬的意思。他心中有數,面上波瀾不驚的走了過來。
“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還需要梓澤迴避的。”方昊天一邊說着,一邊脫下外套披在了曲翎溪的肩頭,“你怎麼還是這麼瘦,要好好吃飯長胖點。”
“哥哥,你有沒有騙過我的事情?”曲翎溪擡起頭看着他那雙魅惑的桃花眼,認真的問道。
方昊天頓了一下,坦誠:“有。我製作了假的採訪播放給你看。”
他這麼簡單就承認了。
曲翎溪露出一絲苦笑:“還有別的嗎?”
“你想知道什麼?”方昊天反問道。
他會爲了一些目的善意的欺騙曲翎溪,甚至瞞着她做出一些事情,但是曲翎溪這樣當面發問,他同樣也不會再欺瞞。
“我想知道……”曲翎溪垂下眼瞼,纖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再次擡頭注視着方昊天,沒有埋怨,只是平靜,“我想知道葉辰到底做過些什麼,好的,壞的,我都想知道。”
“你怪我嗎?”這纔是方昊天在意的事情。
曲翎溪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覺得那樣對我好。我跟葉辰之間的關係,外人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堪。哥哥是爲我擔心,才那樣做的,我相信哥哥。但是,我也想知道真相。”
“真狡猾啊,用這樣的表情喊着哥哥,真是敗給你。”方昊天嘆了口氣,伸出大手揉了揉曲翎溪的頭頂,“現在
你就是跟我說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摘給你的,要說的話很多,站在這裡太累了,我跟梓澤一起送你回去。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謝謝哥哥。”曲翎溪終於甜甜的笑了。
三個人回到了曲翎溪住的地方,沈梓澤自覺找了藉口離開,留給兄妹兩個人空間。
在佈置溫馨的小會客廳裡,方昊天履行承諾,把能說的都說的,然後被屬下的多個電話給叫走。
走前,他揉了揉曲翎溪的頭髮:“之前那些栽贓陷害的事情,雖然我心中無愧也不後悔,卻還是要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曲翎溪擡起頭看着方昊天,認真的回答:“我接受道歉,也希望哥哥以後不要在做了。”
方昊天手下一頓,沉吟了一下才點頭:“好。”
轉身離開前,方昊天還說了一句:“直到現在,我仍舊覺得沈梓澤更適合你,小溪。”
父親準備的守護者,在組織的內部雖然一直幫着處理各種事物,卻沒有真正的接觸內部核心,他的手上很乾淨。
沈梓澤是隨時可以脫離這個世界的人,可以在結婚生子,過普通人的生活。
曲翎溪窩在軟軟的沙發中,抱着一隻粉色的章魚玩偶,望着虛空中,發呆。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看着沒有其他人在,偷偷的潛了進來。
“小蝴蝶,小蝴蝶!”流光拍了拍胸口,得意自己的好運氣。
原本伺候的女僕跟下人因爲兄妹要聊天都被沈梓澤指使出去了,他才進來的這麼順利。
“流光,怎麼是你?”曲翎溪回神,看着眼前的人。
流光不帶招呼就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紅茶,美滋滋的喝下去,才繼續說道。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們的大小姐。”
“我也沒想到。”曲翎溪安靜的看着他。
流光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木盒,雙手遞給曲翎溪:“流光快遞,使命必達。請夫人簽收。”
曲翎溪的笑意在看到那個盒子的瞬間凝結在了脣角,目光瞬間也變了。
帶着一點懷念的神色,撫摸着那個盒子。
“原來,是你帶他來的?”
難怪葉辰會在那裡出現,帶葉辰來找自己絕對不是喀秋莎的作風。看來內賊是這裡呢。
流光充滿了八卦的眼神更加閃閃發亮:“一眼就知道是我老闆送的,果然這個盒子有着很多故事啊。快打開,裡面是什麼?”
“你居然沒有打開過?”曲翎溪驚呆了。。
這個木盒只有一個簡單的開關,並沒有任何鎖和密碼。流光的好奇心那麼大,居然會不打開?
流光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的嚴肅說道:“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快遞,怎麼會私拆開看。”
他說的嚴肅,心裡卻在打着小鼓。他是沒有動手打開盒子,但是帶進來的東西過了莊園裡的幾道檢查,在X光線下里面是什麼藏不住。
流光裡面就是兩枚銀製的指環,而且因爲長久沒人帶過都發黑了。
雖然看起來很簡單,
很廉價,很普通。
但是能讓葉辰特意要求送到曲翎溪手上,肯定是有故事的。
流光滿眼都是好奇,在曲翎溪嘴巴里撬出是個怎樣的故事。
***
恢復意識,從黑暗中睜開眼睛,葉辰第一個反應是抓向身邊。
什麼都沒有抓到,空落落的牀鋪,什麼都沒有。
曲翎溪又不在了。
“我說你不要再亂動了,左手再碰到針頭腫了血管,點滴我就只能給你往頭上紮了。”喀秋莎的急切的提醒着,滿臉不情願的走到牀邊。
查看了針頭沒有亂動到,她才呼出一口氣。
“她人呢?”葉辰躺着不動,冷冰冰的問道。
“我們大小姐很忙的,怎麼可能守在你牀邊。”喀秋莎也沒好脾氣,一個人在這裡守了半天,無聊的要死。
對着臭男人她的服務態度從來都是一般般的,反正葉辰死不了。
“我要見她。”葉辰不合作的扭頭看向窗外,夕陽灑下橘黃色的光暈。
還沒到晚上,計算時間他大概是昏了幾個小時。
喀秋莎拿着體溫計給他體溫,不冷不熱的調侃道:“你要是敢不乖乖配合治療,我就給你下藥,我手裡好玩的藥可是有不少。”
“曲翎溪在哪裡?”葉辰還那一句。
喀秋莎抱着雙臂笑道:”以前你要是有這麼關心,小蝴蝶怎麼會被傷到禁地去的。不過我倒是要多謝你,不然我們老大還沒機會找到小蝴蝶呢。”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瞪我了!小蝴蝶回去睡覺了,你確定要我去把她叫醒?叫到這裡來?她也是一身傷好不好?”在不合作的傷者麻煩下,喀秋莎舉手投降,故意挑釁的試探。
如果葉辰這樣還堅持要叫曲翎溪過來,她立刻就去打小報告告狀。
“……等她醒了。”葉辰冷硬的說了一句,終於會說別的話題了。
“我的肩膀如何了?”疼的時間太久了,他對頓痛的感覺都有些麻木了。
“我還以爲你真變成超人不在乎這個身體了呢。肩膀脫臼,手肘關節處有骨裂。拿掉石膏要一個月左右,恢復跟複檢到原有水平起碼三個月以上。”喀秋莎跟病人說明了病情,幸災樂禍的勁頭絲毫沒變。
“念在你是爲了救我們大小姐受的傷,乾坤自然會全部負責你的治療和醫藥費。不過葉二少爺也不在乎這些吧。”
“當然在乎。”葉辰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卻沒有跟喀秋莎要水喝。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到昏倒前看到曲翎溪爲了自己陷入緊張慌亂的模樣,更想見到她了。
“不是吧,你居然在乎這個?”喀秋莎嘴角一抽。
“你知道本少爺的身價嗎?”葉辰淡然迴應。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喀秋莎瞪着他磨了半天的牙。
取下針頭跟點滴,終究是不能下手打傷員,再加上之前小蝴蝶那麼慌張的叫人救命,只有自己內傷的默默的退到外間去了。
再繼續在他的牀邊待着,她說不定自己真的想下手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