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秀聞言看向言辭激烈的蘇子語,她眼中先閃過一絲訝然。隨後那點驚訝隨着她的起立也消失了,她彎起嘴角,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條被奪去的人命,說出的話冰冷刺骨:“那又如何?人不是我殺的。”
外面的秘書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才推門進來。重新收拾被咖啡打溼的桌面,在得到何紹庭的示意,轉過頭面帶微笑的對安七秀問道:“安小姐,請問您還需要咖啡嗎?”
“不需要了。”她轉頭在蘇子語和何紹庭兩人身上投過去幾分打量的眼神,接着纔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母親這個時候該醒了,她醒來找不到我會擔心的。對不起,先告辭了。”
聽上去似乎在徵求何紹庭的同意,實則她早就打算好。就算何紹庭不放她離開,她也有自己的方法讓他放人。
蘇子語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安七秀的手臂,眼神似箭的盯着她的臉,壓着滿腹的怒火開口道,“不交代清楚,別想離開!”
蘇子語只要一想到還在獄中受苦的母親,全身的血液都在翻騰。而眼前的女人,是可以幫助母親洗脫罪名的關鍵人物,她不能放她走。
安七秀伸手推開蘇子語。因爲她比蘇子語高大,自然力氣也大蘇子語許多,所以她輕易便掙脫了蘇子語的束縛。語氣刻薄,滿臉嘲諷的對着差點被推倒在地上的女人說道:“你們不是很有本事嗎?找到證據再找我!”
蘇子語被安七秀一推,往後退了三四步。後退過程中因爲右腳沒有踩穩,往外一撇,重心不穩的往右邊一到。心想着,完了要摔在地上了,她閉上眼睛等着疼痛。可是,料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後背反而感覺到了一片溫暖的。
她臉朝上,帶着疑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擔憂的眼睛。不敢直視他的眼,頭便向右轉了轉,隨即看見一隻手抓着自己的手臂。手指節骨分明,指尖卻有些泛白,尾指上帶着一枚精緻的銀戒指,看上去有些磨損了,想來應該是有些歲月了。
“沒事吧?”溫柔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蘇子語回過頭看
向聲音的來源。那張屬於何紹庭的帥氣的正臉倒映在她褐色的瞳孔中,她癡癡地看着他,一時忘記了她正在和何紹庭親密接觸中。
直到何紹庭彎起眉梢,原本深沉的眼中掛上了笑意,開口戲謔道:“小語,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姿勢啊?這裡人多,等到回家的時候我們再繼續?”
“啊?”蘇子語懵然看着何紹庭的嘴一張一合的。聽着他的話,大腦短暫的當機了,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任何反應。隨後她的腦中突然理解了這句話背後的深沉含義。臉立刻漲紅,反應過來立刻推開他直起身子,臉紅得像蘋果一般。
“你們秀恩愛秀夠了,我可以走了嗎?”安七秀突兀的插了一句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你們再不要打攪我的生活。”
如此咄人的語氣,蘇子語聽了很生氣,正要與她理論一番。何紹庭把手放在蘇子語的肩膀上,又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小語,交給我。”又轉頭看向安七秀,他立刻冷下眼眸,看她如同在看一個又臭又硬令人討厭的石頭。
“安七秀,你覺得你有能力和我討價還價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子語感覺何紹庭在說這話的時候,帶着騰騰的殺氣。不知怎麼,她忽然對安七秀升起了一股擔憂,但隨即想到了蘇媽媽,她對安七秀的擔憂便轉到了蘇媽媽的身上。
到底是一家人,爲了蘇媽媽能早點洗脫嫌疑,蘇子語甚至覺得何紹庭做的這些都很合理。
歐陽青從突然門外走進來,把一封裝有一沓照片的信封甩在桌上,轉頭看向安七秀。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冷言威脅道:“這些東西足夠你去警局喝茶了,會不會去警察局,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頓了頓,歐陽青眼中的寒冷更加深重,“如果你母親知道你去警察局,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等到你出來。”
安七秀的母親因爲身體不好的原因,一直在各種大小不一的醫院來回的跑,但是病情卻不見好轉。好不容易纔打聽到市中心醫院能夠治療她母親的疾病,於是從周教授手中拿
了一筆錢,這才帶着母親去醫院。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才穩定病情。再受到刺激,說不定病情還會變本加厲。
她不能讓母親因爲這個事而發生什麼意外。
“你們想知道什麼?”安七秀的語氣有了好轉,可能是因爲想起還在醫院裡面躺着的母親急需要人照顧。她只想快點從這裡出去到醫院照顧病重的母親,“你都猜對了,我母親治病的花費確實是周先生出的錢,但是我和他並沒有不正經的關係。”
事情要追溯到幾個月之前,安七秀和往常一樣到工廠裡面上班。卻沒有想到那天會在走廊上遇見廠長和一個人邊走邊說些什麼,她匆匆向廠長問好之後便回到工作崗位上班,上到一半的時候,廠長的秘書叫她去辦公室。
她便在辦公室又一次見到了開始在走廊上和廠長說話的人,廠長介紹說那是周教授。周教授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看上卻十分有精神,西裝革履的他更是讓安七秀眼前一亮。
後來她和周教授接觸了幾次。周教授也在生活上給予了她一些幫助,但是周教授卻沒有點破他和她姐姐的關係,直到前幾天,她纔在無意中發現了姐姐是周教授的情婦。
事情到這裡並沒有完,安七秀假裝不知道這件事還呆在周教授的身邊,幫助他去車行買了輪胎,交給他。
何紹庭看見安七秀站起來對他告別,這次她換上了歉意的語氣,“雖然覺得抱歉,但是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覺得自己只是跟隨着自己的心在做事,並沒有做錯。
蘇子語弄清了前後因故,對安七秀輕輕頷首。這時的安七秀帶着歉意走出了辦公室。
站在蘇子語對面的歐陽青由遠及近走到她旁邊,順着她的目光看見安七秀離去的背影。冷不丁的對這一番說辭做了評價,“她說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有些真相,她以爲爛在肚子裡面就沒有人知道了?其實不然,隨着時間的發酵,真相會在一個出其不意的時候,完整的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