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給顧朝做完檢查後，對護士吩咐了一些事後，便轉身用不贊同的語氣對秦莯初說道：“顧夫人，我叫你好好照顧顧先生，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刺激他？”
“對不起。我一時衝動……”秦莯初看了一眼已經服下止痛片的顧朝，面露尷尬。她對顧朝的指責使他頭痛的症狀加重，她確是有幾份內疚。就算她想罵他，也至少應該等到他病情減輕。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面對她的控拆，便有幾分無辜。
“醫生，不怪木木。都是我的錯。”顧朝掙扎着坐起身，虛弱地說道。
醫生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秦莯初沉默地倚着牀頭櫃，不知道要怎麼跟顧朝相處。過去的一切苦痛與折磨不可能隨着他的失憶而煙消雲散。
許是麻醉藥勁過去了，顧朝覺得大腿內側的傷口正絲絲的痛着。他一手摸着傷處，一邊擡起頭，落寞地說道：“木木，看來我們的婚姻帶給你的不只是幸福。你走吧，我會叫何冬過來照顧我。”
“傷口很疼嗎？”秦莯初並沒有離開，反而揪緊一顆心，詢問顧朝。如果他一味強勢，也許她反而可以毫不留情地離開，可是偏偏她看到他眼底的黯淡與憂傷，這樣的顧朝，叫她狠不下心走人。
“死不了。”顧朝淡漠地說完，便掏出手機，尋找着何冬的號碼，“是我。我車禍撞傷腿。你現在過來XX醫院監護中心。什麼？你在A市？綠城的案子離不開？”
秦莯初看着顧朝的眉不耐煩地擰起，便好意提醒他：“何冬來不了，你還可以通知林染。”
最好林染今晚就坐飛機飛過來，把顧朝牢牢地看住，不讓他再來招惹自己。
“你想讓我早點氣死？”顧朝狠狠地瞪了秦莯初一眼。
“掩耳盜鈴。”秦莯初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就算她不提林染，也不能改變林染是顧朝最愛女人的事實。
“如果你不情願照顧我，就請現在離開。我顧朝還沒可憐到需要人施捨感情的地步！”顧朝將手機塞到枕頭下後，就閉上眼睛。
秦莯初抿了抿嘴脣，有一種要離開的衝動，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着實地釘在地面上。
顧朝在B朝舉目無親，如果她再走了，他一個重傷還失憶的人，也怪可憐的。
“算我日行一善好了。在何冬來B市之前，我勉爲其難，照顧你幾天。”
顧朝涼薄的脣角不可察地向上翹了翹。他摸了一下額頭上的紗布，冷傲地說道：“木木，這回是你自願留下，可不是我強迫你。”
秦莯初突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木木，我想吃你包的豬肉韭菜餡餃子。”顧朝微眯了雙眼，帶了些慵懶的味道。
“我的廚藝可一點沒進步。”秦莯初皺了皺眉。不知道她是不是缺少那麼一點慧根，她的廚藝一直在剛入門的水平。拋開外貌不談，單說廚藝這一條，她就敗給林染。
“我想念那個味道。”顧朝雙眸有些黯淡。她包的餃子皮厚不說，還忽鹹忽淡，可是她離開後這些年，他每每走進廚房，都會想起那熟悉的味道，想起她一臉面粉的笨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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