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愛上了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顧一切,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的身邊,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也未曾有人讓他有過這樣的心情,夏凝是第一個。不知道爲什麼以前的自己會那麼蠢,一點兒都不懂得珍惜,竟然就那麼放她離開自己,讓他白白錯過了三年多的時光。
這三年多,足以讓一個人改變。也確實,她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可是卻讓他着迷。
如果當初夏凝沒有走,他留下了她,那麼這一切都會被改寫。
他不用被迫和蕭瑟琴訂下婚約,也不用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都度日如年一般地想念着她。說不定他們早就獲得幸福,或許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倍加疼愛她和他們的寶貝。
爲什麼一切都會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他看着窗外的一輪安靜地灑下清輝的彎月,腦海裡全是夏凝那一張清麗嬌俏的素顏。
可是,那張臉,轉瞬之間就變得扭曲,變成了她淚水漣漣的模樣,烏黑透亮的眸子中都是水澤,眼神裡是恨意和憤怒。
“凝凝,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地離開我的……”他喃喃地念着,思緒悠長。
蕭瑟琴喝完了湯,張媽收拾好了東西,齊心惠就走了過來。
“張媽,你去休息吧,碗可以明天洗,我有話要和琴琴說。”齊心惠衝着張媽使了一個眼色道。
她暗自觀察着蕭瑟琴的神色,她現在應該什麼也不知道,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這樣也好,可以方便她觀察她是不是真的要害死人。
如果蕭瑟琴真的是存心要害死人,那麼她也會掂量掂量這個兒媳的份量,或許就不能接受了。
但是她對蕭瑟琴實在是太過喜歡,所以就算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想要給她機會。
蕭瑟琴看着袁母,親親熱熱地就湊了上去,兩隻手挽住了齊心惠的胳膊,“媽,你有什麼事兒要和我說啊?”
她心裡想着,不管齊心惠要和她說什麼都好,她現在可能唯一的籌碼就是袁母,所以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哄好她,讓她還是認定自己是她的準兒媳,這樣她和袁琛纔有可能纔有未來。
雖然前路茫茫,但是她依舊不會放棄和袁琛在一起的決心。
她相信,一定有一天她會和袁琛一起走進教堂,在紅地毯上宣誓。
齊心惠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琴琴啊,媽不把你當外人,所有有些事情媽想好好問問你,你得誠實地回答我,可以嗎?”
她認真地轉頭看着蕭瑟琴,語氣也很嚴肅,不像剛纔那麼隨便,也收斂起了笑意。
蕭瑟琴的面部表情僵了僵,沒有想到齊心惠忽然會變得這麼嚴肅起來,讓她還有些不適應。
平日裡齊心惠對自己一直都是眉開眼笑、好言好語的,忽然這麼嚴肅的神情,她很少見到。
莫名的,蕭瑟琴覺得心裡一慌,有一種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可是就是有一種預感在提醒着她,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雖然不知道齊心惠要說什麼,可是她的心已經開始撲通撲通地直跳,好像就要從胸口蹦出來了一樣的難受。
她極勉強地扯出了一絲笑意看着齊心惠,“媽,有什麼事你直說吧,我一定會誠實地回答的。”
“嗯,媽相信你,不然的話也不會來問你了。”齊心惠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眼神也柔和了下去。
“媽問你,
夏凝的腦部出意外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她的語氣有些冷,眼神卻是依舊柔和。
這一句話像是平地的一聲雷,一下子打在了蕭瑟琴的頭上。她萬萬沒有想到袁母要問的問題竟然是這個。
那麼也就是說,袁琛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她了嗎?
蕭瑟琴的臉一下子變了色,極爲難看,脣一下子咬得死緊,眼神躲躲閃閃的,像是在逃避着這個話題。
齊心惠一眼就看出了蕭瑟琴的心虛和難受,馬上就又開口安慰道:“琴琴,媽這是在問你,只要你回答就可以了。我要是真的不心疼你的話,一定不會管你,直接就讓阿琛送你去警局了。”
蕭瑟琴這才反應了過來,楚楚可憐地看着齊心惠,拉着她的手,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來,“媽……”
齊心惠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沒事,你把這事兒跟媽說清楚了,我只要知道真相。”
蕭瑟琴哽咽着點了點頭,終於慢吞吞地說了出來。將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還有她的動機和無心之過都講述了出來。
“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人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樣做會害死人,我真的只是想要給夏凝一點教訓。你知道的,我多少次提醒她不要和阿琛在一起,不要勾引阿琛,可是她就是不聽啊!”
蕭瑟琴哭的是聲嘶力竭,撲在齊心惠的懷裡像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動物一般。
齊心惠心裡一軟,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語氣柔和了許多,“媽知道媽知道,可是你要知道,害人是不對的,不管夏凝對你做了什麼你都不可以這麼對她。我們可以疏遠她,可以避開她,甚至也可以言語上不斷的警告,就是不可以加害別人啊。”
“我知道!媽我知道,可……可是我,我當時太沖動了,只是一時糊塗啊!而且我事後很積極地去彌補了,我準備了一張1千萬的支票要補償給那家人留下來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被阿琛藏起來了,我一直不能當面給她。”
蕭瑟琴一字一句,抽抽噎噎地說着,因爲劇烈地喘氣和抽泣,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利索,可是卻還是拼命地想要表達自己的後悔。
“唉,孩子啊,我就知道你的心地不是那麼壞的。而且我也瞭解到,那塊地皮上的樓都是危樓,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坍塌,可能就算不是你的話,也早晚會塌。你啊,真就是一時糊塗犯了大錯啊!”
齊心惠語重心長地拍着蕭瑟琴的背,把她真的當作了自己的女兒在教育。
“這件事情要是放在別的普通人的身上,一定是要被抓進去判刑的。可是你不一樣啊,琴琴。你從小就出身名門,如果一旦你的人生有了這個污點,以後你要你們蕭家怎麼有臉面見人?”
蕭瑟琴在齊心惠的懷裡不住地點着頭,只是一個勁地哭着。她知道,只要她一哭,齊心惠就一定會心軟。這麼一心軟,這事兒應該就過去了。
她和齊心惠相處了這麼多年,扮演她心儀的好兒媳也扮演了這麼多年,早就入戲,早就清楚齊心惠的脾性。
要是齊心惠真的生氣的話就不會認她,也不會親自來問她了。
現在不僅是沒有怪她,而且還親自和她講道理,一定就是心裡還是把她當作準兒媳,一定就是沒有怨恨她。
看來,事情還是很簡單的嘛!
沒有想到困擾了自己這麼久的問題,這麼快就解決了。蕭瑟琴的眼中劃過了一絲輕快得意的笑容。
“好了好了,不哭了,事情過去了就算了。至於賠償的事情,我
會去和阿琛說,到事後一定讓你把這事兒了了。”齊心惠一邊說着,一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我扶你上去休息。今天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
蕭瑟琴這才從袁母的懷裡退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謝謝媽,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休息了。”她安慰似的又拍了一下蕭瑟琴的肩膀,就轉身離開了。
蕭瑟琴坐在原地,看着齊心惠離開的背影,前一秒還是一張哭喪着的臉,這一刻就立刻變成了得意洋洋。
看來她在袁母心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現在竟然連這樣的事情也原諒她了,那麼她在袁家的地位就更穩固了。
和阿琛結婚,應該也就快了。
不過,應該還要加一點助力纔對!蕭瑟琴默默地看了一眼樓上,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袁琛剛剛洗完了澡,隨意地在腰間繫了一條浴巾就出來了,手裡還拿着一條幹毛巾在擦拭自己溼潤的頭髮,忽然冷不丁地傳來了敲門聲。
他的目光一凜,有些不悅地走向了門口,打開了一條几乎只有幾指寬的門縫,望到了門外手裡拿着一杯果汁的蕭瑟琴。
“你來做什麼?”他的目光顯然帶着不耐煩的陰沉。
蕭瑟琴聞到了他身上沐浴乳的清香味道,猜想他是剛剛洗完澡,腦海裡是不禁是開始浮想聯翩,想象着袁琛挺拔光滑的身姿出浴的樣子,一時有些心神盪漾,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可是心裡還是有些心虛,生怕袁琛會看出來什麼,忙說,“今天我要謝謝你,在醫院救我,還帶我回家。所以,來給你送一杯果汁。洗完澡不是會口渴嗎?”
袁琛冷冷地看着她,想都沒想地就開口回絕了,“我不需要。”
說完,就將門關了上去。留蕭瑟琴一個人在原地,呆呆地拿着果汁,眼神悽然。
可是如果這樣就死心了的話,她就不是蕭瑟琴。
將果汁仰頭喝掉,一瘸一拐地踮着腳尖走路,生怕碰到傷口,腦子裡面火速地旋轉着,想着要怎麼搞定袁琛。
既然通過送果汁進房間的計策不行,那一定要換一個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把握好這一次的機會。
這麼好的機會,她可是等了這麼多年纔等到的,如果錯過了,下一次就不一定再有了。
回到了她被安排的房間中,坐在牀上,望着天花板,許久沒有想出一個辦法來。
進阿琛的房間,或許是很難了,那麼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讓他過來!對啊!蕭瑟琴小小地在這幾的心裡爲自己的聰明點了個贊!
她把房門半開着,然後自己平躺在了牀上,那隻受了傷的右腳輕輕擡高在左腿上,臉部表情變得扭曲,咬緊了脣瓣。
調整好了姿勢之後,她就開始叫喚了起來。
“哎呀……阿琛,你在嗎?阿琛……我好疼啊,你在嗎?”她故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很大,又顯得柔弱無骨。
幸好這個房間是袁母特地安排的,就在袁琛房間的旁邊,雖然不是隔壁,可是隻要她的聲音夠大,應該也是可以聽到的。
袁琛剛好穿了衣服出來準備倒一杯水喝,路過走廊的時候聽到了蕭瑟琴的聲音。
她一聽到袁琛的腳步聲,就叫喚得更加厲害了,“阿琛啊!阿琛……我好痛啊,來幫幫我吧……”
她一邊叫着,一邊半眯着眼睛,伸了伸腦袋,觀察着門口的動靜,希望袁琛快些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