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冉出現在冷寒辦公室已經是下午兩點半的事情了,在電梯裡遇見臉色不太好看的王一清,立馬迎了上去:“冷寒他還好吧?胃病好了嗎?”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把包着紗布的手在發愣的王一清眼前晃了好幾下。
腦袋裡還充斥着冷寒剛纔吩咐的話,王一清對突然不知道爲什麼就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落冉有些詫異。“你……不是應該還在醫院照顧冷雨嗎?怎麼來公司了?”冷寒不是說要給落冉假期的麼?
提到冷雨,落冉滿心就是怒火。一個上午的時間都在說服他不要辦理出院,但是冷雨就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堅持要出院,明是剛和好,他就送給自己這份大禮。
王一清看她夾雜着慍怒的臉蛋,心裡把事情猜了個大概。“冷雨那傢伙不會又鬧着出院了吧?”
落冉點頭。“都快被他煩死了,還有冷寒跟他簡直一個模樣!兩人都討厭死了!”說着說着對冷寒跟冷雨的嫌棄越來越重。
王一清無語的摸了下自己的眼角,然後笑笑。這種時候跟落冉說那些話,不太好吧。但如果不說,冷寒他又……
“怎麼了?感覺你有話要說卻又不想說的感覺?啥事情不能告訴我來着?”
落冉沒等到王一清的答覆,電梯門就開了。電梯外沒有人,正巧王一清也跟着一起出來,落冉接着又說:“要去冷寒辦公室麼?那一起!”
王一清點了下頭,跟落冉一起往冷寒的辦公室走過去。經過自己小小的辦公地方,落冉讓王一清等下自己。她蹲在桌子前,翻騰了抽屜好長時間。直到王一清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落冉纔拿着幾盒東西回來。在王一清跟前駐足,王一清纔看清她手裡拿的是好幾盒胃藥。
“走吧!”落冉沒發現王一清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了,她還自顧自的先走開了。王一清回神的時候落冉離辦公室也就幾步之遠了,他忙跑上前:“那個……落冉,其實冷寒他不在公司。”
聽到這話落冉腦海裡第一個蹦出的想法就是冷寒身體不太舒服還在家裡休息,但意識到王一清的語氣並不是那麼輕鬆,不禁皺了下眉頭,問:“爲什麼不在公司?跟別家公司談合作去了?”以那麼多次的經驗來看,冷寒不在公司差不多就這幾個原因。
王一清沒直面回覆落冉這個問題,說:“冷寒說從今天起在未來的半個月
裡你都可以不用來公司,他讓你好好的陪冷雨,然後……”拿下落冉手中的三盒胃藥,接着說:“這東西等他回來我幫你轉交給他。”
落冉聽得發愣,眼睛睜的很大。半秒後她使勁甩了甩跟漿糊一樣的腦袋,在腦袋裡速度的對王一清說的話進行分析。從跟他見面開始,他就有些怪了。接着又跟自己說這些話,其中肯定有很重要事情他沒有說。
“你還沒有跟我說冷寒不在公司的原因。”
王一清搖頭,“你別問了啦,先回去吧。”
落冉有些惱火了,但最終還是把怒氣全數壓回肚子裡忍着沒有在王一清面前發泄出來。王一清送落冉到公司樓下,提議要開車送她回去,落冉拒絕了。看見王一清的身影消失在公司大廳,落冉立刻拿出手機給冷寒撥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手機裡甜美的迴應響的遍數越多,落冉就越是有想摔掉手機的衝動。
“兩人一個樣!心裡越是擔心的時候越是打不通電話!”
對冷寒的突然到訪,冷雨是有那麼一丁點的驚訝,但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冷寒靠在冷雨病牀的尾部站着,臉色在日光襯托下更顯的蒼白,濃濃的疲倦感藏在眼底之下。冷雨微擡起頭,望向他,嘴角帶着冰冷的笑意。“是來看我怎麼變得如此狼狽嗎?那還要替我跟你那父親好好的道謝才成。”漆黑的眼眸下平靜的如一譚死水,這大大的出乎冷寒的意料。
他說:“今天我不是爲了你的事情纔來。”頓了頓,他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長時間,“我上午見過白筱筱了。”屆時擡起眼眸對冷雨對視。
冷雨嘴角冰冷的笑意漸漸散去,但目光絲毫沒有躲閃,“所以呢?”
冷寒將帶來的幾張類似白紙的東西扔到了被子上,“關於她的過去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冷雨愣了愣,後接着用沒受傷的手拿起散落在被子上的東西,等把它們全部的拿起整理好,沒有看就放在了牀邊的櫃子上。他坐直身體,嘲諷的笑意:“你都知道了再來問我,會不會有些不太像你的風格?”
冷寒不懂要怎麼去反駁他,因爲冷雨真的跟自己太像。
“是特意過來跟我道謝的麼?很可惜,我受不起。”冷雨口中的話一刻鐘都不饒人,目光
冷漠的讓人髮指。
冷寒轉過臉去,目光自然地落在的病房的地面上。如果換做是以前,自己會毫不留情的回話給他,在以往兩人的見面中每次都是自己佔着話語權,但今天卻好像有心無力,更何況自己來的本意並不是跟冷雨吵架。
“受不起就算了。”冷寒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白筱筱跟我說你放棄了冷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回去替我跟你爸說讓他放心,我現在這樣已經不可能再跟你搶公司了。”那種被親人懷疑不相信的痛苦早就嘗過了,冷雨對它們已經漠然。心累了,不想再去想了,而且自己本身就沒有想要那麼多,對公司他從來就沒有興趣。
冷雨不斷的會提到你爸兩個字眼,冷寒清楚現在發生的一切不僅有白筱筱對冷氏的報復,也有父親對冷雨的逼迫。就算冷雨今天不說,自己也早就猜到。經紀公司會無緣無故的跟冷雨強行解除合約,哪怕是負上幾千萬的違約金也在所不惜,沒有父親的指示,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胃裡的疼痛又開始鬧了起來,冷雨靠回之前的位置,右手搭在胃上用力的摁着。冷寒一直沒有說話,其實是他無話可說。
等待疼痛減緩了一些,冷雨朝冷寒淡淡的笑了笑:“不過……還是很感謝你爸給我留了幾千萬的違約金,至少比我把腎捐給你要好多了,不是嗎?”
差不多一年半前拿了冷誠開出的兩千萬支票還有公司的股權,去了醫院給冷寒做了腎臟移植手術。現在又拿了他叄仟伍佰萬違約金,除去手中的股權沒了,但好歹一個腎能換回來五千多萬也不錯了。
冷寒的臉色越見的蒼白下去,眼前一陣發黑顯然的跌倒在地。
冷雨下了逐客令:“冷總還是趕緊走吧,萬一在這裡發生點什麼事情,我也不好向你爸交代對不對?”實際上是胃裡的痛開始變得猛烈起來,會趕緊的讓冷寒離開只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
冷寒會意,輕柔了太陽穴後慢吞吞的離開靠着的地方。離開的時候,關門之際,說:“我爲爸爸對你做的事情說抱歉,還有,好好的對落冉。”
呵。
冷雨冷冷的笑了兩聲過後眼底便是無盡的苦澀,不再狠狠地摁在叫囂的胃上,他等待着疼痛將自己吞噬。
抱歉?如果一句抱歉可以包含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