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讓她大哥在暗地裡做的事,自然都是瞞着喬揚,而李蕭河和周桐更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喬揚,這事還是讓喬揚矇在鼓裡比較合適,犯不着再讓她心裡有什麼負擔。
喬揚回到老屋,自然就投入了與汪世海的討論之中,針對合約中存在的問題,兩人再三斟酌推敲,進行了修改,一份新的合約問世了。
針對這份新合約與人防辦提供的合約中的不同之處,兩人另附了詳細的說明,進行了有力的論證,內容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看汪世海雖然在汪媽媽面前極力掩飾,但避開汪媽媽的時候總是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讓喬揚很是擔心,卻又不好過問。去市政府送新合約說明一事,喬揚自然沒讓汪世海出面,而是讓他回了他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喬揚雖然對汪世海在見到那對老夫妻後,產生那麼大的情緒變化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有心想幫他,但想到自己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自然無從幫起。
汪世海明顯沒有想要說明的樣子,喬揚自然不會巴巴地去提起,只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還是讓他自個去處理解決吧。
人活在世上,誰都有自己的心傷,這種傷只能讓當事人自己慢慢地去解決,作爲朋友就儘量給他療傷的時間和空間。在他樂於向你傾訴的時候,做個好的聽衆,最多幫着分析分析利弊。而不是去揭開他的傷疤。
喬揚將睿昊公司修改而成的新合約以及說明送到了夏主任的手上,同時請夏主任轉告李蕭河市長。方老爺子同意勻出半小時的時間接受接受南陵市報和南陵電視臺記者的採訪。
採訪的地點就在睿昊公司開業典禮現場,時間是開業典禮前半小時。而且採訪內容必須預先與方老爺子溝通,採訪時不得超出約定範圍,否則不予回答。
夏主任收下了喬揚遞交的新合約,記下了喬揚讓他轉告的內容,約定第二天上午十點準時來市政府這邊簽訂正式合同,防空洞的租賃問題就基本解決了。
從市府出來,喬揚上了車,拿出手袋中的小本本看了看,目前的幾項工作都在進行中。可是這業務員的招聘工作卻還沒有着手進行,雖然開始的時候大家可以兼顧前先幹起來,但總不是長久之計。
喬揚將手支在車窗上撐着有些發脹的腦袋,這業務員的人選雖然她的手上有,但目前正值年關,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放棄年底的這個紅包來睿昊公司發展。
畢竟這些業務員多半都是靠銷量來提成的,而每年年底的時候是各種酒水跑量最大的時候,自然業務員的收入也是水漲船高,要人家放棄眼看就要到手的紅包來接受睿昊公司開出的空中樓閣。真有些讓喬揚爲難。
不過總還是要先聯繫聯繫才能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也許人家現在的狀況並不好,願意馬上過來也說不定呢。
喬揚感覺有些疲憊,於是她拍了拍額頭。閉上眼睛右手握上玉鐲,坐在車內,開啓了玉鐲的修復功能。不多會喬揚臉上的疲憊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紅潤潤的臉色和飽滿的精神。
在手機裡找到要聯繫的人。只是簡簡單單地向對方問個好,卻並不多說什麼。畢竟在那公司呆了那麼久,那裡的狀況喬揚太熟悉了。
如果對方的狀況不錯,這種時候自然沒有時間與她多寒暄。每年這個時候每個業務員都恨不得一人掰成兩人用,手上有客戶的業務員,哪裡有時候與人胡侃亂吹呢。
喬揚第一個打過去的是原來公司最得力的業務員姓朱名海星,去年年底的時候,他一個月的提成幾乎接近一萬五。
不過由於高萬林突然出臺了一個新規定,每人最高提成不得超過一萬,雖然喬揚據理力爭,最終還是沒能爲他把應得的爭到手,反而從此讓他進了高萬林的黑名單。
朱海星接到喬揚的電話時,正在高萬林那公司的倉庫裡發貨,這裡是公司最苦卻收入最少的崗位,作爲公司原來的金牌銷售,如今卻落得個在倉庫做苦力的地步,實在讓他十分的憋屈。
可是眼看就到年終拿提成的時候,讓他幹了一年一點提成沒拿到就此離開,他更咽不下這口氣。於是被股氣憋着,就算倉庫的活再苦再累,他也要挺着幹到拿到提成再走。
喬揚在電話裡聽到朱海星那邊車來人往的聲音,還以爲他正在給客戶送貨的路上,正準備恭喜他業務興隆的時候,只聽朱海星無精打采的聲音傳來:“喬姐,是你啊,我現在正忙着上貨呢,一會再給你電話。”說完電話就斷了。
喬揚看着被掛斷的電話,一臉的鬱悶和不解,那公司難道短短的幾天裁人了?按理不應該啊,這馬上到年關了,這年終的獎金提成都還到發放的時候啊。倉庫明明都有專門發貨上貨的工人,根本無需業務員親自上貨,業務員除了跑業務,平時最多就是壓個貨送個貨而已。
朱海星是公司裡,算得上業務能力最強的業務員,要不是去年高萬林那一出,早就該是業務經理一級的人物,又爲什麼會去幹上貨的苦力活?
喬揚搖了搖頭,甩開心裡這些想不通的事,反正一會朱海星忙完肯定會給她回電話,到時一問就知道了。
由於朱海星的情況喬揚尚且摸不清,也就沒有心思再給另外兩人打電話,心想着還是等將朱海星的情況摸清再說,到時說不定還可以順便向朱海星打聽另兩位的情況。
朱海星這人爲人還算公正,從他口裡出來的情況,比從別人口裡還要實在一些。
這樣想着喬揚發動車子,決定先回酒店,吳越給她準備的禮物她還沒時間整理,那幾只烤鴨可得儘早處理,時間長了味道可就差了。
吳越給她準備了四隻烤鴨,還有一些蜜餞,喬揚想了想,給高昊留了些蜜餞,提着烤鴨和其他蜜餞,再次出了酒店。
這次她的方向是市機關家屬大院,她去北京的禮物全是張芳菲他們幫着張羅的,這從北京回來,自然要給他們回禮。
張芳菲退休在家,真好帶着球球午睡起來,看到喬揚出現在門口,有些吃驚:“哎呀,鈴鐺啊,你這就從北京回來了?事情都幫妥了?昊昊呢?”
球球一聽奶奶提起昊昊的名字,他還記得那天陪他玩的小哥哥,一邊口齒不清叫着“哥哥”,一邊伸頭往喬揚身後尋找高昊的身影,沒看到喬揚身後有人,眼看小嘴一撇就要哭將起來。
喬揚見狀來不及回答張芳菲的問題,連忙取出蜜餞,蹲下身子將球球摟在自己懷裡說道:“球球乖,來,吃果果……”
蜜餞盒漂亮的包裝轉移球球的注意力,小胖手將蜜餞盒拿在手上,再也沒有一絲要哭的樣子。
喬揚這才直起腰來,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這次北京之行的情況,並將手上拎着的烤鴨遞了上去。
“哎喲,你這孩子,你帶着昊昊出差,怎麼還帶這麼沉的東西回來?”張芳菲一見,頓時瞪了喬揚一眼,並不是責備喬揚,而是有些心疼喬揚帶着個孩子去出差談生意,居然還記得給他們買禮物。
“還好,在北京有朋友幫忙,事情辦得也很順利,上火車也是他們直接送到車廂,到這邊也有人進站接,倒真的沒讓我費什麼力氣。這烤鴨雖然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總歸是從北京帶來的,雖然是昨天的,但味道應該還是要比南陵的所謂北京烤鴨要來得正宗。”喬揚知道張芳菲是心疼自己,臉上的淺笑深了一些。
“那麼我也不與你客氣,這就全都收下了。你現在的事多,又是才受過重傷,可要自己悠着些,千萬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你看這臉上沒幾兩肉。”張芳菲愛憐地拍拍喬揚瘦削的臉,心裡又是一陣心疼。
內心裡深怪自己這一年多來只忙着小孫子,倒是疏遠了喬揚這個姑娘,讓她獨自受了那麼大的罪。
“嗯,我一定注意,爭取成爲不倒的金剛!”面對慈愛的張芳菲,喬揚彷彿回到了童年,連說話的語氣都調皮了幾分。
從周家告別出來,喬揚又拐到了新房子那邊去看了看,鬱老闆手下的工人幹起活來還真是不賴,三天的時間喬揚這套房子的水路、電路已經基本改造完畢,今天正在做水路的試壓試驗。
汪世海家那邊也已經開始動工,看着自家新房子裡新鋪設的水管、電線,喬揚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在現場工頭的一一指點下,倒也能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就着工頭手上的設計圖紙,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對看起來,動力電、照明電要分開;電話線、網絡線、有線電視線各個房間包括客廳都要有……
喬揚細細地檢查了正在試壓的地暖管道、冷水管、熱水管,發現各接頭處都是乾爽爽的,可見這做工還是十分的細緻。
喬揚一樣一樣細細地查看着,遇有疑問仔細地詢問陪同她查看的工頭,一圈看下來倒也沒有什麼不合理或者做工粗糙的地方,只是在有些細節上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要求,比如插座和開關位置、數量,工頭將喬揚提出需要整改的地方一一記了下來,喊了工人過來當即就進行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