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芙蕒草!這是我需要的最後一樣藥材了。”
塞納達發現一個小攤上擺着她需要的東西,立即朝那邊走去,言霖月他們立即跟上。
“小哥,這芙蕒草怎麼賣?”塞納達蹲在攤位上仔細翻看這幾株藥草。
那個長得有些白淨的褐衣青年看了眼她,說:“三十兩銀子。”
塞納達站起身,把長長的辮子往後一甩,豎眉問他:“怎麼這麼貴?你搶啊。”
那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要買就買不買算了,我就這個價,反正別處你是買不着了。”
“爲什麼?你怎麼這麼肯定?”
青年盯着她看了一會,別有深意地說:“我們這些外邊來的商人越來越少了,最近就我和其他幾個弟兄敢進來,這些就是最後一批貨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塞納達皺着眉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她確實需要這芙蕒草,這是救那個病人最重要的一味藥。而她身上僅剩二十多兩銀子了。
“我幫你給吧,我不缺錢。”
於是豪橫金主言霖月登場,隨手掏出三十兩往小攤上一拍。青年順着這纖纖玉手往上看去,卻瞧見一張絕美的容顏。
“惜言師妹?!”
言霖月聞聲愣愣地盯着那青年。瞧了半天她才認出來,這是在乾靈宗時一起出過任務的一位師兄,當時言霖月還用血給他解過毒。
“沈師兄?”
“你們認識?”塞納達奇怪地看着他們。
“認識,認識!”青年激動地站起來,湊近言霖月說:“師妹你怎麼也在這?不會是爲了躲宗門追殺吧?別擔心,臧宗主已經死了!你不要怕有人再找你要那寶物。實在不放心,你把那寶物賣與我也行!”
言霖月迷惑地看着他,宗主死了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還有,爲什麼要把心海賣給你?你買得起?
“呵呵,師兄,我只是進來找點東西而已。”
言霖月:爲了躲一個乾靈宗躲進冥界?開什麼玩笑……
“師妹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師兄說,師兄幫你找!只要九百九十兩就能買下師兄的苦力,就算是赴湯蹈火、深入敵營,師兄也保證幫你找到!”
原霽空走過來用劍柄抵在他胸前讓他退開兩步,淡淡地說:“她不需要幫助,有我們這麼多人夠了。”
言霖月看了眼原霽空,頓時覺得他謹慎過度了,簡直本色出演貼身侍衛!
她無奈地說:“不用這麼防範,沈師兄人還是比較……安全的。”不過是個御靈階前期,沒啥威脅性。
沈師兄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原霽空,剛認識原霽空時他就對這個奇奇怪怪的人沒什麼好感。
“沈師兄你爲什麼會在這裡賣東西?還有,你剛剛說的商人越來越少是什麼情況?”
沈師兄又想湊到言霖月跟前跟她解釋,突然收到旁邊一個極具警告意味的眼神,立即收住了腳。
他在原地壓低了聲音說:“其實這是各大宗門歷來的傳統,每年都會派些弟子喬裝後帶着人界值錢的東西到冥界交易。冥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子!人界的尋常物在這裡可以賣出天價。這麼大塊肥肉,誰不眼紅呢?而我……就是不幸被選進來的這批。”
聽到這,言霖月徹底明白了。這些光明磊落的仙門明面上不好做這些事,只能偷偷地以這種方式進行……
“至於剛剛我說的那些不是爲了宰客,而是真的!”
說完他瞄了一眼四周,貓着腰拿手遮住嘴說:“從前年開始,各大仙門發現派去冥界的弟子一個個的開始失蹤。可因爲這與冥族交易的事不能敗露,就嚥下了這口氣,連個屁都不敢放!”
說着,他有些憤憤不平,神色激動,“蔡師兄上半年就在冥界裡失了聯繫再也沒回來,可臧宗主不僅沒派人去找,連問都不問兩句!”
“蔡師兄……”
言霖月有些惋惜,蔡師兄就是當初春鴦鎮之行的帶隊師兄。平日默默無聞,待人溫和有禮,對他們這些新入門的師弟師妹格外照顧。
“師妹啊,你們找東西可要小心!冥界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那些被派來的仙門弟子可沒有幾個是簡單的,結果一個個的……嘖嘖嘖!也不知道是不是冥族高層察覺到了什麼。但我們和他們做生意應該是一件共贏的事呀,再恨我們也不至於斷了自己的活路吧?”
“師兄,此事恐怕不簡單。我以後會去查明此事,你和其他乾靈宗的師兄弟們趕緊回去吧。這一任宗主性子溫和寬厚,應該不會怪罪你們沒完成任務的。”
“師妹你……你要留在冥界調查?快別傻了,找完東西跟師兄們一起走吧!”
“師兄別擔心,我自有保命的底牌。”
見沈師兄又要勸說,言霖月急忙打斷他:“師兄,錢我放這了。我們還有事先走啦!”
說完,言霖月就拉着原霽空往鷙鳥和塞納達那邊走。
“師妹你等等!如果真要留在這,一定要在身上放幾隻厄靈蟲。看,就是這個!”沈師兄從腰間取下一個錦囊,打開一看,裡面是五六隻漆黑的甲殼蟲。
言霖月下意識退開一步。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能讓她感到頭皮發麻的話,蟲類當仁不讓排第一!
“這是幹什麼用的?”
“這蟲子只在冥界生長,身上帶着天然的死氣。帶上可以屏蔽別人的探查,而且還有僞裝靈息的作用,就算碰見冥族高手也可以完美隱藏身份。從去年開始,大家進入冥界就都會隨身帶着這厄靈蟲,有了它的庇護咱們損失的人也少了很多。”
“可是……我上哪找這蟲子去?”
沈師兄頓時眉開眼笑,眼放精光,“其實啊,師兄進來時專門多抓了些以備不時之需。既然碰見了師妹,當然得幫一把!這樣吧,本來我一隻厄靈蟲賣五兩銀子,看在師妹的情面上,打個折,賣你三兩銀子如何?”
言霖月嘴角抽了抽,這是看準她身上有寶物把她當搖錢樹了啊。不過言霖月還真不怕宰……就當救濟一下這個可憐得已經淪落到當商販的師兄吧。
“你有多少?”
沈師兄眉眼一彎,“師妹你要多少都可以!”
“給我弄二十隻吧。”
言霖月大手一揮,直接掏出一錠金子。沈師兄顫抖着雙手,接聖旨一般接過那錠金子。
言霖月眼見着沈師兄轉身跑到其他幾個攤位上跟“攤主”嘀咕幾句,在桌子下飛快地交換了手中的物品。言霖月下意識用靈識一掃,發現那傢伙用幾顆碎銀就從他們手裡換來了幾十只厄靈蟲……好傢伙!真會做生意。
“師妹!我湊齊了!這裡面有二十三隻,多的那三隻當師兄送你的!”
“呵呵,謝謝師兄。”言霖月皮笑肉不笑地接過那個布袋子。
言霖月帶着幾人離開。
“師妹慢走!一定要小心些吶!”
言霖月聽着感覺應該把臺詞換成: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喲!
出了一眼峽,塞納達突然悻悻地說:“他宰你……”
“沒關係,我錢多。”
“……”
塞納達看了看自己手裡那株被賣到天價的芙蕒草,仍然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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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霖月又說:“不必介懷,我喜歡這麼花錢。沈師兄他就那尿性,人不壞的。況且當初他曾幫過我忙,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她想起之前在乾靈宗時,她因爲去找納蘭繪音而半途迷路,還是沈師兄給她帶的路……並且沒收錢。
鷙鳥也應和:“你不用管她,惜言是個視金錢如糞土重感情的人。你對她好,她自然會幫你,這些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言霖月奇怪地看着鷙鳥,這傢伙在外人面前居然沒有說她壞話?
不過當言霖月看見塞納達看着自己時眼中的感動和真誠時,她就明白了,鷙鳥是個有腦子的人。簡單兩句就收買了人心,降低了陌生人的危險性。如果塞納達真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做事之前多少也會有些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