щщщ ●тt kān ●c ○ 下午,言霖月如約來到竹林。
大長老已在石凳上坐了不知多久。跟着大長老的指示,言霖月先深呼吸了幾下,平定下浮躁的心,閉上眼睛開始感悟周圍的一切。或許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她難以讓心靜下來,看到的仍只是黑漆漆一片。
隨後,大長老的靈氣涌入,貫穿四肢百骸。意識中,她的身體似乎變得明亮透徹起來,只是仍什麼也看不見。突然,一股力在體內匯聚形成,使勁往外擠。
大長老低聲喝到:“現在,跟着那股力,試着匯聚靈力往外走!”
什麼?靈力!怎麼搞?
一股鑽心的痛楚襲來,言霖月冷汗直冒,卻無能爲力只能咬牙忍受。僵持了一陣,言霖月始終沒能感受到所謂的靈力……或許是因爲自己的那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東西,天生與它絕緣吧。
不知過去多久,大長老仍是不肯放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惱怒:“拿出您身爲王的態度!這悟靈只靠老夫是不行的。就算老夫幫您打通了,您的靈沒有浸入靈脈,您也只會成爲廢人!”
面對大長老毫不客氣的言論,言霖月如遭雷劈,渾身一顫。強忍着身體撕裂般的痛苦與疲憊,盡力保持着神智的清醒仔細摸索靈力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言霖月五感已變得麻木,連呼吸都開始減弱。大長老終於罷手,所有靈力一瞬間撤出了言霖月體內,言霖月如一灘爛泥伏倒在石桌上。
“對不起,大長老,讓你失望了……”
言霖月憋住生理性的眼淚。濃烈的挫敗感與無力感席捲全身,此時她的心比身體更疲憊。這種無奈又自責的感覺那樣熟悉,打破了塵封十年的壁壘來勢洶洶。她想起了那個喧鬧的夜晚。
大長老背過身去,沉默許久,緩緩說:“無妨,您今日……先好生休息吧,明早老夫依然在這裡等您。”
在侍女攙扶下,言霖月回到清音殿沐浴。
朦朧的火光輕輕搖曳,純白的牛奶上漂浮着鮮紅的玫瑰花瓣,空氣裡充斥着清潤醇香的甜味。言霖月將自己緩緩沉進牛奶中,她無心感嘆貴族生活的奢靡,只覺滿心疲憊。
“唉!神王的生活雖然極盡奢侈,但需要承擔的責任卻是難以忍受,還不如尋常百姓快活,可是……現在的我沒資格談這些。”
言霖月泡在浴池中繼續自言自語,“沒關係,萬事開頭難。我不過是起點低了點,起步晚了些。只要拿出決戰高考的恆心,有什麼能攔住我!不就是悟靈嗎?看我,不,看本王不跟你犟到底!”
言霖月只露出一雙眼睛,布嚕布嚕吐了幾口泡泡。消化一遍今天巨量的刺激,想通後舒舒服服在巨大的圓牀上滾了幾圈便睡着了。
夢中,她回到了生界。
自己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牽着奶奶的手在恢弘壯闊的大學慢悠悠逛了一圈。晨風中,她笑得很開心,奶奶也跟着笑,她感覺自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十分滿足……
第二天言霖月起了個大早。但大長老像是從未離開此地一樣,仍是以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姿勢背手站在原處。
又是痛苦的一天,靈脈仍然堵塞不通,言霖月卻在痛苦中似乎產生了一絲與天地靈氣的感應。
當痛苦襲來時,她情急之下竟“抓住”了一絲靈氣用以抵制大長老的靈力。那感覺很微妙,一閃而逝,但確實減輕了言霖月的一點痛苦。大長老也察覺到了,那黑得跟木炭一樣的臉上露出點明朗的表情。
五天下來通過逐步探索,言霖月終於學會了調用靈氣,在靈識的牽引下化爲靈力,但目前只能在體內四處遊蕩。離徹底打通靈脈只有一牆之隔!言霖月甚是欣喜。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五天都還沒完成別人一兩天便能完成的事,但自己盡力了便無可指責。
黃昏,一天的磨難終於結束了。
大長老想起了什麼,對言霖月說:“吾王,明日便不必來了,有些重要的事務需要老夫處理。再過幾日,便是祝神禮,希望您能在祝神禮之前完成悟靈。”
休息一天?她不知是喜是憂,一方面這具身體迫切地需要放鬆,一方面她卻又希望早點踏上修行之路。
早上言霖月睡了個懶覺,被像洋娃娃一樣洗漱完畢再打扮一番已近午時。美美地用過午膳,言霖月在侍女的帶領下到靈犀島找到了古嵐心。
美麗的花田中,窈窕的女子正在給花苗悉心澆灌,認真而又柔和,是平時見不到的神態。
隔着老遠,言霖月大喊:“古嵐心!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古嵐心擡眼望見她,正要行禮,卻被言霖月制止了。
“我不是說過,跟我就不用講那些規矩嗎?”
古嵐心點點頭,問:“不知吾王找我有何事?”
言霖月很喜歡古嵐心的直性子。她對着這盛世美顏笑了笑,說:“其實沒啥,就是今天得空來看看你的花。你的花開得特別好……你每天都要親自照料它們嗎?”
古嵐心搖頭,說:“當然不是,我每日都有神族事務要處理,閒暇時纔來這裡消遣。”
“你爲什麼這麼喜歡種花?而且,大長老居然同意讓你把這裡變成……這個樣子。”
說真的,她實在難以將這花花世界與古嵐心那冷豔高潔的性子聯繫起來。
“花兒……純潔美好,誰會不喜歡?”古嵐心低眉輕撫那朵嬌豔的粉色芍藥,想起了她的母親。
“不管經歷多少風吹雨打,它們總會開出最美麗的花朵。美麗而不空虛,脆弱卻堅韌。它們不問對錯,總懷揣着一個單純的,開花結果的信念。”
古嵐心看着這些花,彷彿在瞻仰神聖的殿堂,眼中出現了少有的生機。言霖月看得有些失神。
言霖月似有所感,看了看這些花朵,再看一眼古嵐心,說:“花,確實美。”
其實,古嵐心與花之間的本質是一樣的啊……
突然瞧見古嵐心衣裳上的紫邊花紋,言霖月好奇地問:“嵐心姐,這麼久來我發現神殿上大家都只穿白色的衣服,但卻有三種,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這是神族的傳統。白色在我們眼中是神聖高貴的顏色,所以平時只有皇族及身份高貴者才能身着白衣。”
古嵐心發現言霖月正好奇地對比兩者衣服之間的不同,又解釋道:“白衣分三個等級——神輝、紫襟、煉白。神輝,由冰蠶絲製成衣料,衣服上用金絲繡出符合身份的圖案,只有王、王的候選人、各島主、長老會高層及各親王有資格穿。紫襟,用紫雲藤的汁液浸染過的冰蠶絲在白衣料上裝點衣邊,一般是與神輝等級的人關係較近或地位較高者穿。而煉白,則是以銀絲在普通絲質衣料上繡祥雲暗紋。穿煉白的都是普通貴族或級別較低的管理層。”
言霖月驚訝於神族這簡單粗暴的將人分爲三六九等的方法。不,應該是分爲四等,神輝、紫襟、煉白、普通人……
古嵐心作爲大長老養女,即便是最優秀的神侍也只能穿紫襟。世上真是處處都存在着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