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這些時日,言霖月也徹底養好了靈魄的傷。她甚至發現自己有了要突破至化神階的趨勢……果然,聖主靈魄碎片中的力量不容小覷。歷經千年,殘存的部分依然能讓她一步登天!
她也終於繡出了一朵讓自己頗爲滿意的向日葵。至少,原霽空拿到手的時候又笑了……應該,是很滿意吧?
自原霽空一統冥界,已一月有餘。這段時間原霽空忙得不可開交,鎮壓厭君部落和夜君部落的暴亂、重新編排黑曜軍、修改三部落的政治制度、權貴的等級重新劃分、開啓與人族的交易……
各種亟待解決的事務紛繁而至,原霽空常忙得連飯都吃不上。若不是想掌握更多力量護佑言霖月,原霽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這個身份的。
“今天好好吃頓飯吧,我親自去御膳房給你做頓好吃的。塞納達、欽、陸叔叔他們今晚都會來。”
原霽空好不容易又擠出時間來看看言霖月。言霖月見他最近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好,就提出聚一聚。原霽空很利落地應下了。
寬敞簡約的黑色大廳裡被言霖月擺滿了心海里的太陽淚,映得五光十色,明亮又溫馨。原霽空在門外部署了黑曜軍,讓他們攔住一切急匆匆找他稟報要事的人。
這些食材都是冥界最頂級的,也有些是從人族那邊交易得來。因爲買着了優質紅豆,言霖月又做了許多紅豆餅。望着這滿滿一桌子的美食,言霖月挺起了傲嬌的小胸脯。一個合格的吃貨,不僅會品鑑美食,還能自己動手創造美食!
看着大家和以往一樣和和美美地吃着她做的菜,言霖月也吃得很開心。
只是……紅豆餅做得有些多了,因爲少了一個人。一個一口氣能吃她五六個紅豆餅的人。
言霖月忽地又覺得有些低落。已經一個多月了,始終沒有鷙鳥的消息。派出去的黑曜軍也一直沒找着人。養傷的這些天,諾大的天獄殿沒有幾個能跟她說上話的。她習慣了每天跟人磨磨嘴皮子,忽地安靜了,有些不習慣。
鷙鳥究竟去了哪裡?若他出意外了……不,不會的,那麼機靈的傢伙怎麼會把小命玩沒了?若他還活着……這傢伙擅離職守,不怕虞止問罪嗎?
言霖月搖了搖頭,又夾了一個紅豆餅到自己碗裡。
哼,臭鳥。看我不把你那份給吃光!一個都不給你留!
她張開嘴正要咬下去,卻突然停住了動作。因爲她餘光瞥見了旁邊一雙幽黑的眼睛。她放下色澤金黃的餅,疑惑地望着原霽空。
這什麼表情?不好好吃飯盯着我幹嘛?我又不會讀心術,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原霽空眼中竟帶上一絲委屈,又看了眼她手中的餅,暗示得十分明顯。
想要我的餅?!盤子裡那麼多,自己夾呀!等等……不會是,想要我夾給你吧?
言霖月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想起,先前自己也給原霽空夾過那麼一筷子肉,當時他吃得很香,像小孩子被獎勵得了塊糖……
言霖月耐着性子又給原霽空夾了一個紅豆餅,這一舉動自然又吸引了一桌子的目光。不過大家都表現得很隱晦,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明目張膽。
原霽空卻因爲言霖月給他夾菜的舉動格外愉悅,還高調地掃視了一圈桌上的人,像在炫耀……
言霖月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覺得原霽空在炫耀。她突然發現,這傢伙哪還是個老頭子,明明是個大孩子!
一頓飯就這麼吃完了,不過吃到後面大家的氣氛有些詭異……
“以後你們多來,一起吃飯。”
原霽空站起身,猝不及防說了這麼一句。
正要退出大廳的衆人皆是一愣。除了言霖月,大家都是連忙點頭。
言霖月:“???”拿我當廚子?行啊你,成了冥王就是神氣!
一個寧靜的午後。
魔衍池邊。
言霖月在潛心感悟逐漸壯大的空間之力,塞納達突然走了過來。
言霖月提前感知到她,收斂靈力,睜開眼看向她。
“言姐。”
“今天醫館又不忙了?”言霖月笑着打招呼,又拍了拍身旁的草地,“來這坐坐,這柳樹下邊可舒服了。”
塞納達輕快地坐了下來,將烏黑的辮子甩到身後,盯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和那幾叢潔白的水仙。
“是啊,沒了役使寮,繁木城的大傢伙都健康又快樂。師父來天獄殿幫王上打理政事,苦木堂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這不,我就來諳城找師父玩了,還給他帶了幽蘭香。本來以爲他會很激動,結果他渾身是勁地處理着公務,只讓人把那酒帶下去放好。”
言霖月笑着說:“好事兒呀,這樣看來,你以後不用天天搶他酒瓶子了!”
“是的呢,終於不用我操心他身體了。師父……終於從過去走出來了。”
“你師父他現在學會愛惜自己身體了,他想爲原老頭多分擔點事情。”
言霖月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這綠草地實在讓人舒心,難怪年輕時的欽總喜歡和淵溜到這玩。
“好無聊啊,最近日子過得太輕鬆了。”
言霖月指尖一點,池面立即涌出一朵朵水花。她按照記憶繪出了那張東華大陸的簡略版地圖,仔細打量着上面每一處。
最後一塊碎片……會在哪裡呢?再過幾月,她在生界就昏迷快滿一天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突然,塞納達說:“如果他在這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嗯?”言霖月轉頭看向她,“你是說……鷙鳥?”
塞納達點了點頭,臉上的雀斑在波光映襯下淡了許多。
“鷙鳥大哥已經失蹤這麼久,也不知道到底……還在不在。”
言霖月心裡也有些感傷,不過她還是輕鬆地笑着,拍了拍塞納達,“放心吧,鷙鳥那傢伙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是發現哪個好看的小姐姐,跟着跑了!”
突然,言霖月愣住了,好看的小姐姐……那日,宋清瑤也在七曜殿。
言霖月突然想起扇王那日問她是不是也是來找“她”的,當時她完全沒注意到這點!難道……鷙鳥去找宋清瑤了?可鷙鳥找她幹什麼?按理說鷙鳥應是沒有見過她的,不存在什麼一見鍾情的呀。
或者……他是將白木子的死遷怒於宋清瑤了?言霖月心裡極亂,她猜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只擔心鷙鳥對上心思險惡的宋清瑤會不會出事。
塞納達聽到言霖月這個說法,頓時更加沮喪了。言霖月回過神後才發現了不對勁。
言霖月開玩笑地問了一句:“塞納達……你不會是喜歡鷙鳥吧?”
沒料到,塞納達直接點了點頭,“鷙鳥大哥人很有意思,而且……我還打不過他。他跟我見到的那些男子都不一樣。”
言霖月:“……”
此處槽點太多了。
言霖月正要問問塞納達關於陸叔叔的兵器鋪的情況,她卻突然感知到不遠處兩個巡邏的士兵看向了她。她便好奇地用靈識去聽。
“那個白衣服的是誰啊?看着都讓人流口水。”
“你不要命啊,她可是王的女人!”
“王的女人?王的女人怎麼會穿這麼另類的白色?”
“你這腦子!聽說啊,新王極其寵愛這女人,專門爲她廢除了皇城內不得身着白色的規矩。”
“還有這荒唐事?白色可是神族最愛的顏色。自從我族與神族開戰,這規矩就從沒有廢除過……新王一來就更改族規,看來以後是個獨斷專行的君主。”
“噓……小聲點,小心讓其他人聽見!背後議論王上,小命不保!”
“哦,哦。”
“還有件事……前些天兒,有兄弟從邊境搬運物資回來,他們說宮裡有人從人族手裡買來許多紅色布匹。”
“買紅布幹什麼?那不是人族才喜歡的顏色嗎?”
“我就說你這腦子沒救了!王上是從人界回來的,更習慣那邊的風俗。你沒聽說過有個詞叫什麼紅……十里紅妝嗎?看那布匹的量啊,恐怕都夠把整個諳城給包起來了!”
“真的?這女人還真是把王上迷得神魂顛倒的……”
兩人已經遠去。
言霖月的心裡忽上忽下的。
“原霽空這是……在瞞着我急匆匆籌備婚事?可我真的不需要他負責!不行,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沒多久就要高考了,而且奶奶恐怕都急哭了吧。”
“你怎麼了?”塞納達擔心地問。
言霖月有些慌張,沒回答。她站起來正想去找原霽空說清楚,塞納達突然表情古怪起來,目光聚焦在她身後。
“王……王上。”塞納達急忙爬起來行了一個禮。
言霖月立即轉過身去,卻看見原霽空端端站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