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師兄找來催促時,言霖月的眼睛已經腫得像兩個熟透的桃子。蔡師兄一再詢問,她始終什麼都不肯說,只目光空洞地自言自語:“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害的……”
一隊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言霖月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險惡。可沒有一點緩衝,第一次,就讓她丟了半條魂……
莫名地,她突然想起了殺人狂對她吐出的那兩個字:“幼稚。”
他說的沒錯,自己真是幼稚,而且蠢……蠢得可憐!
之後,一行人一路順暢地到達了春鴦鎮。百姓們見救星到來,全都熱情似火,衣食起居樣樣俱到,還積極地向他們提供信息。
一個皮膚黝黑的農民皺着滿臉褶子,誇張地描述當晚一頭怪獸如何闖進鎮子裡、撕碎了人們的身體、叼走了家畜和孩子。
百姓們你一嘴我一句地搶着描述,拼湊起來,那妖物的模樣大概就是……身有兩人高,虎頭蛇尾,長有利爪,渾身被青色鱗甲包裹,力大無窮,生性殘暴。
帶隊的蔡師兄猜測這極有可能是已難覓蹤跡的稀有異獸——龍虎獸。大家決定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根據百姓提供的信息進山搜尋龍虎獸下落。
言霖月並不是一個容易頹喪的人。經過一番調整,她下定決心要努力修煉,將來親自討伐百里晞!爲那母子三人報仇,也爲了自己和神族的安危。
當晚言霖月便開始了上進的修行計劃。她不斷吸收周圍的靈氣以壯大自己的靈魄,又繼續磨練自己的靈技,試圖將更多元素利用起來。
從客棧外看這房間,一陣又一陣火光閃現,好不詭異。幸而無人上來滅火……
正練到當頭,一股奇異的感覺席捲全身,讓言霖月心頭一緊,差點靈力紊亂。
修煉最怕分神,稍不注意便容易淬靈入體,緊要關頭甚至會靈力紊亂爆體而亡。她及時收斂住氣息,再仔細探查體內狀況,卻並沒有感知到什麼。言霖月猜想可能是最近修煉太過疲憊導致了異常。可一想到那母子三人慘死的景象,她咬牙繼續引出元素之力。
閉目凝神,拋開一切雜念,水元素的清潤瞬間流淌至指尖,在靈力的引導下凝出實質。她緩緩睜開雙眼,只見指尖纏繞着一絲一縷的銀色水線,她已經將靈力使用得爐火純青。再一聚元,指尖的細水瞬間凝成一枚冰晶,在燭光中閃爍着寒光,晶瑩而鋒利。
以前引元素是小打小鬧玩玩而已,現在她急切地想要將這些力量化爲利器。
她心下一動,正想拋出去試試,冰晶卻瞬間融化爲水,滴落在地上。
言霖月苦着臉自言自語:“果然沒有那麼容易,必須有足夠的專注度才能控制自如。”
從頭來過,三枚冰晶被擲出,“噹噹噹”的嵌入門框。言霖月手指一點,冰針立刻消失無影,只剩下三個深淺一致的凹槽,她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
古嵐心聞聲而至,她感受到了強大的靈力波動從屋中穿出。今天言霖月的狀態讓她十分擔心,怕這小神王會做什麼傻事。
“你怎麼樣了?”
言霖月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並將自己的訓練成果展示給她看。
古嵐心有些意外,這個小姑娘遠比她以爲的要堅強,還總能不斷帶給她新的驚喜。不得不承認,言霖月的修煉天賦讓她都有幾分羨慕。
古嵐心聲音輕緩地說:“惜言,你很讓我驚喜……”
雖然古嵐心仍面無表情,但這話卻充滿了人情味。
呆怔了一秒,言霖月起身一把抱住古嵐心,“嵐心,謝謝你!”
嵐心是這個陌生世界中她唯一可以親近和信任的人了吧……
再次被言霖月無厘頭的熊抱弄得有些無措,古嵐心僵硬地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言霖月看得出,這個外表冷豔的大姐姐,總願意向她展示內心深處難得的溫柔。古嵐心每次捨身相救恐怕不止因爲職責……她是把自己當成親妹妹一樣愛護啊!若沒有她的影響,自己恐怕不可能這麼快脫離這次的打擊。
第二天,打了雞血的言霖月一大早就爬起來跟着古嵐心一起晨練。在其他弟子還在沉睡時,言霖月像個嘈雜的小鳥嘰嘰喳喳和古嵐心一路來到林子裡。
“嵐心!嵐心!你看我是不是動作比之前快很多了?”
言霖月認真地揮舞着手中乾靈宗發放的靈劍,眉飛色舞。
古嵐心輕柔的髮絲被晨風拂起,冷豔的臉上浮現出柔和,說:“嗯,是快了許多。”
“嘻嘻,我也要像嵐心那樣厲害!”言霖月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繼續一絲不苟地按照古嵐心的要求,一下又一下重複着簡單的拔、刺、斬!每一招看似簡單,但要將每一招都練到能一招斃命的效果卻是不容易的。
古嵐心看着言霖月極具感染力的笑顏,陷入了沉思。
笑容,似乎並不是那麼無用,至少能讓身邊人有一個好心情。雖然誘人貪慾,卻仍不怨風霜獨自堅強地盛放……和花一樣美。
等兩人回房沐浴完,衆人才接連醒來,吃過早餐後一起進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