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霖月徑直來到帝國將領身邊。她環顧四周一圈,用上了新學的靈技,像大長老那樣通過靈力控制空氣振動發聲。
“住手!”
言霖月的聲音迴盪在峽谷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驚訝地盯着那兩個女子。雖然兩人都沒開口,但沒有人會認爲剛纔的聲音是從別處發出的。
現場安靜了許久,言霖月憋得有些難堪,她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現場濃郁的血腥氣使她胸悶氣短,頭腦發暈。
敵軍將領沉聲呵斥道:“不知道兩位來這有什麼目的,不過……修行之人不得參與戰事是人族共同遵守的法則。兩位不要擅自做主,壞了規矩!”
雖然言語間夾了刀子,但言霖月仍然很感謝他破解了她的尷尬,她放下了揉鼻子的手。
“我們無門無派散漫慣了,就愛管閒事。現在,我要救這些人!”言霖月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況且有嵐心在,她的話說得底氣十足,擲地有聲。
言霖月內心:況且我們也不是人族……誰遵守你們的什麼法則!
“你們是帝國的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囉裡吧嗦。”言霖月嘀咕,但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他耳裡。
“你……真是膽大!敢這麼跟本將軍說話!”將領簡直氣得吐血,“你就不怕我燕越國的諸多宗門來追究爾等的罪責?”
“當然不懼,不然我還會來這嗎?囉嗦!”
“你!切莫以爲你們修行之人就高人一等,我們這麼多兄弟可不是吃白飯的!”
言霖月不是來打羣架的,瞧見形勢不對,她大喊:“喂,別老是拿這些弟兄來當炮灰啊,有本事咱們單挑!”
言霖月故意欠揍地挑了一下眉,伸指勾了勾。
“拙劣的激將法!你拿本將當傻子?”將領沉着臉道。
能將衆人引進這個圈套,想來也不是個弱智。這下言霖月可有些急了,擒賊先擒王,但這賊只躲在一羣爺們兒後面,不好辦,真是不好辦……
“嵐心,你先保護他們,我去對付那個傢伙。”言霖月說着要往前走,卻被一把拉住。
古嵐心說:“我去。”
“不行,嵐心,這麼好的試煉機會怎麼能讓給你呢?沒關係,有你在,我出不了事!”言霖月笑着推開古嵐心的手。
她苦修這麼久,要是連個凡人都解決不了那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古嵐心意識到自己可能對她過度保護了,也點頭同意,退後一步,快速結了一個結界籠罩住帝國的幾十人。言霖月則一步步走進敵軍中,不知爲何,她此時沒有半分緊張害怕,就像她已經這樣孤身作戰很多次了。
戰場,就是她的主場!恐怕又是受聖主靈魄的影響吧……
敵軍將領看着言霖月一步步靠近,皺眉沉思。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有真本事還是隻在虛張聲勢。這麼年輕的修煉者他也見過不少,但鮮有能以一敵百的,更別說現場有近萬人!他還真不信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能近他的身!
於是,將領露出輕蔑的笑容,打算冷眼旁觀這個小東西被殘殺的畫面。
“殺了她。”
將領一聲令下,士兵們通通舉起長刀向言霖月砍去。
古嵐心倒沒多緊張。經過她親自教導這麼些時日,她相信這種程度的攻擊言霖月還是可以輕鬆應付。
只見十多人的刀穩穩停在了半空,一動也不能動。見此景象,士兵們有些慌亂,瘋狂拉扯大刀,但都紋絲不動。
“得罪了!”言霖月手指一張,十多人被瞬間彈開,刀子凌亂地散落在他們周圍。
“有點本事……”將領有些沉不住氣,看這樣子是他低估這小東西了。
現在恐怕只能用人海戰術將她靈力耗盡,只不過她身後那個女人似乎更強……
他有些拿不準,正打算退遠些,言霖月卻縱身一躍越過衆士兵飛身朝他直撲而來!
戰鬥起來言霖月也十分有天賦,像被高人操控一般,所向披靡,無所畏懼。接連轟開所有阻攔者,躲過一枚枚破空而來的箭矢。言霖月身輕如燕,鬼魅般閃至敵軍中心,一把拎住敵軍將領的衣領,將正欲逃走的他抓了回來。將其摁住跪在地上,又隨手隔空取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此時的言霖月彷彿已不再是自己,她用自己陌生的危險口吻吐出兩個字:“退兵。”
被挾制在戰車上的將領咬牙切齒地大喝:“撤退!全都給我撤!”
沒想到他堂堂將軍被一個小丫頭制住了,還一身狼狽,此仇不報非君子!來日方長,忍一時之辱才爲大丈夫。他想着,等她們放鬆警惕再下手也不遲。
浩浩蕩蕩的軍隊洪水般涌來,潮水般悄然退去。言霖月看着軍隊撤退,卻像突然醒了一樣,手上的刀有些拿不穩了,心裡開始慌亂起來。但現在離古嵐心他們很遠,一不留神便會沒命!她止住手抖,硬着頭皮強裝鎮定,拽起敵軍將領,推着他往古嵐心的方向走。
言霖月的表現出乎古嵐心的意料,這般英勇的表現可不像她認識的小女孩。現在言霖月有些慌張的神情落在古嵐心眼中,她才鬆了口氣,這纔是惜言!
古嵐心趕緊收去結界朝言霖月走去,她怕言霖月露了餡,被那人偷襲。看到古嵐心走來,言霖月懸着的心才慢慢安穩下來。
將那人押至衆人面前,天國衆人停止了議論,個個臉上洋溢着劫後餘生的幸福笑容。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帝國將領行了個江湖上的揖禮,衆將士們一一行禮道謝。
“不……不客氣,都是上元天國子民,應該的!”
言霖月尷尬地笑着,手已經有些痠軟,心裡直喊救命。她從沒將刀擱別人脖子上過,生怕一不小心把別人劃傷。
果不其然,她笑了幾下,手上的刀沒控制好,那人脖子上幾縷鮮紅的血浸出,順着刀尖滴在地上。言霖月見此情景驚恐地鬆開刀。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在戰場闖蕩多年,反應迅捷,趁機一把抓住滑落的刀,反手迅速制住言霖月,將刀抵在她雪白的細頸上。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快到古嵐心都沒來得及阻止!衆人一片驚呼,古嵐心臉色十分難看。
那人怕言霖月有所動作,左手將她雙手牢牢鉗制住,銬在懷裡。男人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劇烈起伏的胸腔和炙熱的體溫令她有些發暈,她一時慌亂得六神無主。
“都退後!否則……”那人極其熟練地在言霖月脖子上劃出一條細細的紅痕,一邊退後一邊威脅。
古嵐心平靜的眸子下掩飾不住殺意,奈何言霖月在他手裡,只能帶着衆人一步步後退。她相信言霖月可以保護好自己,貿然出手只怕會傷着她。
等到了安全地區那人也不敢鬆開言霖月。想起之前這女人勢不可擋的勁頭,他頭皮有些發麻,從沒有人給他如此危險的感覺,更何況還是個小女子!
此時身處一片密林,荒無人煙,男人感受到懷裡小東西的畏懼,突然變得膽大起來。
他桀驁不羈地笑着說:“怎麼,剛纔不還挺威風嗎?轉眼卻到了我的手裡,想不到吧。”
言霖月還沒緩過來。生命被別人攥在手裡的感覺很可怕,加上這個人毫無廉恥的行爲讓她昏了頭。但很快她就想起之前曾被醉酒的虞止這樣制住,她終於想起了救命的那招,便沉聲道:“放開我!”
那人卻來了興致。不僅不放開,反而貼得更近,對着她耳朵輕聲說:“我若不呢?你可是當衆掃了本將軍的面子,不做點賠償怎麼行?”
覺得自己確實無故壞了人家的大事,又害得他顏面掃地,言霖月認真地問:“那你要我賠給你什麼?只要我賠的起。”
那人邪魅一笑,道:“從沒遇到過你這麼能激起我征服欲的女人,不如……把你賠給我?”
說着,他的右手不規矩地下移,環住言霖月纖細的腰肢。灼熱的氣息撲上她的脖頸,她只覺身體一僵,臉和脖子飛速染上紅暈。
那人明明禁錮住了言霖月的手,卻突然被一股力給震開,狠狠砸在樹上暈厥過去。
言霖月看着地上的人,深呼吸十幾次才平息下劇烈跳動的心臟。她走過去皺眉踢了踢那人。
“臭流氓!”
她又蹲下去揭開了那頭盔,不到三十歲的模樣,算看得過去。
“倒也不是一副淫蕩模樣,怎麼說話做事都這麼噁心呢?還征服欲……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嗎?”
她又想起了變態又心機的鉞……
言霖月起身離開,終是又賤兮兮地回來,扔下一個結界才走。這荒郊野外的,時常有豺狼虎豹出沒,這人昏迷不醒,怕是小命難保。若不是言霖月覺得虧欠於他,她定是不會如此犯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