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的一個晚上,言霖月路過子楠的小院時剛好聽到裡面有說話聲。仔細一聽,原來是長季來找子楠談話。
長季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怎麼不告訴姐姐那簪子上的……”
子楠打斷他:“那又怎麼樣?”
“你……好吧,這事就算了。爲什麼姐姐天天戴着你送的簪子,我卻一次都沒見她系過我送的玉佩?”
“這我怎麼知道?可能晴兒姐姐就是比較喜歡我做的簪子吧。”
“明明那珠子纔是亮點!”
言霖月聽得迷惑,這都什麼跟什麼?長季大晚上的來找子楠就聊這些?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人關係一直挺僵的,但長季也不應該這樣對一個孩子說話啊。
“哦,然後呢?長季哥哥,你不會就找我說這些吧。”
“哼!當初你告訴我姐姐喜歡金月蓮,我怎麼沒看出來?”
“人總是會變的嘛,她以前確實喜歡,不過現在……”子楠尾音稍稍上揚,帶着些孩童般的得意,“顯然她更喜歡我的簪子。”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長季有些生氣,音量都上升了幾個度。
“你們大半夜的還不睡覺?”言霖月推門而入,將兩人都嚇得一愣。
子楠委屈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長季哥哥突然要找我談話,我不敢睡。”
“長季,讓你照顧弟弟,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言霖月瞪了長季一眼。後者正想辯駁,被這眼神一瞪,立即又將話吞了回去。
長季呆呆地站了許久,才喊出來一句:“姐姐,你偏心!”
說完朝大門外跑去。
“我……”
言霖月皺着眉無言以對。她只是覺得長季只比自己小一歲,應該也已經懂事了,能主動讓着些弟弟纔對。可現在看來……長季也還是小孩子心性,或許,自己應該多照顧一下長季的感受。
畫面一轉,數年過去,熟悉的絡櫻谷展現在眼前。這片寂靜的山谷一直無人踏足,被保護得十分完好。
這是兩人第二次來這裡幽會。言霖月此時被鉞牽着手,緩步走在櫻花鋪就的小徑上。清風微拂,粉紅花瓣漫天飛舞,似雪,似綢,似夢。在谷底的水潭停下,鉞和言霖月依然在暢快地聊天。
突然,鉞問道:“笙兒,你父母已逝,身邊可還有親近之人?”
言霖月好奇地看向他,說:“當然,誰身邊沒有那麼些熟識的人呢?我們身處社會,自然不會孤身一人。”
鉞苦笑一聲,“可我就是一個親近之人都沒有。”
言霖月心裡微微泛酸。確實,楓作爲不受寵的妃子所生皇子,在他母妃被害死之後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能在諸多迫害中孤身長大一定是十分不易吧。
她側過身抱住鉞,疼惜地說:“楓,今後讓我做你的親近之人好不好?”
鉞伸手擁住她,想將她糅進自己的胸膛一般,低頭嗅着她的髮香說:“好。以後你就是那獨一無二的,霸佔着我整顆心的親近之人。”
言霖月臉色發紅,貪戀於鉞胸膛中的滾燙體溫,遲遲不肯鬆開這讓人無比安心的臂彎。
“笙兒,你……”能否將心裡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人都趕走,只留我一個?
鉞終是沒有說出來。
“怎麼了?你今天怎麼像有話要說?”
“沒什麼,只是景色極美,人也應景,一時心情激動罷了。”
鉞終究是沒問關於他聽到的關於百里子楠的事,這些……以後一試便有答案了,不必讓她起疑。
“對了,楓。你看我也給你帶了一個禮物。”
言霖月從空間寶石中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瑩藍晶石。
“這是?”鉞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蛟龍之心,神殿上纔有的東西!這顆晶石是前些日子從主殿上的那顆上衍生的,形成一顆要上千年呢。”
言霖月獻寶似地捧着。事實上這也確實是寶,還是世間罕見的至寶。
“你送我的?”鉞巧妙避開了她如何將這寶物弄來的話題。
“嗯哼。”
言霖月眉頭輕揚,總算讓她找着送的出手的東西了。只是……想起長老會那幫老頭吝嗇的模樣她就頭疼。
“還有,順便教你個聚靈陣的畫法,加上後就能讓它流出瑩藍之水!沒有聚靈陣加持,這靈石很快就會枯竭的。”
令言霖月沒想到的是,鉞的學習能力比起她也不遑多讓,三層疊加的巨大陣型讓他幾秒鐘就背了下來。
原來長老會那些老頭把她誇上天是有水分的!什麼千年不遇之材,這不就有一個嗎……她突然懷疑是不是自己被那幫老頭給忽悠了二十幾年。
“楓,你看我新創的一招!”
言霖月興致勃勃地拉着鉞來到一處空地,施展了一個小範圍的空間術法。這一招極其玄妙,需要雙手同時結印。
只見她雙手快速結印引導着靈力的走向,那咒印牽引着自然法則的力量逐步成形。空間之力被激發出來,隨着那咒印擴散開去,籠罩了一方天地。這片空間內的一切頃刻間被吞沒,連一絲聲音一縷光線都無法逃出……
站在界外的鉞神情坦然。這樣的自然偉力曾是他一生渴求的,這足以令他着迷、爲之瘋狂。他可以通過各種手段去奪得一切他想要的東西,可這不屬於冥族的,來自神的眷顧他卻永遠也奪不來!
不過……擁有她,也算是擁有了這力量吧。他發自內心地笑起來。
“怎麼樣?厲害不?”
“厲害,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術法。”鉞溫柔地揉了揉她腦袋。
“有了這招,冥族之人定然不敢再猖狂了!”
“冥族……是呀,那些討厭的傢伙一定也會被嚇得落荒而逃。”鉞眼神有些飄忽。
“幫我這招起個名字吧,你知道……我起名,咳,不太行。”
“好。”鉞眼中滿是寵愛,思索片刻,說:“不如……就叫永夜吧。”
“永夜……吞噬光明,唯餘黑夜,一切敵人的永眠之地。不錯,很適合這招!看不出你還很有這方面天賦呢。”言霖月真心地讚歎。
鉞神秘一笑,“你沒發現的還多着,以後,我會慢慢給你更多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