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點點頭,“是我的失誤,剛纔只想着趕緊送少爺去醫院。”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電話鈴聲在霍家樓下的客廳裡響起,一個女傭跑過來接了,裡面傳來陳管家沉穩的聲音,“去樓上找少夫人,就說少爺在露臺睡了一個晚上,生病了,現在已經往醫院去了,東方醫院。”
“哦哦,好的。”女傭有些慌亂地掛了電話,飛快地往樓上跑。
起居室的門開着,臥室的門虛掩着,女傭走進去,小心地推了推熟睡中的慕寫意,“少夫人醒醒。”
慕寫意驀然從夢中驚醒。
她眨眨眼,還來不及出聲,就聽到女傭說,“少爺在露臺睡了一個晚上,病了,現在已經往東方醫院去了。”
慕寫意的睡意一下子就跑乾乾淨淨。
她有些着慌地掀開被子下牀,穿着拖鞋就要往門口跑。
“少夫人,您還是換件衣服吧,我去樓下叫保鏢開車出來。”女傭指指慕寫意身上的絲綢睡裙。
“啊,哦哦。”慕寫意又轉頭拉開了衣帽間的門。
她一邊脫睡裙,手一邊在抖。
在露臺睡了一個晚上,天,那麼大的海風,他這是不要命了嗎?
肯定是因爲自己昨天的話生氣了,纔會自己跑去露臺的吧。
慕寫意心裡懊惱得要命,胡亂抓了一條裙子就往身上套。
穿好裙子出來,她着急地就往臥室門口跑,跑了幾步又回頭,把牀頭櫃上的手機抓在了手裡。
慕寫意跑到大門口,兩個保鏢已經在車裡等着了。
“去東方醫院,快點!”
車子很快發動,慕寫意看了一眼手裡的手機,現在才五點半鐘。
等慕寫意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個女傭站在住院部樓下候着,她見到慕寫意忙迎上去,“少夫人跟我來。”
推開病房的門,龍輝在外間坐着。
慕寫意急切地道:“簡白他怎麼樣?”
龍輝起身,微微低頭,“少爺重感冒引發了高燒,現在人有點迷迷糊糊,剛纔醫生給他打上針了。”
慕寫意腳下不停,推開病房的門往裡走。
陳管家正坐在病牀邊的一張椅子上,見慕寫意進來趕緊起身,把地方讓出來。
慕寫意走近,看到霍簡白沒有血色的一張臉,還有乾裂起皮的嘴脣,一種莫名的痛楚撅住了她的心臟。
她伸出手放在霍簡白的額頭上,被手下傳來的溫度嚇了一跳。
她眼裡一下就蓄滿了淚,都怪自己,昨天就不該亂說話,就是亂說話了,也該馬上解釋清楚。
就爲了自己的那一點傲嬌跟自尊,結果害得簡白傷心,自己糟蹋自己的身體。
一滴淚滴落在霍簡白的臉上。
慕寫意一隻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一隻手伸出去,替他擦掉了臉上的淚。
陳管家見狀退了出去,招招手把護士也叫出來了。
霍簡白一隻手背上插着輸液針管,手指修長,指甲上都透出一種青白色。
慕寫意揉揉眼睛,在牀邊坐下了。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霍簡白的一隻手,坐在那裡默默地流淚。
分辨愛不愛一個人其實很容易,當他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你會着急你會心痛,那毋庸置疑,你肯定是愛他的。
慕寫意現在即是心痛又是自責。
她抓着霍簡白的手,喃喃地道:“簡白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混賬話傷你的心,你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她偏着頭,將霍簡白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手上的溫度似乎沒有額頭那麼滾燙。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簡白的臉,到底是生病了啊,似乎臉頰兩邊都微微地凹陷下去了。
還有他的嘴脣也乾裂了,是海風吹的吧。
慕寫意猛然跳起來,鬆開霍簡白的手,走到門邊,“龍輝,簡白喝的水拿上來沒有?”
“沒有,我這就去拿。”龍輝迅速起身走了,車尾箱裡常年都備着水。
慕寫意又叫護士,“可以給他喂水喝嗎?”
護士點點頭。
慕寫意又轉身進去了。
霍簡白此時並不是全無知覺。
所有人的話還有動作他都很清楚,
就是全身軟綿綿的,眼皮也有千斤重一樣,睜不開眼。
慕寫意的話他聽到了。
慕寫意落在他臉上的那滴淚,他也感覺到了。
甚至慕寫意此時的焦急心痛跟自責,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心酸,冰冷了一夜的心,開始有了一絲暖意。
只不過,那句“我就是我忘不了他。”還在他的腦海裡迴響。
慕寫意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她柔軟的嘴脣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碰了一下。
半昏迷着的霍簡白因爲這一下,身上的血液流速加快了,即便她是這樣的傷了他的心,他還是會爲了她而悸動。
過了好一會兒,龍輝拿着幾瓶水進來了。
他看看閉着眼的霍簡白,“怎麼喝?”
慕寫意想了想,“你扶着他坐起來一點,我慢慢給他喂。”
龍輝打開一瓶水,遞給慕寫意,自己小心地扶着霍簡白半躺在他的身上。
慕寫意拿着水,小心湊近霍簡白的嘴脣,“簡白,喝點水,你嘴脣都裂開了。”
慕寫意將瓶口對準霍簡白的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往裡倒。
霍簡白閉着眼,嘴巴微張,還算配合地喝了幾口。
龍輝看差不多了,小心地放霍簡白躺下來,又一聲不吭地帶上門出去了。
慕寫意看看霍簡白的嘴脣還是有些乾裂,乾脆拿起一支棉籤,蘸水了,給他濡溼嘴脣。
反反覆覆做了好幾次,慕寫意才放下手裡的東西,又坐在牀邊握着霍簡白的手。
霍簡白覺得自己的意識更加清醒了一些。
第一次被慕寫意這樣照顧,他的心裡不是不感動的。
只不過,這點暖意還不能完全驅除他心裡的陰霾。
沒有哪個男人聽了那樣的話,心裡沒有芥蒂的。
慢慢地,霍簡白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慕寫意打電話給慕老爺子請了假,今天她是肯定要照顧霍簡白的。
至於傅怡芳那裡,慕寫意覺得還是不說爲好,不然傅怡芳問起霍簡白怎麼病的,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