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淡定的咳了咳,夏清手裡拿着內、褲:“忘記洗了”。
說着,她轉身往浴室走去,看那背影,有些匆忙。
直到她走進浴室,葉少庭纔沒忍住笑出聲。
背靠着門板,夏清聽到了葉少庭低沉的笑聲,他的聲音有些低醇,笑起來的時候,多了絲性感的味道,那聲音像是魔音一般,在夏清腦子裡盤旋。
即便夏清心思坦然,也被葉少庭弄的不好意思。
懊惱的伸手覆在額頭上,夏清無奈,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面對任何男人,任何窘境,她都能泰然自若,怎麼在葉少庭面前,總是那麼容易就臉紅心跳。
夏清想,或許是因爲他那雙炎眼睛太過凌厲的原因,總覺得什麼事情在他眼裡,都逃不開他的窺探。
在浴室待了很長時間,夏清才走出去。
意外發現葉少庭已經睡着了,夏清不由鬆了口氣,還好,他睡着了,不然還真是尷尬。
牀很寬大,兩米多寬,原本說好的中間隔條被子,可現在夏清完全看不見被子的蹤影,牀上就只有一條被子,好在牀夠大,葉少庭也睡的很靠邊。
斂下心裡那絲怪異的感覺,夏清掀開被子躺在牀上,順手把燈關了。
兩人都往旁邊睡,中間空出好大的位置,足以容納三四個人。
這樣一想,夏清心裡那絲怪異也少了許多。
燈關上的那一秒鐘,原本雙眼緊閉的男人,瞬間掀開眼眸,他翻了個身,側身躺着。
夏清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事物,聽見聲音,只知道葉少庭在翻身,並不知道他正側身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裡一片深情。
和夏清剛好相反,葉少庭的視力極好,即便是晚上,能見度也很高,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夏清此時此刻的表情。
她沒有閉上眼睛,那雙美麗的眸子睜的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葉少庭看了她十多分鐘,見她始終沒有入睡,不由擰起眉心。
想起齊若寒說的,她晚上需要藥物輔助才能睡着。
這讓他不禁心疼,這種藥物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曾經有段時間,他長期失眠,就是靠藥物輔助。
可他僅僅是因爲壓力太大,而她卻是害怕入睡。
這樣的她,讓葉少庭除了心疼,卻別無他法。
夏清也是睡下之後纔想起忘記帶助眠藥物了,那天只記得從若寒那裡拿了控制病情的藥物,卻忘記了這個。
每當夜晚,夏清的記憶總會回到三年前那天晚上。
漸漸的,夏清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只要她一閉上眼睛,那一具具親人的屍體,就會浮現在她腦海裡。
她忘不了母親臨走前失落的眼神,忘不了爺爺奶奶錯愕的眼神,忘不了所有人來不及反應,臉上還帶着安詳的面容,卻滿臉是血的一幕。
她下意識的想要開燈,身體卻突然被人壓住。
這一壓,瞬間讓夏清理智回籠:“葉少庭”
以爲葉少庭是發現她的不對勁纔過來制止她,卻發現頭頂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夏清愣愣的看着他,眼前黑黢黢一片,她完全看不清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覺到眼前一片更重的黑影。
夏清皺眉,他怎麼翻身翻到她這兒來了,明明那麼寬的牀!
夏清沒有多想,只覺得葉少庭可能是平時一個人睡習慣了,纔會有這樣的習慣性常態發生。
她伸手推了推葉少庭,輕聲叫道:“葉少庭,你醒醒。”
奈何,非但沒有推動,反而讓他磨、蹭着離她越近,夏清有瞬間的僵滯,他的脣和手
脖子處一片柔軟,他的脣瓣正巧貼在上面,他綿長的呼吸噴灑在耳根後,讓她身體有些燥熱,有種不熟悉,甚至讓她無措的情緒在涌動。
忙着把葉少庭挪開,夏清忘記了剛剛的害怕,甚至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全身心都被葉少庭佔據着,她現在只想,怎麼在不弄醒他的情況下,把他挪開。
夜色中,夏清看不見,葉少庭大膽的掀開眸子,他調查過她的一切資料,自然知道她有夜盲症。
漆黑的夜色中,他深邃的眸子深情的凝望着她。
她秀氣的眉毛輕擰着,一雙水潤的眸子裡,有着懊惱和別的情緒,終於沒有了害怕和膽怯。
壓在她身上,她肯定也睡不着,於是,睡着她的力道,他滑向旁邊,可兩隻手卻將她摟的緊緊的。
此刻他側躺着,她也側躺着面對他,爲了推開他,夏清翻身把他掀開,卻不想他剛下去,手就下意識的將她攬進了懷裡,貼在他胸膛上,牢牢的貼緊。
若不是他綿長又均勻的呼吸聲,夏清都要以爲他是故意的了。
夏清自己心理有問題,又有齊若寒這麼個優秀的心理輔導醫生在一起待了三年,她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跟心理學有關的事。
若一個人真的起心做什麼事,或者是裝睡,他的呼吸不會綿長又安穩,這樣的狀態,只能說明他是真的睡着了。
夏清不知道,對於某些定力極強的人來說,這樣的僞裝,簡直輕而易舉,而葉少庭,更是其中之最。
想着這些事情,夏清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甚至忘記了要掙脫他,就已經安穩的睡着了。
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葉少庭知道她已經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等她終於熟睡之後,葉少庭才動作輕柔的伸手穿過她脖子下面,將她牢牢的摟進懷裡。
她發間的洗髮水味,讓他忍不住沉迷。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味道,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卻讓葉少庭有些情難自禁。
看着她淺抿的脣瓣,葉少庭喉結上下滑動,傾身在她脣上落下一吻,不敢太過深入,怕她醒來,她本就很不容易睡着,葉少庭不忍心她用藥物助眠,更不忍心她失眠睡不着。
天色漸漸發亮,早晨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戶,灑到牀上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
女人睡顏安靜,傾城的容顏,在陽光的洗禮下,看起來更加魅惑人心,而男人僅僅被照到一個側臉,就足以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