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兩人真的如外面傳言那麼親和,不可能會有今天這出。
已經散會,裡面的人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裡面獨留夏芊芊,夏清和李敏蘭三人。
李敏蘭看向夏清,很好,很好,她夏清膽敢惹怒她,就要承受一定的代價。
“夏清,你夠狠。”
只有三人在,這個時候,李敏蘭也懶得再繼續和她虛與委蛇。
夏清勾脣,淺笑出聲:“夏清再狠,又怎麼比得上蘭姨呢?”
她嬌豔的紅脣一張一合,裡面吐出來的話語,一字一頓,讓人無端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不顧李敏蘭和夏芊芊惱怒的眼神,夏清慢條斯理的收起自己的手機,走到兩人面前的時候,還刻意把手機在兩人面前晃了一下。
擦肩而過的瞬間,夏清腳步停頓了一下,湊近李敏蘭身邊,清脆的音色,散發着低迷的沉鬱:“蘭姨,虧心事做多了,遲早有一天是要還回來的。”
說完,夏清不再停留,徑直往前面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噠噠噠”的,那停頓時間完全一致的聲音,在空蕩的會議室裡,異常詭異。
這聲音敲擊着李敏蘭的耳膜,然她莫名發抖,背脊一片寒涼。
她心裡駭然,轉身看向夏清的背影,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想到過往的事情,李敏蘭的手不經意抖了一下。
“媽,你怎麼了?”
李敏蘭握緊了夏芊芊的手,指甲掐在她手臂上,不自覺深陷進入,掐的夏芊芊痛呼一聲:“媽,你掐痛我了。”
女兒的痛呼,並沒有讓李敏蘭回過神來。
而已經走出會議室的夏清,嘴角的笑意則是越勾越大。
李敏蘭,現在就開始着急了嗎?
她不過是剛出手而已。
她欠她的,她要讓她用一輩子來償還,死算什麼?
那都不足以彌補她對她的傷害,她要她痛苦一輩子,看着所愛的人,一個個陷入困境,而她卻無能爲力。
她要的就是她這種無力感,當自己的親人遇到困難時,無法出手相助,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彷徨?
不,這都不夠,這才只是開始,夏芊芊只是被她誣陷降職,她就如此惱怒。
那她的恨要怎麼算?
她當初看着一家七口人的屍體躺在她面前,她卻一個人獨活着,這樣的傷痛,她要李敏蘭夏芊芊夏江三人,都經歷一次。
剛開始她確實打算讓墨辰把潛入夏芊芊的手機記錄,製造一條假短信。
但是想想,她又放棄了。
她根本就沒有給夏芊芊發短信,夏芊芊心裡很篤定自己手機裡沒有收到短信,所以她會坦蕩地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拿給夏江檢查。
這樣的話,就算從她手機裡查到她發過去的請假短信,夏江即便當時震怒,事後也會懷疑。
夏江從來不是個愚蠢的人,相反,他很睿智。
所以她故意讓墨辰只弄了一條假的發送記錄傳到她手機上,這樣的話,夏芊芊所有的篤定,在夏江眼裡,都會變成她因爲把短信刪了,所以肆無忌憚,不怕把手機拿給他檢查。
多完美的計謀啊,只可惜,夏芊芊還是太愚蠢了,一點都沒有繼承夏江的睿智和李敏蘭的精明。
這樣剛好,可以讓她練手。
想到這裡,夏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董事長專用電梯口,夏清碰到了夏江,她嘴角輕抿,看來他在刻意等她。
走到近前,夏清低聲叫了一句:“董事長好。”
清脆的聲音,公事公辦的語氣,讓夏江皺眉:“清兒,你還在生爸的氣?”
夏清擡頭,嘴角掛着淺笑:“不敢,董事長說笑了。”
旁邊的助理是杜莎是以前母親的助理,跟母親關係很好,夏清擡頭的時候,笑着和杜莎打了聲招呼:“杜姐好。”
“夏小姐好。”杜莎的語氣不自覺帶了絲親暱。
夏清對杜莎露出的笑意,很真誠,和麪對夏江時完全不一樣。
夏江看着她出落的嬌豔明媚的容顏,嘆了口氣:“清兒,你一定要跟爸生氣嗎?”
夏清笑:“董事長,我記得您說過,在公司不要直呼私人關係,所以董事長還是叫我夏部長,或者小夏吧!”
說完,夏清轉身走了,從今天開始,她和所有人一樣,乘普通電梯,至於總裁專用電梯,還是留給他自己享用吧!
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夏江身體的不由搖晃了一下,杜莎趕緊扶住:“董事長。”
夏江擺了擺手,站直身體:“我沒事。”
他知道他上次傷了女兒的心,可他是真的以爲她故意弄傷敏蘭纔會質疑她。
難道真的不是她弄的?
這些年來,他對敏蘭一直是愧疚居多,當初要不是
想到這裡,夏江嘆了口氣。
而且敏蘭一直任勞任怨的待在家裡,家裡的大小事一直是她處理,她對清兒,甚至比對她自己的女兒還好,這讓夏江如何不愧疚。
只是,他心底到底還是偏向這最愛的女兒
可偏偏,他的清兒一點都不理解他。
他明白,他讓她受了太多委屈。
曾經只懂得撒嬌,任性驕傲的女兒,現如今,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能夠獨當一面了。
今天她在會議室裡從容不迫,冷靜自持的模樣,和昔日裡婉兒自信從容的模樣重疊子在一起,讓夏江幾度失神。
他的女兒,他最愛的女兒,見她變得成熟穩重,他心裡欣慰,可他寧願她一直都是那個,只會抱着他的手,衝他撒嬌的小女兒。
“董事長”杜莎見他情緒有些激動,不由出聲喚道。
夏江收斂心神,蠕動着嘴脣說道:“你說,清兒今天,是不是跟當初的婉兒很像?”
當初公司遭到重創,面對一干股東,婉兒就是以這樣從容不迫,冷靜自持,自信穩重的模樣,一一將股東們的決定推翻,並且讓人無話可說。
杜莎想起剛剛在會議室的夏清,笑着說道:“是啊,小姐現在和婉兒姐很像。”
夏清這次沒有和夏江‘和好’的打算,一開始在他面前裝,只是爲了成功進入夏氏,既然現在她已經進入夏氏了,那就不是他們能想把她攆走,就把她攆走的了。
所以,她沒必要繼續強迫自己,在他面前演戲。
剛好藉着上次的事,來和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