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喬嘉陽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老陸啊老陸,說好的談公事,見了美人兒就拋之腦後了呀,真是流連花叢中啊!”
“論風流,我哪兒比得上你這花花公子。”
傅秋緩緩攪拌這手邊的咖啡,看着兩個人的脣槍舌戰,實在精彩。傅秋只需要時不時地嗒幾句嘴,順便引導下整個局面的走向,一切,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看起來傅秋卻一臉的純良,在兩人的脣槍舌戰中很是爲難,顯得可憐兮兮。
不知怎麼,陸銘川和喬嘉陽兩個人說到了紀氏和沈氏的合約,陸銘川一臉的不悅,喬嘉陽卻略顯趾高氣揚了。
“面對紀氏這個重擔,我一個小女子,有心挽救,卻也力不從心,真是多虧了沈總的仗義相助,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多了,哎……改天真得好好謝謝他呢。”
傅秋邊說邊噘噘嘴,眼裡都是無奈,然後楚楚可憐又別有風情地看了陸銘川一眼,又轉頭看着喬嘉陽。陸銘川和喬嘉陽畢竟不是尋常百姓,當然知道傅秋在暗示什麼,陸銘川臉色很難看。
傅秋則不動聲色地觀察面前這兩個男人的精彩表情。
喬嘉陽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原本以爲自己幫了這個女人,也是唯一出手救紀氏的,一定讓眼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結果……
“是嗎?”喬嘉陽語氣都變了。
“喬總,也要好好謝謝你纔對,我剛回國不久,都沒有幾個朋友,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改天一定請你吃飯,”傅秋勾起嘴角,眼神特別地看着喬嘉陽:“呵呵……喬總千萬不要拒絕我哦!不給面子我會很尷尬的哦。”
喬嘉陽回敬傅秋一個熾熱的眼神,笑容重新掛上嘴角:
“傅總盛情難卻,我又哪裡捨得拒絕你!”
對面的陸銘川早就看不下去了,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怒火。喬嘉陽突然伸手抓住傅秋放在咖啡旁的手,只見傅秋雖然有些尷尬的神色,仍是沒有拒絕,眼裡有些委屈,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嬌豔的百合花……
陸銘川不假思索地站起來,拍開抓着傅秋的手,順手一杯咖啡潑在喬嘉陽臉上。
喬嘉陽還在笑,邪魅地看着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大動肝火的男人。
“上次的項目不用談了,我同意,現在跟我回去拿合約!”陸銘川看着傅秋,不容拒絕地加大音量,顯然是說給一旁的喬嘉陽聽。
“喬,你沒事兒吧?”傅秋抓起旁邊的紙巾,一臉擔心地幫喬嘉陽擦臉上的咖啡。
喬嘉陽仍然在笑,痞痞地看着陸銘川,一臉的挑釁:“你這麼擔心我,呵呵……就是再潑一杯也願意!”
陸銘川真的受不了了,拉起傅秋的手,連拖帶扯地直接帶走。
傅秋手裡還拽着紙巾,看着喬嘉陽一臉的無助,硬生生被陸銘川拖走。這一切喬嘉陽都看在眼裡,趁喬嘉陽愣神的時候,傅秋已經被陸銘川拖上了車。
紀氏大廈裡,傅秋敢被喬嘉陽接走,袁何就從李莉那裡拿來她辦公室鑰匙,走進了傅秋的辦公室。
李莉告訴他,今天傅秋要出去談事情,下午不會回公司了。
袁何小心翼翼地打開傅秋的電腦,有密碼,試了兩遍還是打不開。心想,是自己太低估了海歸精英的高智商,既然連傅秋自己的生日都不是,又怎麼可能會是顏月溪的生日,真的是急糊塗了。
只能小心翼翼地翻找辦公桌上的資料,可惜一無所獲,資料上的字跡根本不是顏月溪的。顏月溪的字跡清秀,字體偏小,筆鋒很軟卻有骨勁兒,像她的性格一樣,看似懦弱好欺負,實則堅強又隱忍。可是眼前這些傅秋的字,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字體偏大,筆鋒蒼勁有力,大刀闊斧的感覺頗有大家風範。
袁何完全想象不出來,這竟然會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是有多大的毅力和幸念支撐着,才能以另外一番姿態走到今天。
筆跡看得出筆者很用力,袁何用手撫摸這凹陷的字跡,想象現在換了張臉的顏月溪,忍不住紅了眼圈。
不論她現在變成什麼樣,袁何看第一眼就知道她是顏月溪,即使傅秋在他面前再僞裝也只是臉不同而已,袁何還是看出來了。既然她不想讓袁何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袁何就裝知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幫助守護好紀氏,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紀氏更加壯大。
現在她回來了,袁何只要能夠守在她身邊,就足夠了。袁何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愛這個女人,不管她是顏月溪還是傅秋,袁何一直愛的都是這個女人。
袁何從不奢求什麼,只希望她好好的,足以。即使是豁出命,也想要護她周全。
翻着看各種資料的同時,袁何頻繁看向門口,雖然他知道李莉是個絕對靠譜的放風人,但仍然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還是把桌上的鋼筆碰掉地上,聲響很大,嚇得袁何有些緊張。
袁何急色匆匆,連忙彎下去撿筆,心裡正打鼓,萬一鋼筆要是摔壞了,自己該如何向傅秋解釋。彎下身,突然想起上次在會議室,同樣是彎腰撿東西的時候,看見旁邊傅秋的腿上隱約有些凹凸的疤痕,雖然她穿了絲襪,一般看不出來,但那麼近的距離,看起來觸目驚心,袁何的心揪起來疼了。
寬大的辦公桌底下,袁何不由得一愣。袁何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鋼筆,坐起來詳細端詳。是一支白色的萬寶龍鋼筆,上面刻着兩個字:
“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