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川最終還是放棄了撬鎖,拉着文森一起翻了圍牆。
沒錯,兩個穿着西裝的人,翻過了圍牆。陸銘川發誓一會要用語言羞辱死那個女人,一天天搞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外面的聲音的確有點大,已經驚動了正在追劇的顏月溪。
顏月溪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不會是來家裡殺她了吧。
最終她選擇了冷靜,去浴室拿了個臉盆,接滿了水。家裡防盜門也是繁瑣的,所以這個人,肯定會從二樓的露天陽臺上翻進來。
沒錯,陸銘川發現連防盜門都是反鎖着的,氣的沒脾氣了。直接揮揮手道:“跟我翻陽臺!”
順着一樓的防盜網爬了上去,完了還幫了文森一把,沒想到剛走進去,一盆水連同一個女人的尖叫全部送給了他。
從頭到尾,澆的徹徹底底。
文森是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半天還是噗嗤了一聲。
陸銘川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顏月溪,還沒開罵,就聽到手裡的人慌慌張張道:“我錯了,大哥大姐大叔大姨,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你了你就饒了我行不行,你說我哪兒錯了我改行嗎,你放過我吧......”
陸銘川不耐煩地把她的臉扳過來,四目對視,顏月溪吃了一驚:“陸銘川?你怎麼溼成這樣。”
剛問出口就發覺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心虛的避開了目光然後跑進了浴室拿了條幹毛巾遞給他。
一邊在心裡罵自己蠢蛋,一邊賠笑臉。這下完了,還沒這麼惹過陸銘川,這下跟落到那個想害她的人手裡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就是,她會死的更慘吧。
陸銘川倒是很少看到顏月溪露出這樣的自己,她平時總是喜歡掩藏,把自己裝的跟個刺蝟一樣,其實,他也只是個女孩。
不過他現在也懶得跟這女人廢話,換了身乾衣服出來,直接言歸正傳:“現在有什麼條件你就提,除了上次我說過的,你看看還缺什麼,我都給你。”
給她又有什麼用呢,父親已經不在了,她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她現在,是想好好遵循父親的遺願,好好活下去罷了。
活下去?對了!
顏月溪眼睛一亮,看着陸銘川認真的說:“我可以不要錢,也可以不要房子,我就一個請求,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陸銘川擡了擡眼皮:“人身安全?”
“對!”顏月溪肯定的點點頭,“你只要保證我的安全,讓我能好好活着就行。”
還以爲會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這麼容易。陸銘川答應下來,去找離婚協議書,才發現已經被顏月溪淋得透透的了。
真的是倒黴透了,今天晚上他這是都幹了些什麼啊!
一旁的文森實在忍不住,轉過身偷偷笑了起來。
病房裡,紀廷想起那天馮小靈說的話,不由得皺了眉。
一旁的紀媛媛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哥哥的心事,滔滔不絕的說道:“哥你知不知道白雨柔回來了啊?我跟你說她現在混得特別好,馬上要跟銘川哥結婚了。銘川哥現在也是事業有爲,給雨柔新拍的那個電影投資了好多錢呢......”
“說夠了就閉嘴。”煩躁的一聲斥責,有點嚇到了紀媛媛。
不過紀媛媛很快回過神來:“吼什麼吼!不就是我來了那個顏月溪走了嗎!你要是想讓她留你剛纔爲什麼讓她走啊!有病吧你!”
傲嬌的大小姐脾氣,紀廷也是習慣了,絲毫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這下真是氣壞了紀媛媛,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心中的答案越來越肯定,不過他想不明白,顏月溪已經答應跟陸銘川離婚了,爲什麼白雨柔還不肯放過她?
他只知道,不管因爲什麼,他都會好好保護她,就像當年站出來保護她一樣。
當年因爲白雨柔鞋裡的圖釘,顏月溪沒少收人非議。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了一切,也不解釋。用她的話來講就是,已經懷疑了就沒必要解釋了,值得你解釋的人從來不會懷疑你。
知道那天他跟顏月溪從食堂出來,聽到兩個男生嘀嘀咕咕說顏月溪是婊子之類的話,什麼勾搭完陸銘川被甩了又來找紀廷。
紀廷看了身邊的顏月溪一眼,她紅着臉,低着頭,想必是聽到了。
心疼瞬間涌上來,他衝到那兩個男生面前,提起一個男生的衣角咬牙道:“大男生就不要學那些長舌婦,再說顏月溪一句,你就等着。”
這還不夠,他不能再讓顏月溪一直這樣忍氣吞聲下去。
單天晚上的校園電臺,顏月溪就聽到了熟悉又溫暖的聲音。
“同學們,我是紀廷。我想向大家澄清一件事情,就是上個星期白雨柔同學舞蹈鞋裡的圖釘。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一定是顏月溪放的。可是,我跟顏月溪從高中認識到現在,四年了,我瞭解她是什麼人,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她之所以不願意解釋,是因爲她覺得值得她去解釋的人根本就不會懷疑她。所以我請各位同學們放過顏月溪,她也只是個女孩。設想一下,如果那些話都是別人因爲誤會你罵你的,你會是什麼感受......”
哪天走出廣播站就看到寒風中站着的顏月溪,看到他走出來,立刻遞上了手裡都快涼了的奶茶。臉上還有淚痕,可是滿滿的都是感激的微笑。
從那以後,他就下定決心,就算他們永遠不可能,他也要一直一直保護她。
中途他卻逃走了,在她和陸銘川婚禮那天去了另一座城市。
就算大方,也沒有大方到看着最好的朋友牽起最喜歡的女孩的手。
最好的朋友?算嗎?不算嗎?
答案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最先背叛的那個,是他纔對。
聽說骨折的人要多喝骨頭湯。顏月溪有了安全保障,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門了。於是把剛從超市買的排骨拿了出來,燉了香味四溢的一大鍋排骨湯。
聞得陸銘川和文森都餓了,偷偷往廚房瞄。
顏月溪找了家裡最大號的保溫飯盒,裝滿了排骨湯和排骨就要出門。
“喂,你幹嘛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叫住,這女人,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她害他那麼狼狽,居然連口飯都蹭不到?
顏月溪頭都沒回道:“醫院啊。”
關門的前一秒,她又把頭探進來,微笑着說:“文森累一天辛苦了吧,鍋裡還有排骨,要吃自己就去盛,別客氣。”
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