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瑤卻笑了出來，“所以，你在躲着她？”
楚承辭倒水的手微微一頓，有點滴的水撒了出來。
楚承辭緩緩的將水壺放下，看着桌面上那一滴清水。
“因爲，害怕她並不愛你？”付瑤見他不開口，便自動的說了出來，這次卻在楚承辭要開口的時候打斷了他的話，“她生病那幾天，你不在，是去看她了。”
楚承辭卻突然笑了，“是不是很傻？”
付瑤毫不掩飾的點頭，伸手端了杯子起來，“那我是不是更傻，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可是他或許早就已經放棄了。”付瑤苦笑出聲。
“瑤瑤，比起連城我更瞭解你，而且比起你，我更瞭解連城，他會來的。”楚承辭端起杯子緩緩抿了一口。
“和我說說蘇笑笑吧，好像你很少提她。”付瑤突然開口說道。
楚承辭放下杯子，看着遠處的大海。
他和付瑤確實沒有離開A市，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知道，卻誰也沒有出去，只是因爲，有些事情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比那些所謂的責任更加重要，那就是愛的人。
付瑤在等顧連成，楚承辭又何嘗不是在等蘇笑笑。
“我認識笑笑的時候，是你出事我離開部隊的那幾年，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小醫生，人很傻，可是我媽很喜歡她，後來她因爲急需錢和我結婚，那個時候我並不喜歡她，她很聽話，和你完全不同，基本上很怕我，可是她不怕楚楚，不怕我媽，甚至不怕我爸，和他們每個人關係都很好，那時候楚楚還沒嫁到C市，所以她更多的時間是和楚楚在一起，我也樂得清閒。”
付瑤認真的聽着，幾乎能想到那樣的情景，畢竟她太瞭解這個男人。
“後來呢？”
“後來，她懷孕，我也知道那個時候她比以前更加依賴我，楚楚那個時候已經和賀子陽 結婚去了C市，所以她更多的重心放在了我身上，可是你出現了。”楚承辭側臉看着付
瑤，“你出現了。”
付瑤身子微微一頓，那個時間，她在顧連成身邊待了三年，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顧咲夜，那個時候她卻因爲讓兒子過上正常生活而選擇扳倒顧連成。所以她出現了，出現在楚承辭的面前，想要繼續任務，更加想要有足夠的信息能夠讓他們把顧連成消滅掉。
“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和顧連成的關係。”付瑤苦澀一笑，更加不知道楚顧兩家是世交。
楚承辭低頭微微勾脣，話說到這裡，他也沒繼續隱瞞什麼的必要，“笑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我重新回了部隊，爲的就是保住你的檔案。”楚承辭苦澀一笑，“那個時候笑笑也鬧過，可是凌風出生之後，她就安靜了許多。”
“心死了吧。”付瑤呵呵一笑，如果她是蘇笑笑，或許早就在他選擇不解釋回部隊的時候便離開他了。
“是啊。”楚承辭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有的時候我休假回家，我都會想，這還是我的家嗎？很多時候，就算我在家，她也只是陪着凌風，那個時候我甚至覺得兒子是多餘的。”
“所以，你愛上她的時候，她已經死心了是嗎？”付瑤輕聲開口。
“對啊，心死了，她所有的心都放在了凌風的身上，後來凌風被選上少年班，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不出門，也不和人說話，就算我回家，她也只是發呆。”楚承辭喝了一口茶水，那時候想和她談談，都沒有了勇氣。”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付瑤低聲開口，如果他早說了，或許她不會讓他這麼做。
“先聽我說完。”楚承辭擡頭看着付瑤，繼續開口說道：“我想過不然就把你交給凌晨吧，那個時候狼隊在他手裡，他也有能力保護你，保住你的檔案，可是後來，笑笑生凌凌的時候出事，那時候，我覺得坍塌的不是她的世界，還有我的。”
付瑤低頭，那件事她知道。
“對不起。”付瑤低聲開口，因爲帶走包子妹的事情她沒
有告訴任何人。
楚承辭卻搖頭，“我知道，你不說自然有你的原因，如果那些人知道凌凌沒死，或許還會繼續針對她，她也不會健康的長這麼大，我們造的孽，卻都報應在了孩子的身上。”
付瑤伸手撫摸着涼透的茶水，沒有反駁。
因爲這句話，她承認。
付瑤低頭，手心是冰冷的杯子，“她是愛你的，不然不會這些年一直留在你身邊。”
“或許是習慣吧。”楚承辭淡淡的開口，雙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口看着遠處，“我卻自私的想要爲自己當年沒有問的問題要一個答案。”
付瑤輕輕點着了水壺下面的小火爐，“或許應該和她去談談的人是我，我纔是她的心結。”
楚承辭看着遠處，眼眸之中帶着傷感。
“我想讓她自己先看清楚，到底愛還是不愛。”楚承辭淡淡開口，“她不是苛責的人，可是卻獨獨對小安有各種複雜的情緒。”
聽到女兒的名字，付瑤脣角微微勾起，“你知道我帶着小安自殺過嗎？”付瑤突然開口說道。
楚承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帶着好奇看着她。
“那時候，我剛剛知道自己懷孕，一個咲夜我就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顧連成那個瘋子卻一直覺得，孩子越多越能把我留下，所以有了小安的時候我和顧連成打過，鬧過，甚至對着他開過槍，可是他卻永遠都本着一條原則由着我折騰，就是保住小安，那段時間我聯繫不到你，整個人精神本來就緊繃，所以情緒特別不好，後來想着，他不讓我拿了孩子，我就和孩子死好了。”
“那段時間，凌風剛離開，是她情緒最不好的時候。”楚承辭低聲開口。
“是啊，兩次自殺不成，顧連成告訴我說，不要在掙扎了，你在陪着你幾乎自閉的妻子，那個時候，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可是現在回頭去看，覺得自己很傻，覺得，他更傻。”
他，指的是顧連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