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楚太太聲嘶竭力地吼道。
楚安澈忙扶住母親:“媽,媽,我知道你的心裡很不好受……你先冷靜一點,若若還在病房裡,她還懷着孩子。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去見若若,去照顧若若,對不對?”
楚太太的眼眸裡,露出了希望的光芒,說道:“是啊,是啊,我要去見若若,我要去見若若……”
楚安澈忙說道:“我帶你去洗把臉,你這樣去見若若,也會嚇到她的。”
楚太太忙點頭:“好,好。”
楚安澈對父親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跟辰千墨趕快說這件事情,讓辰千墨和言傾若都有個心裡準備。
不然的話事出突然,一會兒楚太太進去了,會真的驚到若若的。
如果是平時都還好,現在若若可是懷着身孕的人,她能懷孕不容易,楚安澈是絕對不可能現在驚到她的。
楚漢雄明白了兒子的意思,馬上走到了言傾若的病房門口,去通知辰千墨和言傾若這件事情。
此刻已經是次日的清晨,言傾若已經醒來了,辰千墨正在給她喂東西。
辰千墨的眼眸裡,滿是寵溺,帶着疼愛的感覺,言傾若則滿臉的幸福。
楚漢雄看到他們甜蜜的樣子,腳步頓了頓——也許這麼多年來,言傾若確實沒有享受到多少親情的關愛,可是和辰千墨在一起,她得到的愛情,卻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人。
她是幸福的,即便是沒有親情,也得到了辰千墨最大的愛和包容。
而且用她自己的努力,獲取了其他人對她的尊重、讚賞和愛。
辰千墨之所以沒有馬上關注秦麗這件事情,是因爲他一直都陪着言傾若,而且有了孩子的喜悅讓他沒有心去顧及其他。
他現在只想一心一意地好好照顧若若,不讓她被其他的事情打擾。
聽到敲門聲,辰千墨說道:“進來吧。”
見楚漢雄站在門口,辰千墨問道:“楚市長,有事嗎?”
言傾若的神色也變化了一下,不知道楚市長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千墨,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聲。”楚漢雄說道。
“有事就在這裡說吧,我要照顧若若,走不開。”辰千墨淡淡地說道。
楚漢雄看着言傾若的臉,看她神情淡然而平和,知道她的性子一向都是如此,對她的疼愛和愧疚,更是增多了幾分。
他的脣角囁嚅了一下,辰千墨偏頭看着他:“楚市長如果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若若休息。如果有事,請你儘快說完就離開吧。”
楚市長這纔開口說道:“秦麗不是若若的生母這件事情,想必你們兩人,都已經知道了吧?”
言傾若馬上擡眸認真地看着楚市長,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知道了。所以呢?”辰千墨淡淡地反問道。
楚漢雄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澈兒去查了,查了若若的血脈,她是……是我和靜怡的孩子。”
辰千墨自然知道靜怡是楚太太的名字,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訝異。
言傾若反應了一下:“靜怡是楚太太嗎?”
“是的,若若。”楚漢雄先辰千墨一步出口。
言傾若的臉色驀然之間變得有些晦暗不明:“……那我爲什麼從小會在言家長大?我爲什麼會離開楚家?”
辰千墨忙低聲安撫言傾若:“若若,你不要激動,這件事情,一定有原因的。但是不管是怎麼回事,你都要先想着自己的身體,和肚子裡的孩子。”
言傾若點點頭,可是低頭,卻有些掩飾不住臉上的黯淡。
楚漢雄更是自責不已,內疚不已。
他的脣角囁嚅了一下,說道:“楚安靜……是秦麗的女兒。”
這個事實,是剛纔確認的。
可是此刻,楚漢雄每說一個字,都感覺是在重複自己當年的錯誤,在將自己的錯誤,不停地複述一遍。
這樣的感覺,壓得他的心都要垮了。
言傾若和辰千墨難以掩飾眼眸中的訝異之色,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辰千墨還好,他早就有心裡準備,言傾若卻被這個消息打得有些喘息不過來。
辰千墨一直抱着她,在低聲安撫着她。
辰千墨看向楚漢雄,眼眸中有一絲隱忍的憤怒:“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你們有沒有去查證過?”
楚漢雄被問得無言以對,他犯下的錯誤,卻要言傾若來承受這麼多,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低聲道:“若若,是爸對不起你。”
他緩步走上前,無顏面對自己的女兒,可是最終,他還是不得不上前,必須要來面對自己的女兒。
因爲從此以後,他有責任和義務來照顧她,來彌補她這麼多年所受的苦。
辰千墨跟楚安澈一樣,都對楚漢雄的不負責任,深惡痛絕。
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如果能夠對自己的妻子和家庭負責的話,就不會造成那麼多的痛苦。
楚漢雄走到言傾若的身邊,輕聲說道:“若若,對不起。”
言傾若心頭也有很多難以言喻的傷痕,原來自己,竟然是楚太太的親生女兒,是楚家名正言順的女兒,是楚安澈的親妹妹。
可是這麼多年來,她都生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原本以爲最疼愛自己的母親已經離世,所以沒有得到母愛,她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可是現在,自己的母親就在自己的身邊,還因爲這反轉的身世,和自己不能相認。
這樣的生離,甚至比死別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辰千墨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道歉也沒有任何作用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若若好好養胎。以及你們,去查找這件事情的真相。”
楚漢雄點頭:“你說得很對,這是我的責任,我會去查。千墨,若若,靜怡她想見見若若……”
辰千墨和言傾若對視了一眼,言傾若的心頭一動,她見過楚太太的次數,並不多。
最開始的一次,還相處得挺愉快。
不過後來每次,都是爲了楚安靜撞死秦巧玲的案子才相見,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的狀態,要說彼此有什麼好印象留下,真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