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這人跟鬱子宸一樣,也是最護短,尤其是喜歡護着老婆。
在他眼裡,時嶽昕就是最好的,就算有不好的地方,也誰都不能說。誰說了,就是跟他過不去。
聽時嶽琦說他老婆裝可憐,他瞬間就怒了。
“你來幹什麼?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你能不能別上趕着?”他說話從不客氣,尤其是對傷害自己家人的人。
時嶽琦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就算知道他厭惡自己,但聽了這話還是愣了一下,繼而覺得憤怒又不平。
“楚蕭,我也說了,我只是要證明我比昕昕強,沒有倒貼的意思。你別以爲我會做那種上趕着爬你牀的事,我沒那個興趣,也沒那麼下賤。”
她冷冷說着,一臉清冷,看着跟那寒風中搖曳的白花一樣。
但是楚蕭最不喜歡這樣的花,對她也一點好感都沒有,瞪了她一眼,又轉頭問自己老婆:“她到底跟你說什麼?不想答應,就讓她走,不用爲難。”
時嶽昕看他生氣還只顧着安慰護着她,只覺得剛纔的難堪跟委屈都消散了,心情也冷靜下來。
“也沒什麼。就是之前我跟姐姐一塊想過一個故事,她現在寫出來要出版了,所以她來跟我說讓我放棄署名權。”
雖然這麼說,但那個故事其實是她當年寫出來的大綱,時嶽琦只是給過一點意見而已。
因爲她那時候年齡不算大,在學識上確實比不過年齡更大的時嶽琦,所以找她給過意見。
時嶽琦也最喜歡在各個方面居高臨下教育妹妹,找機會給了各種意見,甚至歪曲了時嶽昕本來的意思。
那個故事寫了個大概之後,時嶽昕因爲沒有靈感加上不喜歡自己姐姐給出的建議,就沒再寫下去,想等自己閱歷夠了再繼續寫。
誰知道時嶽琦卻把那個故事翻出來,自己寫完了,又署上自己的名字,要出版了。
書都印出來就差發售了,纔想起來版權問題,跑來找她讓她放棄署名權。
她覺得,這個故事當時她給過很多意見,就該是她的。至於時嶽昕,那時候纔多大,能懂得什麼。這故事,時嶽昕能佔一點,但佔的比重很少。
“我說了,不是白白讓你放棄署名權,你以後再想寫什麼,我會幫你。但是,我不會要求署名,也不要你的好處。”
時嶽琦理所當然的說着,好像給時嶽昕幫忙是天大的恩賜,她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一樣。
但是時嶽昕已經長大了,還是個母親,不想要自己姐姐的幫忙。
她們倆三觀不合,很多方面看法也不一樣,她寫書更不可能找時嶽琦幫忙。
本來之前的故事,她不要就不要了。但是時嶽琦先斬後奏,強勢要求她放棄署名權,這就太讓人心寒了。
時嶽昕就是寒心這一點,纔會沒有答應。
就算別人對她不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強勢反駁。
可楚蕭就不一樣了,沒理他都能爲自己找三分理,更不要說本來就有道理了。
“放屁。書本來就是我老婆寫的,憑什麼要她放棄署名權?你偷人家創意賺錢,你還有理了?你們文人不是最在乎名譽嗎,怎麼到你這裡就反過來了?”
他說話難聽,對着時嶽琦就噴過去,怎麼難聽怎麼說。
時嶽琦雖然生氣,但還是辯解道:“我說了,這故事是在我的指導下寫出來的。而且她只是寫了大概,沒寫完,大部分故事還是我完成的。
我怎麼就不能拿來出版?而且,我也沒打算賺錢。賺來的錢我會捐出去。我只是不想讓這麼好的故事蒙塵。”
“屁!你用我老婆的創意賺錢再捐出去,這跟拿了別人的錢去做善事有什麼區別?慷他人之慨,你倒是做的很溜。”
楚蕭還是罵了回來,罵完還覺得不解氣,又給林漠打電話。
“喂,你到了嗎?別談了,先過來幫我打個官司,我要告侵權,抄襲。對,馬上過來。”
他是決定把時嶽琦告倒了,給老婆出口氣,再不許她上門來欺負。
而且,他也是故意噁心時嶽琦,想讓她看看他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讓她別總想着什麼誰跟誰最相配的問題了。
他們倆不相配,就算時嶽琦是天仙,在他心裡,時嶽昕纔是最好的那一個。
林漠一聽有錢賺,立刻痛快的答應下來,趕緊往這邊跑。
時嶽琦則是震驚了,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又看看自己妹妹:“你們要告我?爲了這麼點事,告我?你們知道我國每年抄襲案有多少能立案,又有多少勝率嗎?”
華夏抄襲一直很難定義,每年被抄襲的太多,真正能維、權的也很少。所以,被抄襲的人,只能去網上罵一罵,真的能爲自己討回公道的人很少。
楚蕭看着她更疑惑:“你還真是奇怪。你竟然不是傷心自己妹妹要告你,而是在說我們勝算不大。你果然是個冷血動物,沒有感情。”
時嶽昕其實並不想告,也不想鬧的這麼難看。但是楚蕭已經說出來了,她就絕對會維護楚蕭的面子,絕不在外人面前反駁他。
她覺得自己能爲楚蕭做的不多,所以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時嶽琦聽了他的話也愣了一下,轉而看向自己妹妹:“嶽昕,你也要告我嗎?只是一本書的署名權而已,你就這麼在乎?你想要錢的話,我把錢都給你。”
楚蕭冷哼:“你以爲我老婆缺錢?”
時嶽昕也搖頭:“我不在乎錢。我只是難過。你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沒想過這本來是我想的故事。你找人說出版的問題時,沒想過這是我的故事,沒想過給我署名。
現在書都印出來了,纔來逼着我放棄署名權。姐姐,你或許不在乎親情,不會因爲我們打官司難過。但我,我以前一直很敬佩你。”
因爲敬佩,所以纔會容忍。因爲敬佩,所以在被忽略的時候纔會難過。也因爲敬佩,在看清自己姐姐真面目的時候,纔會難以接受。
這是時嶽昕最難過的地方,也是她爲什麼要爭取署名權的原因。就連那個故事,她也不想讓時嶽琦出版。
因爲,時嶽琦的三觀跟她不同,寫出來的故事跟她原來的宗旨不同。
她不想毀了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更要爲故事裡的世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