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丁佳怡不提,說不準翟家的人也會看在喬子衿是喬楠唯一的姐姐的份兒上,替喬子衿說那麼一兩句話。
可兩家的情況不怎麼好,丁佳怡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就是連累喬楠在翟家沒面子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親家對楠楠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似的,怎麼可能有那樣的誤會。親家,你說是不是?”丁佳怡這態度,有那麼一點有恃無恐的意思。
平城大院兒裡的人,誰不知道,喬楠嫁給翟升,那真的是從狼窩裡出來後,掉進了福窩裡。苗靚這個婆婆對喬楠的好,一點都不輸給對親生女兒翟華的好。
翟華在家的時間不多,反倒是喬楠陪在苗靚身邊的時間還多一些,以至於在人前的時候,誰看着都覺得,喬楠比翟華更貼苗靚的心。
換句話說,要是喬子衿和喬楠的關係好,藉着喬楠這個妹妹,喬子衿將來嫁的人絕對差不到哪裡去,隨便找一個,也是比陳軍出色、優秀得多的人。
問題是,大院兒裡的人存了心思要看丁佳怡和喬子衿的笑話。
喬楠嫁得這麼好,喬家三口子的生活卻是一點改變都沒有,這笑話,都夠他們笑到七老八十了。
但凡是在大院兒裡的人,哪怕知道喬楠嫁得好,對孃家一點幫助都沒有,這些人說的酸話不是衝着喬楠去的,都是朝着丁佳怡跟喬子衿噴去的。
不爲別的,一,喬子衿和丁佳怡就在跟前,容易噴。二,再眼紅喬楠,喬楠也是翟家的兒媳婦。他們小門小戶的,作爲只能瞻仰翟家的存在。敢說翟家兒媳婦的閒話,這是嫌自己家的日子過得太好了吧?
一直對丁佳怡和喬子衿惡言惡語,偶爾露出一、兩句,他們是替當年受了委屈的喬楠鳴不平,間接也透着一股他們想拍喬楠馬屁的意思。
在大院兒裡,丁佳怡生生受了這種氣兩年。現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當着喬楠和苗靚的面,都發泄出來,丁佳怡哪裡能忍得住,該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一點都不怕把氣氛弄尷尬了。
“媽!”喬子衿緊張地拉了拉丁佳怡,似乎不希望丁佳怡繼續說這些沒有禮貌又得罪人的話,讓丁佳怡收斂一點:“媽,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媽,哪怕阿姨真給我介紹工作,我也不會去的,我學校又不是不給安排。”
“你,你啊你,我怎麼說你纔好。”丁佳怡被喬子衿的沒出息給氣着了:“我在給你搭臺,你好意思一直拆我的臺?我說這些,我來當這個惡人,我都是爲了誰啊。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我頂多是嘴上不好聽,從來沒什麼壞心思。也是當媽的人了,這方面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天底下,哪有巴望着自己女兒日子過得差的媽!”
丁佳怡前面的話,還是對喬子衿說的,而後面的,那完完全全是衝着已爲人母的喬楠去的。
丁佳怡只想表達一個意思: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不管丁佳怡以前對喬楠的態度有多惡劣,她都是喬楠的親媽,怎麼可能會想害喬楠,她總的出發點也是希望喬楠好。大不了,她人“蠢”一點,好心辦壞事。
喬楠以前不理解丁佳怡可以,現在喬楠當媽了,也該懂得一個當媽的心。要是喬楠現在還不明白丁佳怡爲人母的心,那喬楠就是自己攀上了翟家有好日子過,然後六親不認了。
丁佳怡的話,不難理解,爲此,聽明白的人,不少人都忍不住變了臉。
苗靚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直接把丁佳怡給罵出去,讓你進個門,你多喊幾聲親家,還真以爲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誰都不記得了是吧。
哪兒來這麼大的臉說這句話!
丁佳怡在喬家怎麼猖狂,那也是喬家的事兒。這裡是翟家,站在翟家的地兒,大發神威,這世上哪有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親家:“丁同志,你好大的威風啊。楠楠是你女兒,不過現在楠楠是我翟家的兒媳了。兩年前,楠楠嫁給翟升的時候,喬家爲楠楠做了多少事兒,誰也沒有忘記。是人,能力大小不強求,問題是,也該能力小小幫忙,能力大大幫忙。”
“之前甩手掌櫃做得那麼輕鬆,今天倒是能站着說話不腰疼,賣起一顆慈母之心了?”苗靚是真不待見丁佳怡這種人,張一張嘴以爲自己說的全是真理。
要不是因爲丁佳怡,她當初對喬楠的第一印象還會更好一點。
喬楠是小輩,哪怕丁佳怡真的做錯了,喬楠也沒資格當着衆人的面,把話說得這麼白。可苗靚不一樣,苗靚跟丁佳怡是平輩,身份還比丁佳怡高。
丁佳怡所做過的不要臉的事,由苗靚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丁佳怡的老臉紅了紅:“親家,按你的意思,從此以後,喬楠要當沒有我這個媽。等我老了之後,是不養我了嗎?”從來,這個問題纔是丁佳怡最重視的:“我告訴你們,我也是懂法律的人,等我老了,她敢不養我,我就能去告她。”
她還不相信了,像翟家這樣的人家,有一個被告不養老人的兒媳,能讓翟家的臉上“有光彩”。
她一旦去告了喬楠,翟家頭一個倒黴。
“誰說楠楠不養老人了?”站在喬楠身邊的翟升冷冷地看着丁佳怡。剛剛還跟只老母雞似的,咕咕大叫亂拍翅膀裝雄鷹的丁佳怡,一見到翟升的冷臉,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樣,不敢再囂張:“該怎麼養,還怎麼養。贍養老人是作爲子女的義務,可要怎麼贍養,全看小輩自己。你請放心,最基本的贍養義務,我跟楠楠一定會做到的。”
跟翟升講法律,無疑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不過,楠楠還在念書,你還年輕。真要講贍養義務,現在提的似乎有點早。這樣吧,等你五十歲的時候,楠楠會按照當時的社會經濟情況,給你適當的生活費。至於其他的,到時候再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