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朱成祺擬遺囑的律師都不敢相信地再三問朱成祺,遺囑的內容是不是這麼立的。爲了確保這份遺囑的合法性,律師也問過朱成祺的主治醫生,朱成祺在立遺囑的時候,頭腦是否清醒,是不是真的具有獨立的思考和肯定能力。
再三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律師纔敢照着朱成祺說的話把內容擬到遺囑上去,最後由朱成祺確認內容無誤後,親筆簽名。這一份遺囑,纔算是真正完成了。
都說是遺囑了,在朱成祺死之前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份遺囑的存在的。但是在今天凌晨一點十四分的時候,朱成祺在醫院裡斷了氣。朱成祺辭世的那一秒起,就註定了這份遺囑必然要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律師來到翟家之前已經生曉了在朱成祺死之後,作爲朱成祺唯一的近親,王洋已經開始着手接收朱家的一切,讓朱家的一切成爲自己合法的財產。
幸虧人死爲大,哪怕王洋再想把朱家的一切改姓成自己的王,朱成祺一死,哪怕只是做個表面功夫,王洋也得先緊着朱成祺的喪事來。喪事的諸多事宜特別多,加上王洋之前是打着最孝順朱成祺的名目一直出現在人前的。想當然,朱成祺喪事的大小事情,都是王洋在親力親爲。面對成功的一百步,他九十九步都已經走完了,怎麼可能爲了最後一步偷個閒,而功虧一簣呢。
人都死了,對於王洋來說,這下子真的是天下太平。朱家的所有讓他流口水,但這些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不過只是再忍兩天的問題,他等的起。
也虧得王洋在忙朱成祺的喪事,朱成祺生前所找的律師才能這麼泰然地來找喬楠,然後告訴喬楠這份遺囑的存在,讓喬楠早一點去他們律師行辦齊全手續,將朱家的一切依照朱成祺的意思,繼承過去。
“喬女士,你看一下這份遺囑的內容,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可否給我們一個具體的時間,去我們律師行走一趟。當然,你要實在不方便的話,你可以籤一份全權委託書,找一個你信得過的人,把這些事情都給處理了。”喬楠才生完三個孩子,正在坐月子,律師不是不知道。
現在又是寒冬臘月,北風呼嘯的,像喬楠這種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更不宜出門吹風。真讓喬楠落下什麼月子的病根,他這個當律師的也負不起責任啊。
考慮到喬楠的情況,所以全權委託書,律師早就隨身攜帶。只要喬楠一句話,可以說,喬楠能夠在家奶孩子的同時,輕輕鬆鬆地得到一大筆的財產,成爲真正的人生贏家。得到了朱家的一切,喬楠不單只是擁有了大筆財富這麼簡單,喬楠還可以利用朱家的人脈關係,在事業上爲翟升這個老公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別說是像喬楠和翟升這種自由戀愛了,哪怕是那種最常見的家庭聯姻都未必有喬楠和翟升這種結合後的效果。說直白一點,等喬楠得到了朱家的一切,喬楠直接會從一個乏人問津的老處女,變成人人爭相要娶回家的旺夫好兒媳。
現實是現實了點,可誰讓這個世道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好在,喬楠是典型的先苦後甜,好日子都向喬楠奔過來了。
“翟大哥。”自己去處理,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唯一一個能夠讓喬楠信處過去處理這件事情的人,除了翟升,喬楠想不到第二個。或者說,能夠想到的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現在還太小了,只會躺在她的懷裡吃奶呢。找不了孩子幫忙,喬楠就找孩子的爸幫忙。
翟升早就猜到喬楠會這麼安排:“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說完,在喬楠簽完字,翟升成了喬楠的全權委託人之後,翟升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那是朱成祺生前託護工拿給翟升的,翟升這會兒一起交給律師。
律師看到這份文件的內容時,很是詫異,就跟當初第一次聽到朱成祺要立那麼一份遺囑時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直到現在,律師也沒想明白,朱成祺這個委託人心裡到底想什麼。他們都忍不住同情起王洋來了,王洋這是多倒黴啊,作爲朱成祺身邊唯一的血親親人,照顧朱成祺,最後卻是一毛錢都得不到,白忙活一場。
當然了,普通老百姓之間,爲了長輩留下來的房子和錢財,都要爭得反目成仇,像朱成祺這種政治圈子裡,家庭成員之間的爭鬥應該是更激烈纔對。這麼一想,律師就想明白了,應該是王洋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觸及朱成祺的逆鱗。所以身爲親舅舅的朱成祺,在給了王洋那樣的希望之後,又狠狠而殘忍地給了王洋一記重擊。
律師走了之後,喬楠並沒有因爲這次的天降大財而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那眉眼都拉下來的模樣無不一告訴別人,她現在很鬱悶,很不高興,還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這輩子,朱成祺直到最後也從來沒有當面對喬楠提出要收喬楠爲乾女兒的提議。甚至,朱成祺在走之前,喬楠想去看他,卻一直被拒之門外。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爲是王洋拿着雞毛當令箭,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朱成祺的話,後來喬楠就想通了,朱成祺應該是知道這個情況的。
知道朱成祺昨天晚上“沒的”,說實話,喬楠很傷心,特別想哭。聲還沒有出一下,眼淚就開始巴噠巴噠往下流。喬楠很慶幸,自己一胎生了三個孩子。否則的話,只有一個孩子的家庭一旦孩子出了什麼事情,這種意外對這個家庭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加上朱成祺偏還是一顆癡情種,獨狼一頭,對死去的伴侶念念不忘,無心第二春……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朱成祺這一輩子不至於過得這麼辛苦,少那麼多的歡樂。假如朱成祺的身邊還有至親陪伴着,她相信,朱成祺生前的歡樂不但會多許多,更重要的是,朱成祺不可能“走”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