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昏暗的車內,視線朦朧,可是秦憐卻清晰的看見,林桂蓮瞪大了雙眼,那目光幾乎要射死自己,保養得宜的手,顫抖的指着自己,語氣是那麼的憤怒。
空間裡,火藥味十足。
“呵...”秦憐揚起清脆的笑聲,“怎麼,你怕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林桂蓮一身怒火,“給我滾下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滾下去?
怎麼可能。
秦憐擡頭,透過車窗,看向天際,夜空中掛着的月亮,很亮。
“謝夫人,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她轉過臉,望着盛怒的林桂蓮,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起來,變得冷冽,“你說,我要是告訴謝景深,告訴陸佑擎,告訴喬念,杜芯悅是你害死的,他們會怎麼樣?”
林桂蓮的臉色陰沉的嚇人,“我在說一遍,給我滾出去。”
“我要是不滾呢?”
“那就對不起了。”
‘咔’的一聲,林桂蓮打開車門,即將下去的時候,身後傳來秦憐陰冷的聲音,“別動...”
冰冷的觸感從後背傳來,林桂蓮身子頓時一僵,她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將自己包圍住。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抵在自己後背的東西,是槍。
局勢,好像就這樣轉變了。
林桂蓮之前還火力全開的樣子,現在身子僵硬的完全不敢輕易動作,這樣的林桂蓮,秦憐看的比較順眼。
“看來,謝夫人跟這傢伙很熟悉啊。”秦憐的語氣透着笑意。
揹着秦憐的林桂蓮手心冒着冷汗,“秦憐,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邀請謝夫人去江邊賞賞月,不知道尊敬的市長夫人,是不是給這個面子。”
林桂蓮轉過頭,面色黑沉,“如果我不呢?”
“謝夫人是聰明人,聰明人就該做聰明的選擇。”秦憐又笑了,“謝夫人不去也可以,我立即舉報你。”
“你說我害死杜芯悅,你有什麼證據?”
“謝夫人,你的話太多了。”秦憐的笑收攏了起來,一手扯着林桂蓮的手臂,槍口直接抵在她的胸口上,“走吧,十里大橋,我們賞月去。”
..........
月半彎,陸宅,樓頂。
長凳上,喬念枕在陸佑擎富有安全感的肩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仰望着夜空,看着皎潔的月亮還有漫天的繁星。
“今晚的月色很美。”喬唸的臉上露出盈盈的笑意。
陸佑擎擡眼望了一眼掛在空中的月亮,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喬念,低笑道,“要不要給你和寶寶講嫦娥奔月的故事?”
聽言,喬念輕笑出聲,睜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的月亮,“上小學的時候,老師說中秋當晚,月亮裡面的陰影是廣寒宮裡的樹,有個吳剛在砍樹,現在看看,月亮裡哪有看見什麼陰影啊?”
有月亮出來就不錯了。
如今大氣污染比較嚴重,月亮好像都沒有小時候的亮了。
“要不要放孔明燈?”陸佑擎聲音輕柔的問。
“恩。”喬念擡起頭,看向陸佑擎,雙眸晶亮晶亮的,“能不能在孔明燈起飛的時候掛字符?”
“只要你喜歡,就可以。”陸佑擎寵溺的說道。
“那你放燈,我在旁邊吃月餅。”喬念推着陸佑擎,“點六盞,每一盞都要飛起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老婆大人。”
陸佑擎轉身進了屋內,沒一會就將東西拿了出來,給喬念遞上筆和紙,“孔明燈可以許願,每一盞代表一個人,從爺爺開始。”
喬念拿着筆,看着正在點火的陸佑擎,快速的在紙上寫:願爺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寫好之後,捲起來,準備好雙面膠,直接粘在燈盞的底部。
點火之後,原本乾癟的孔明燈漸漸的撐開,裡面流轉着熱氣。
漸漸的,孔明燈有了往上飛的趨勢。
一盞起飛,接着第二盞,第三盞...
喬念都許了願望,裡面有老爺子的,有陸佑擎的,有自己的,還有寶寶的。
看着越飛越高的燈,喬念笑的很開心,仰的脖子都累了卻不想回屋休息。
“陸佑擎,我想吃烤魚。”肚子有些餓了。
陸佑擎挑眉,“現在?”
“恩。”喬念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神認真的看着陸佑擎,“再過幾天我可能就要做月子了,好多東西不能吃。”
想想,就覺得可憐。
趁着現在,月色不錯,提了要求,“廚房不是有個電烤爐麼,你去拿上來,我們就在樓頂烤,一邊吃魚,一邊上月,多有情調啊。”
陸佑擎看着喬念,皎潔的月色下,她的容顏好像融進了朦朧的月光中,變得柔和起來,特別是她晶亮的眼睛,透出來的期待,讓他有些不忍心拒絕。
明知道,晚上吃烤類的東西不太好,可是他卻沒法說出一個不字。
最後,陸佑擎撥了電話,明叔將東西搬了上來,張媽提着一堆食材,看到東西來了,最高興的是喬念。
“陸佑擎,我們要是天天這樣多好啊。”
“天天這樣,你很可能會成爲一個大胖子。”
“胖就胖唄,反應已經嫁人了。”喬念有恃無恐。
“就不怕我嫌棄你?”陸佑擎挑眉看着她。
“嫌棄我是你的損失,又不是我的損失,我怕什麼?”
陸佑擎再次挑眉。
“那不是啊?”喬念把雞翅放在烤爐上面,“公司的股份,名下的產業,都登記在我名下,如果你不要我,那你就虧大了。”
陸佑擎臉色忽然有些晦暗,“你是這麼想的?”
“是啊,女人還是現實一點可愛。”
“老婆...”陸佑擎忽然叫了她一聲,黑眸幽深,“你就不能委婉點嗎?”
這麼好的氣氛啊...
........
十里大橋,橋底。
月色皎潔,江面微波粼粼。
秦憐對江而立,無悲無喜的臉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林桂蓮就站在她的旁邊,手裡捏着手抓包,腦子在高速的轉動着。
“謝夫人有沒有覺得這裡很熟悉?”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憐轉身,目光冷的如同冰屑。
林桂蓮死死的盯着她,不說話。
秦憐繼續,“十八年前,也是中秋夜,也是這橋底,謝夫人應該不會忘記吧?”
林桂蓮頓時雙眼瞪大,瞳孔裡露出驚恐的神色。
秦憐是怎麼知道的?
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林桂蓮變幻的臉,秦憐露出一抹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林桂蓮,沒想到吧?”
“踐人,你是那踐人的女兒。”林桂蓮忽然激動起來,聲音尖銳。
“呵呵...”秦憐笑了,“謝夫人終於記起了,我以爲你又揣着聰明裝糊塗呢。”
林桂蓮臉色大變,一時間慌了,想要跑開,卻被秦憐一把扯住,‘嘭’的一聲,林桂蓮倒在了地面上,想要爬起來的時候,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的額頭。
“秦憐,你想幹什麼?”林桂蓮聲音顫抖,不敢妄動。
“你也知道怕?”秦憐面色冷厲的蹲下,用力的捏着林桂蓮的下巴,“十八年前的今天,你使的手段我會一一的還給你,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說道最後,秦憐發了狠,強行的拖着她,倒在地上的林桂蓮如物件一般被拖了幾米遠,地面上的石頭擦的她背後生疼。
“等等...”林桂蓮大叫。
秦憐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林桂蓮,“交待遺言?”
林桂蓮咬了咬牙,強忍着痛和害怕,吞了吞口水,“謀殺市長夫人,這個罪名,你想過沒有?”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十八年前的今天,你怎麼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看到秦憐發狠的眼神,還有滿身的殺意。
林桂蓮現在才明白,她討厭她,不僅她跟秦雪那踐人長得像,最主要的是,她在她身上感知到不和諧的氣息。
“當年,你是故意接觸景深的?”想到這個,林桂蓮頓時咬牙切齒。
早知道這樣,那天晚上,她一定會讓那些人對她先間後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憐一狠心,扣住林桂蓮的頭,將她往水裡按,林桂蓮拼命掙扎。
不巧的是,林桂蓮散亂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躍着‘寶貝兒子’四個大字。
....
謝家。
謝景深父子兩微醺的回到家,看不到林桂蓮,謝東行就叫謝景深給她打電話,不然約好的賞月又錯過了。
謝景深看着屏幕,直到鍵面自動彈回。
“媽會去哪裡呢,怎麼不接電話?”
“可能是外面太熱鬧了,沒聽到,你在打。”謝東行道。
謝景深繼續打,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隱隱不安,他點了免提,傳來的鈴聲重了好幾遍,他以爲又是沒有聽到的時候,電話裡傳來林桂蓮急切的呼聲,“景深,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