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我陪你

到時我陪你

容顏感覺很久都沒吃這麼飽過了,之前那麼長一段時間胃口不佳,一到吃飯的時候瞧着滿桌的飯菜就乾嘔噁心,一般都很少吃。過後又容易餓,索性也就忍一忍不吃飯。所以,體重才呈直線下降。如今在秦遠修的嚴厲看管下吃得格外飽,過後也沒什麼不舒服,困奄奄的就要睡了。

秦遠修知道她中午一定得睡,但沒料到睡得這麼快。擔心她中午吃得不少接着睡下會不舒服,拉着她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不准她上去,容顏最後實在太困了,倚着他不吭聲,秦遠修還以爲她很聽話,說了幾句一低頭,容顏已經睡熟了。他苦笑着搖搖頭,把人抱去臥室。

容顏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短,醒來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秦遠修不在,室內一片寧靜,西陽的光紅通通的一片,將大半個天際都挑染得璀璨迷離。

心裡頓時像落了空,若大的房間裡看了一圈下意識找尋什麼。熟悉的孤寂和寞落潮水一般往上涌,容顏想起很多個這樣的午後,她打睡夢中醒來,還以爲是朝夕詳和安然的樣子,室內無人,等她下意識張口想要喊一個人的名字時,才赫然發現跟以前不一樣了。她被孤零零的甩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沒有任何她熟悉的人和事……那樣的生活她感覺很無助也很害怕,惶恐不安的入睡,惶恐不安的醒來。她本來是個嗜睡的人,可是,離開a城那兩年她幾近很少睡眠。長夜漫漫以前這種最讓她喜愛的事成了後來的惆悵抑鬱,她甚至不知怎麼打發。夜半心口疼痛的時候,也想過就那樣不管不顧的飛回來,人非得要尊嚴不可麼?就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她幾次拖着行禮箱出了門,轉到車站再轉回來,一趟折騰下來,就已近天明,她再像往常一樣收拾妥當去上班。生活看似平常無他,實則她卻像個精神病患者一樣,白天一個樣,晚上又是一個樣。一週之內總要有那麼兩三個夜她行色匆匆的拖着行禮奔赴火車站,之前再多的痛苦難耐出門的一剎都煙消雲散了,她也沒有辦法,是真的這麼神奇。然後她歡快的已不像自己,就好似這一次她真的能走,然後見到一個她感覺十分想念的人。每一次午夜無人的路上她都在想,雖然就這樣回去了顯得有些丟臉,但至少不會這麼疼下去了是不是?她覺得很痛苦,是以前遠遠沒有想象到的痛苦。可是,每次到了火車站才覺如夢初醒。立在紛亂的人羣中笑話自己,她這是怎麼了?拖着箱子要去哪兒?真的魔怔了麼?再踏着朝陽往回走,最常有的感覺就是自諷後的心如死灰,她覺得生活很沒有希望了,想死的心也有。conad1;活着有什麼意思呢?哪如死了一了百了。她那樣生不如死的活着,晚上一場夢,白天又是一場夢,只有腦子迷瞪的時候才覺得最好受。她不想看自己跟個神精病一樣的活着,人活着總不該只是爲了能喘口氣這麼簡單的吧?可是,她那時卻連喘息都覺得困難。

只能不厭其煩的做那些明知是癡的傻事,才能打發一下漫長了幾倍的時間。忽然發現,時間這麼多,怎麼過也過不完,生命這麼長,怎麼走也走不到頭的……

所以,兩年後當閔安月告訴她,秦遠修受過那些苦的時候,她心疼也動容,卻不能一瞬間將她融化。她那些年過得怎樣?亦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秦遠修再怎麼,夜晚睡不着覺的時候可以用喝酒或工作來打發。真相在他心中,僅有失去的疼,其他還有什麼?但她不同,她除了跟他等同的那些失去的無奈,還有遭受背叛和拋棄的難耐。她活在水深火熱的痛苦掙扎中,既然秦遠修已經那樣了,她放手了灑脫一點兒有什麼不好?她知道沒有什麼不好,忘記他比什麼都好。可是,人總是如此,情感是道伏線,潛藏在心中並不那麼明顯易見,不能像善惡一樣來區分,然後說忘記就忘記,說記起便記起。如果能收放自如的,那就不叫感情,是理智。誠然,太理智的,又何談感情,是算計和運籌帷幄。在情感的世界裡,最忌諱的也當是算計,算計是種傷人的東西,保全了自己也跟輸了無異。理智是旁觀者的,卻真有幾人理智得了?明知錯了還是得一路錯下去,是這世界上最沒有回頭路的一種東西。

容顏想象着自己到頭來活得多落破,秦遠修反過來可能會笑她癡笑她傻,她真要輸得一無所有,到頭來連臉面都失去。可是,有什麼辦法,她還是得晝夜交替的痛苦煎熬。什麼都清楚明白,卻仍是忘不掉。

她覺得這一生很不幸,回頭再看,又覺着跟秦遠修結婚的那幾年是最幸福的。除了秦遠修不愛她,對她實在好的沒有話說。她不是不識擡舉,也不是真傻,秦遠修待她的那些好和用心,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管怎麼,在年華尚好的時候遇上他,她沒有後悔過。只是時間太短暫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夢一樣的就散了。conad2;於是她便想,秦遠修可能就是她命定的劫數。用那篇《桃花劫》記錄一場夢是在某個朝陽升起的時候想到的,受了一夜的風寒,陽光生起的時候就覺得周身暖暖的,跟那些年骨子裡崩發出的感覺一模一樣。

此刻門外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下一刻發出開門的輕微響動。慵懶富貴的秦遠修推門進來,看她坐在牀上怔了下,嘴角的弧度淡而和緩:“我纔出去一下,就醒了?”

容顏一瞬息心裡踏實到極至,像暗暗地鬆了口氣。她很慶幸這一次她不理智也不灑脫。如果當初真的在心裡放下了,哪裡還能有這樣的夜幕時分。她找了又找,下意識的找了不知多少的日日夜夜,這一剎才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生活可以如斯安好,只要有他陪着。你看,那些年,她深刻的記着他,到頭來,他也是妥帖的將她放在心上的。秦遠修這麼一個運籌帷幄,風聲水起的青年才俊,面對感情都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容顏覺得,她那樣,也實在不算什麼丟臉的事。

“秦遠修,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這麼久,不知道我很想你麼。”

秦遠修坐過來,幫她把頭髮縷順,邊動作邊說:“一直守着你呢,我就出去兩分鐘,你就醒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哀怨,她怎麼這麼不爭氣。

容顏知道他不知她說的什麼,看着他的時候一臉笑嫣如花。

秦遠修見她一醒來就笑得太過歡暢,跟着彎了脣角:“夢到什麼好事了,美成這樣?”

容顏伸出手臂環上他的脖子,很久沒跟他這樣親近,兩年前還不是這樣的感覺。現在卻實實在在的覺着,他是她的了。女人該有的歸宿感,容顏現在就有了。貪婪的吸噬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一點兒沒變,是她最喜歡的味道。都說一個人深愛一個人,便喜歡那個人的任何,不論長相,氣度,還是味道,都會通通的喜歡。容顏就覺得秦遠修身上的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處,她不知,原來她已這麼愛他。現在這麼擁着他讓她感覺欣喜,那種暗無天日的漂浮感終於結束了,敞開心扉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是件極好的事。conad3;

“秦遠修,你會愛我到死的吧?如果我老了,你也只愛我一個人,只會對我一個人好是不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會非常想我麼?你已經跟我離婚了,該不是我的老公了,我有點兒擔心。你會不會等我生完孩子,就不要我了?”

秦遠修將人抱起來坐好,眉目認真的跟她說:“誰說我不是你的老公了,我怎麼覺得一直都是。我們明天就去領證。我當然永遠愛你,並且只能愛你。不論到什麼時候,都會對你一個人好。以後不會再有想你難耐的時候了,怎麼還可能讓你不在我身邊。容顏,不論你肯不肯跟着我,都只能是我的了,沒有再放你走的可能了。”

容顏搖搖頭:“以後我再也不走了,就一直跟着你。如果將來是我先死,你也得陪着我。”捧上他的臉,說得極爲認真:“當然,如果你先死,我也陪着你,閃下一個人怎麼像話。”

秦遠修眯着眸子,神情像微微的不可思議。容顏如今這個覺悟他沒想到,又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不知她怎麼就肯說這些他一直想聽的話了,以前想從她嘴裡得到不知有多難。惶惶恐恐的過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爲她沒有多愛他,現在那些不安正被她一點點擊碎,擁有她的感覺才漸漸真實起來。

“嗯,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以後到哪兒都帶着你,不會再閃下你一個人了。”欣喜的將她抱得越發緊,嗓音有些沉啞,說出的話卻很緩慢:“小顏,你今天說的這些話讓我很滿足,你不愛我,心裡沒有我,是最讓我惶恐不安的事。以前你什麼都不肯說,我猜得很辛苦,以爲長久以來都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便不知道將你束縛在我身邊是對是錯。現在你對我說這些話,我愛你的這顆心總算是着了地。不用你說,我什麼也都會答應你,怎麼能不想你不愛你呢?若能做得到,以前就不會受那些苦了。”

容顏感覺說貼心話時的秦遠修格外溫情,就不像平日看到的那樣,是個有棱有角的大家少爺。

“秦遠修,那我以後是不是想幹什麼都行?”

秦遠修擡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答得很乾脆:“不行!你喜歡胡鬧,什麼都由着你還了得麼,晚飯還得好好吃。”

容顏不悅的瞪直眼,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這麼清醒,不肯上當。以爲他這樣含情脈脈,全身每一個冷硬的細胞都該跟着軟化了的,沒想到小看了他。

“你忒不是東西了。”

秦遠修不在意,把她放到牀上站起身,幫她穿好拖鞋:“下去等着吃飯,然後帶你出去玩。”

容顏跟在身後,看他挺拔的背影在眼前晃啊晃,慢不經心的問他:“玩什麼呀?你要帶我出去?”

秦遠修淡淡的:“嗯,昨晚不是說了麼,我們去秦紹風的家裡放煙火。”

容顏驀然擡眸,由心覺着,秦遠修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招惹他是件很不明智的事。不過這個秦紹風有點兒冤枉,實則他並沒有招惹他,是她間接害慘了他。秦遠修卻要去他的家裡殺人放火。按理說她該替秦紹風講一句情,可是,容顏卻沒說,她也實在很想去秦紹風的家裡放煙火。沒風又寬敞,效果肯定跟在秦遠修家放一樣的好。

按照秦遠修訂的量一五一十吃完以後,他才說要走的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託人把煙火買回來了,容顏上車的時候看到秦遠修狠狠的裝了半車,幸好這只是煙花,如果是炮仗的話容顏估摸着足有炸平秦紹風整棟別墅的威力了。

上車後容顏還有點兒不放心,有句話一直想問。

秦遠修已經開出很遠,偏首閒閒的看她:“怎麼?你不想去了?”

容顏斟酌了再斟酌,還是扭頭問出來:“不是,我是有點兒擔心,萬一我們不小心把他的房子燒沒了,他不會告我們故意毀壞財務罪吧?”如果很不幸的,秦紹風也在那棟房子裡被燒個好歹,那他們可就成了故意殺人罪了。現在連喝酒開車都得判刑了,可見懲治犯罪的力度不一般。他們迎着嚴打的風頭上,不是找死麼。

不知秦遠修的臉皮怎就那麼厚,而且心理素質也是出奇的好。

眯起眸子,仍舊輕描淡寫:“誰說我們去他家放火了?我們就是去放煙火而已,來之前我刻意翻了一下新版法條,沒說這樣犯法。”

經他這樣一說,容顏稍稍放心些。轉而又確定一遍:“你確定是今天新出的法條吧?”聽說那個東西修改很快,去年的跟今年的肯定還有很大不同。

秦遠修表情和語調都很權威:“絕對是最新版,你就放心大膽的燃放吧。”

容顏沉吟:“那就好,我就不用束手束腳了。”

秦遠修將車帶開得不急不緩,窗外光影滑閃過的時候也呈出一種有序不紊的柔和,不像以往,坐在他的車裡看窗外的光只覺跟利刃一樣。都說男人當了爸爸就會不一樣,秦遠修就覺得自己心裡是跟以前不同了。

容顏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眼裡看着他,腦子裡想着秦遠修。她跟這個男人可實在是熟,世上最熟悉的男人也就是他了。可是,她發現她並不關心他,起碼跟秦遠秦比起來,她差得實在太遠了。因爲從來都覺得他無所不能,是不需要被保護也不需要被給予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秦遠修照顧給予她。許多年來承受得順理成章,現在才覺得對不起他。這也是個很柔軟的男人,只是太會僞裝演戲,不好也可以表現得很好,就那樣,輕而易舉的騙過了所有人。就連她也被騙了,以前要是像現在這樣看穿他,便不會扔下他一個人遠走高飛了。

“秦遠修,你學的是什麼專業?”因他比他們畢業早太多年,便總覺得不是一代人,就從不跟他談及校園生活。容顏才發現,連他以前學的什麼都一無所知,她這麼好問的一個人,竟然沒有問過他。

秦遠修轉過來看她一眼,很平常的跟她話家常。便沒發現這麼尋常的問題夫妻間哪有不知道的,而她卻問得這樣遲。可見,在他們的世界裡,他一早就認定了自己是要付出的那一個,而她順理成章的該是被給予呵護的一個。她不關心他,過去那麼多年,他從不感覺責怪或者記恨她。

“法律。確切點兒說叫法學,但凡跟法扯上關係的,雜七雜八的都學。”怕她聽不明白,刻意舉個例子給她聽:“除了你常聽到的民法,刑法,經濟法之外,也學法制史,三國法,犯罪心理學什麼的。”

容顏真是沒想到,這個人竟是跟犯罪攪和在一起的,而且還攪和得這麼面全。她下意識以爲他是理工科的學生,這個結果真是讓她沒想到。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秦遠修蹙起眉頭:“放什麼心?”

容顏呵呵的笑起來:“殺人放火都安心啊,反正你是學法的,懂得怎麼規避法律的制裁,是不是?”

秦遠修輕笑一聲:“你這腦子裡天天都裝得什麼。”

容顏搖頭晃腦,一本正經:“可多了,什麼四書五經,百科全書的。”

秦遠修想了一下,當正事跟她說:“聽宋瑞說孩子不得胎教麼,你打算教他點兒什麼?”

容顏聽到麻煩事找上門,當即感慨:“生孩子實在太麻煩了。還是你胎教吧,我沒想好能教他什麼。”

秦遠修伸手彈她的腦袋:“孩子在你肚子裡,我怎麼教啊?”

容顏覺得他問得好沒道理,反問回去:“你怎麼就不能教?不論誰教他都是在肚子裡聽,又不能跳出來,就算在我的肚子裡,我也不能鑽進去啊。你坐在我邊上教育他不就好了麼。”

秦遠修微起眸子想了想,飄飄說:“也好。”把孩子交給她教育他也不是很放心。

今晚沒有月亮,由其到了秦紹風的別墅區,更感覺黑得純粹。秦紹風的性格使然,連個看家護院的都沒有,一路暢通無阻。

就連門也開得很隨意,秦遠修手上連鑰匙也沒有,拿着髮卡一類的東西幾下便把門打開了。

容顏心跳得厲害,這樣的進入方式讓她有作奸犯科的感覺,但同時又覺得,實在太刺激了。

秦遠修把煙火一股腦的抱進來,通通放在廳內鬆軟的地毯上。不敢讓容顏點着,也不敢讓她靠太近,在她幾米之外的地方點着了給她看。

室中沒有開燈,這樣顯得煙火的花才更加的漂亮明媚。照亮屋子的同時容顏打量一眼,以前來過一次,不過沒仔細看,現在一看嘖嘖嘆,果真是個奢侈紈絝的少爺,這麼大的一個客廳浪費資源又浪費土地了,還不如騰出來種糧食。

秦遠修將一地的煙花挨着點着,逐一擺放在地上呈齊發之勢。色澤各異明亮,一叢叢交織閃爍,真像孤寂的夜裡開出的花,比陽春三月還要豔麗許多。

容顏一張小臉被映紅,欣喜的拍手叫好。

秦遠修通通點着之後過來攬着她坐在地上,一起看煙花綻開又明滅的樣子。他比較狠,不似秦紹風只買了一些安全係數很高,燃放方式很低級的煙花。這一些不同,很多發出清析的一聲響之後,火花直噴射到上空,把這若大的廳堂照耀得宛如白晝。

兩人心安且理得的坐在人家的地毯上,很快就忘了這是哪裡。一剎間還感覺是廣闊無垠的原野上,頭頂冷月繁星,周身是細軟的矮草叢生,就像他們這樣礙不着別人什麼事,想怎麼放就怎麼放。

容顏倚在秦遠修的懷裡只顧着仰着頭看熱鬧,沒發現平地上火光已經亮的不成樣子。她還覺得很好,也感覺很溫暖。就想着,以後還來放。

煙花噴射的噝噝聲裡容顏隱約聽到什麼聲音,偏過頭問秦遠修:“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秦遠修閒閒的鉤着脣角,指着上空:“沒聽到,好好看,以後想來就來不了了。”

容顏一聽,覺得那樣是很可惜,聽他的話擡起頭認真看。

秦遠修拿起什麼在她眼前晃動一下,本來容顏就感覺是在一片星空下了,起初看到的時候還以爲是天上的流星劃閃過,來回又看了幾次,一把抱住秦遠修的手臂,定睛看了一下,拿在手裡大驚小怪:“這個戒指不是被你扔進江裡了麼?怎麼還在你手裡?”

“我怎麼捨得扔掉。”秦遠修低沉的感嘆。“當晚就沒有扔,一直在我掌心裡。是想扔掉的,可是,你這個性格,什麼都是後知後覺的。或許有一日你覺得心裡還有我,再能爲你戴上也說不定。你看,沒扔真是對了,這一天被我等來了。”秦遠修拿過她的手,幫她帶到無名指上,像許多年前一樣,親手爲她戴上。擡眸灼灼的看她:“以後不能再摘下來了,要戴就得是一輩子。”

容顏鼻子泛酸,本來已經有過一樣的瞬間了,卻比那一次還要感動。以前一直覺得虛幻而不真實的東西到現在實實在在的真起來。她感覺,這是真的要嫁人了,嫁給一個心儀已久的男人,是一個平凡女人會有的夢想成真,讓她覺得很好。

“秦遠修,你這是向我求婚麼?”

秦遠修笑起來:“嗯,求我的老婆嫁給我。”

容顏撲進他懷裡,攬着他的腰抱住,濃着鼻子,有點兒委屈的說:“我答應你好了。”

那晚他把她丟在江邊,她想了很多,生活的確不簡單,要想的事總是那麼多。她到現在已覺着,沒有他不會自己也不會說死就死,但有機會好好的活着,爲什麼非斬釘截鐵的讓自己不幸?要跟他在一起,不是去機場的那一天才想明白的事,怎麼可能這麼突然又鹵莽。現在想想,就算當時當日沒看到秦遠修,一準也是走不了的。如果當時秦遠修不當着她的面把戒指扔到江中,不說他想要忘記並且離開,引發她的傷心和失落。只怕她等不到沈莫言回來,就會對他說:“秦遠修,我想好了,得對你負責任。”然後再向沈莫言登門謝罪。這是她那幾日不停思考的事。可是,秦遠修還是走了,他明明看了她的《桃花劫》還說她心裡沒有他,她纔不是真的相信他智商不高,那隻能說明他根本不懂她的心……

現在好了,看清事事總非表面那樣。他的心裡是有她的,而且沒人比他更懂她。

容顏想得有些動情,主動湊上去親吻他的嘴角。

“秦遠修,我忽然感覺有點兒對不起你。你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我不能再把你當成老頭子了,我得對你好一點兒。以後我乖乖的聽話,你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挑食了行不行。”眼淚一行行往下掉,本來是件無比高興的事,她盼來盼去盼到今朝多麼的不易。卻哽咽得就要泣不成聲。“秦遠修,你……你那晚說得不對……我不是因爲不在乎你,心裡沒有你才把戒指抵給別人當飯錢的。你知道麼……那時我已經四頓沒有吃飯了,我覺得自己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動過要賣掉戒指的心思。但你對我那樣了,讓我很傷心,看着它就像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我喘不上氣來,就快被悶死。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不在乎,我幹嘛不將它賣了,不知能好吃好喝的多少年……就是因爲賣了它是輕看我們的婚姻,我捨不得,又不能再把它留在身邊,才只頂了一頓飯錢。它在我心中的價值很厚重,所以更不能拿你們認爲相當的價值做估量……我覺得,它換來的,不是一碗麪,是我的命……你怎麼能理解呢……”

秦遠修沒想到是這樣,就說她的想法總是異於人,他每日鑽研,這麼多年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所思所想。

曲起手指擦乾她眼角的淚,她這樣讓他很心疼。從來以爲她不愛他,卻纔發現,她爲他受了太多的苦。到最後她沒有放棄,依然肯這麼愛他。秦遠修覺得真是死而無撼。

“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說你,都是我的錯。小顏,對不起……”

容顏抽抽搭搭:“我已經原諒你了,要不然就不答應你的求婚了啊。”

兩人這一時都太過動情,已沒有閒心顧及一旁的煙火,沒發現那頭燃得已經十分旺盛,除了熄盡的煙火之外,還有一丈來高的篝火,也燒得如火如荼,劈啪聲不絕於耳。氣勢遠剩於秦遠修別墅的那次,秦遠修眼角餘光瞄了一眼,頓時很滿意,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門口傳出響動,打破這一室的熱火朝天和你儂我儂。是一陣極爲清脆大力的敲門聲。

容顏本來窩在秦遠修的懷裡,聽到聲音向後望過去,怔了一下,沒想到秦紹風會站在那裡。以一個閒適也優雅的姿態倚在門框上,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指間的煙已經燒過半支。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秦紹風也來這裡看風景讓她覺得微許的不可思議。問他:“秦紹風,你也來放煙火麼?”

秦紹風半垂下頭,薄脣抿得很緊,像一臉的無可奈何。掐滅手裡的煙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惡狠狠:“怎麼?婚也求完了,場地借用完了吧,還不走?想把我的房子燒沒了才甘心?”

秦遠修二話不說站起身,一臉的坦蕩自若,沒有半點兒愧疚之色。順帶把自己的女人攬在身邊,這一場煙火似放得心滿意足,閒閒的一彎嘴角:“時間不早了,你得回家睡覺了。我們走吧。”

秦紹風刻意讓出門來讓兩尊瘟神快快出門,容顏看到他按太陽穴的動作,不知今晚誰又惹到他了,這樣發恨。

一出來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有多壯觀,她就說麼,剛剛是聽到什麼聲音。這一會兒纔想明白,原來是火警的聲音。就在秦紹風家的門口,一列列的火警車排列整齊跟待命一樣。容顏還很納悶,來這裡做什麼?一回頭嚇了一跳,乖乖,秦紹風家的房子這是怎麼了?他們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這麼一會兒就燒着了。這麼一看她更納悶了,都燒成這樣了怎麼還不進去救火,站在這裡光看着就能熄滅了麼?她實在想不明白。

秦紹風的心理素質也是好得沒話說,即便如此了,還能清閒的倚在門框上抽菸。容顏嘖嘖嘆了一聲,一陣惋惜。

秋去冬來,又是春寒料峭時,新年過完不久,夏北北就要生了。

那時容顏的肚子也已經很大了,再加上自身的重量也長了不少,總體感覺都沉沉的,人也格外懶。躺在牀上不想動,就連早飯也是秦遠修端進來吃的。

秦遠修剛收了碗筷出去,就接到了宋瑞的電話,說夏北北要生了,這會兒肚子疼得受不了,正在等救護車。可是,一直喊容顏的名字,想來是第一次生孩子,她很害怕,非得有個知近人陪着纔像心裡踏實。

容顏本來懶得要命來着,一聽到夏北北要生了,差點從牀上跳起來。下一秒捂着肚子慌慌然,把秦遠修也嚇出一身的汗。過來安撫她:“乖,你先彆着急,跟着添亂。來,好好坐下,我給你穿衣服。”

容顏看他釦子系得慢騰騰,不滿的催促:“你快點行不行啊,北北都快生了,我不過去怎麼行。”催完他偏着腦袋感嘆:“她可真會生,生日這麼大,將來上學很賺便宜啊。”

秦遠修擡眸看着她笑,眼裡似水的憐愛:“那也不一定,你看我生日就不大,上學也比一般人快很多,就挺佔便宜。”

容顏瞪大眼睛嚷嚷:“那能一樣麼,別人怎麼能跟你比。”

秦遠修挑起好看的眉毛;“我怎麼?”

容顏已經很會討好他,捧起他的臉笑開懷:“我老公聰明絕頂啊,那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麼。”

秦遠修湊上去親她:“真會說好聽的。”

已經幫她穿戴妥當,直接趕去醫院。

夏北北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宋瑞焦灼的等在外頭。容顏還從來沒看到宋瑞這麼緊張失控的樣子,跟他平日溫溫的大少爺形象可真是不符。夏北北果然是他的心頭肉。

秦遠修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宋瑞深吸一口氣,衝他們夫妻二人點點頭,不說話,只來回的在病房門口打轉。

容顏本來不是特別緊張的,被宋瑞這麼一轉,也跟着不可遏制的緊張起來了。看宋瑞那樣子,可真是不好受。想起她也有這麼一天,轉身攬上秦遠修的胳膊說:“等到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別緊張,我一定很會生,生得也能特別快。”

秦遠修微微笑着,撫她的發頂:“乖,我知道你很能幹,一定生得又快又順利。不過,我到時候會陪着你進去,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就不用害怕了。”

容顏撫着自己的肚子,覺得很幸福,真想快快的把他生出來,不知道這個孩子會像誰多一些。希望他能像秦遠修那樣,既聰明又漂亮。

原來是寶老婆不能上不是東西的男人怎麼能算了什麼難理解陪秦遠修過的女人秦紹風的桃花段安弦住院都是你的理爲她的幸福秦家三少奶奶老公渡你驗證魔力半路殺出個秦遠修你的專用品和諧聖景豬腦子上輩子欠了誰的狠心人你們一起聽他胡扯愚人節短信那姐妹太猛了老公渡你秦紹風約人要不起的幸福聽他胡扯救秦紹風一次再不喜歡他老婆不能上就會騙我段安弦出事睏意匆匆相見恨晚我死了誰罩你畏懼奔放大智若愚想都別想別挑絕色下手聽他胡扯能賣錢的東西母愛懷才不遇好這口麼準備去參加婚禮沒人懂過宋瑞真話是捨不得救秦紹風一次鬧心的婚禮現場半路殺出個秦遠修就有人不知道初見秦遠修老公渡你爲她的幸福和諧聖景那些年的秦遠修睏意匆匆寶貝着呢買衣服也講究段安弦你沒意思疼死活該老公渡你沒人懂過宋瑞老婆不能上紛紛都走救秦紹風一次我真急我很有良心怎麼能算了訂婚恨你恨你你就這麼便宜我決裂爲她的幸福秦遠修的感覺他們很配男人不懷寶寶借你吉言模樣你知秦遠修的尷尬豪門都涼薄那姐妹太猛了容顏不傷心買衣服也講究母愛懷才不遇老婆不能上老公渡你怎麼就不高興了咱表哥幹嘛的對不起秦遠修秦少的親媳婦他們很配那些年的秦遠修段安弦住院就有人不知道嫁給我吧義無反顧的忘記人不能這樣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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