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參加婚禮

準備去參加婚禮

宋家二老一直很喜歡秦遠修的,對他好起來不比對自己的兒子差。一聽秦遠修打電話說晚上要來吃飯,早早就讓廚房準備了。

在人到達之前宋瑞什麼也不說,坐在沙發上一副泰然自若的安逸模樣。

宋夫人不會錯過這樣大好的遊說機會,自從他們表明態度不同意夏北北做宋家的兒媳婦開始,宋瑞除了爲達目地回來進行思維攻勢便很少回來。就算宋夫人打着病重的口號,也僅能安息日漸高漲的結婚意念,實則他們很清楚,宋瑞心裡的念頭一刻也不曾打消過,只是礙於她的病不好執意罷了。

“小瑞啊,等遠修來了,我讓他回去跟你白林說一聲,讓她幫你留意着點兒,給你物色一個好姑娘。”

宋瑞喝了口茶水,懶洋洋的看她:“媽,紹風還沒消化出去呢,白姨會把好姑娘留給你?”那輕飄的態度像在說,你省省吧。

宋夫人聽罷,猛然醒悟,感嘆了一嗓:“也是啊,你白姨整天也在爲紹風四處攛奪這事。我再問問別家。”

其實豪門待字閨中的女人不少,願意嫁給宋瑞的更是不少。只是很多個都跟他以相親的形式見過面了,宋瑞砸場子的意圖很明顯,個個不歡而散。這樣的名聲一但傳出去,宋夫人也很難再厚着臉皮重說一次。

宋瑞重重的撂下茶盞,隱約疲憊。一出口大有認命的意思:“行了,媽,我也折騰夠了,您變着花樣的跟我鬥法,對您出手太狠了吧,顯得我不是東西。不出手吧,整日也真是有夠受的。您看着辦吧,愛怎麼地怎麼地。”

宋夫人以爲他服軟了,有幾分歡喜,再確認一次:“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給你找個合適的,你就願意接受?”

宋瑞垂下眸子,沒說話。

這在宋夫人看來已經是天大的改觀了,沒跳起來跟她扯着嗓子喊。conad1;

正當此刻下人把秦遠修請了進來。

秦遠修把外套遞給下人,眉舒目展的跟宋夫人打招呼;“阿姨,這幾天身體怎麼樣?”

白夫人一高興,就忘記宋瑞這碼事了,站起來迎過去:“遠修,快來讓阿姨看看。可是有段日子沒過來了,也不想阿姨了是不是。”把人拉到面前,藉着燈光打量,不禁有些心疼的皺起眉頭:“這段時間是怎麼了,好像一次比一次看着不精神啊。還瘦了這麼多。是不是閔家的生意不好打理呀?你也別太累了,再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秦遠修輕微一笑:“沒事,阿姨,您就別擔心了。”拉着她過去坐,輕描淡寫的一擡眼眸,才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宋瑞。當着長輩面兩人還是改不了小時候的瘋鬧習慣,秦遠修擡腿勾了勾他:“你怎麼也有時間回來啊?聽說我要過來?”

宋瑞裝得跟真事似的,一本正經:“我耳朵沒那麼長,不知道秦大少要移駕此處。”

宋夫人對着宋瑞的肩膀拍了一下:“跟誰都能胡亂撒氣麼,就不能好好說話。遠修難得來家裡吃頓飯。”

秦遠修微不可尋的彎起一側嘴角,坐下時煞有介事的問:“阿姨,他發什麼火啊?”

宋夫人又接着白了宋瑞一眼,笑吟吟的看向秦遠修:“他呀,還不是找媳婦的事。”

秦遠修一聽,剎時像想起什麼事來,側過身看着宋瑞,眯起眸子:“哎,對了,你不一直跟夏北北處着麼。兩年多了吧?那天我還看到她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宋瑞很哀怨的看了一眼宋夫人,既然已經假裝認命,就要秉承認命的宗旨,不能太囂張亢奮了。就只一個奄奄的眼神,低下頭掏出根菸點上,沒說話。

宋夫人不得在一旁幫他做解說:“啊,是這樣,我跟你叔叔吧,一直覺得他們兩個不合適。conad2;那家人我們也看到了,跟我們觀念差太多,將來跟小瑞結了婚也不會幸福。我就想着再幫他找一個,這不,爲這事跟我鬧了那麼久,把我都氣病了,今晚終於鬆口了。”

秦遠修天生一副好皮囊,又人稱無所不能,不去演戲真是瞎才了。蹙了一下眉頭,慣常的思考模樣,剎時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難怪我昨天在醫院門口碰到夏北北,當時聽她去看婦科,還以爲做檢查,原來是打算打胎呀。”

宋瑞跟夏北北好了那麼久,什麼事不能發生,無疑存在無限的可能性。而宋瑞堅韌不拔這麼久都拿不下宋家二老忽然累了,不想再折騰了,也是情有可圓。因此,夏北北去拿掉他的孩子,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宋夫人腦子裡迷茫又清析的過了一遍前前後後的幾句話,不敢置信的抓着秦遠修的手,追問:“遠修,你說什麼?再跟阿姨說一次,誰去打胎了?”

秦遠修自然很樂意重複,跟着作一臉茫然狀:“夏北北啊。”然後反握了宋夫人的手,在她瞠目驚怔的時候,又故作無知的說:“阿姨,你一直不太喜歡夏北北我還真不太清楚這事。不過,那個丫頭不錯啊,做事挺認真的一個人,而且現在社會裡難得有女人肯這樣腳踏實地,又樸實純真。我一開始還以爲她挺對你胃口,琢磨着他們快結婚了呢。”

宋夫人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宋瑞一眼,又轉過頭來無比糾結的看着秦遠修。

“遠修,你確定沒看錯?夏北北那孩子你覺得挺好?”

秦遠修行雲流水的攬上宋夫人的肩膀,將人拉進懷裡,親暱的似一對真母子。

輕微笑了下:“這事能看錯麼,我昨天去醫院拿頭痛藥,就是看到她了。阿姨,說正格的,我覺得夏北北跟宋瑞簡直就是命中註定的一對。宋瑞三十幾歲了,你見他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就算湊合一個結婚了,將來估計也不會讓你們省心。我瞧着,這個夏北北不是個任性跋扈的人,偏偏宋瑞又看得上,正合適。conad3;”

以前秦遠修說這樣的話宋夫人也一準聽不進心裡去,不過這一刻再說出來,意義和效果可就大不一樣了。宋夫人一直很堅定一個事實,宋瑞的確不小了,也沒個成家的意念,他們急着抱孫子早已急不可奈。現在,忽然說有了孫子,且不論是誰懷上的。就感覺天下掉下來個的一樣。宋夫人血壓有點兒升高,撫了一下額頭對秦遠修說:“快扶阿姨上樓,跟你叔叔商量一下這事。”

至始宋瑞只在一邊抽菸,一句話都沒說。隔着煙霧跟秦遠修對視一眼,就知道,秦大少的話不知比他的管用多少。

宋夫人已經走了過去,又回過頭:“你還傻坐着幹什麼?還不回去哄哄,千萬別讓北北做傻事,把孩子打掉了。”最後又跟他發狠,拿她的命以示威脅:“我的孫子要是有什麼好歹,我就死給你看。”

宋瑞立刻站起身,對秦遠修眨眨眼,拎起外套閃人了。

那一晚秦遠修在宋家陪二老吃了晚飯,話肯定沒少說。做事從來乾脆利落的主兒,覺得宋瑞和夏北北這事也實在沒什麼好拖的了,夜長夢多,就一併連結婚日期都幫他們遊說好了。時間就訂在下週一,伸手數算一下也不過六天。俱體時間是宋老爺選訂的,認爲那天是個宜婚嫁,宜動土,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秦遠修從宋家出來後給宋瑞打電話,那一刻宋瑞正和夏北北坐在家裡看電視,等他消息呢。

之前夏北北還不放心,問宋瑞:“讓秦少一個人在那裡行麼?”

宋瑞枕着她的腿躺在沙發上,悠閒得緊。

“怎麼不行,別看秦少有時愛繃着臉,其實沒人比他跟油腔滑調,在我爸媽那裡素來很吃得開。再說,他談生意從來就沒有吃虧的時候,我很相信他。”

這話才落地沒多久,眼見秦遠修就打電話來連通知帶報喜了。

宋瑞讓夏北北把電視聲音關小一些,問他:“怎麼樣?同意了吧?”

秦遠修立在晚風裡,飄飄的應了聲:“嗯,同意你娶夏北北了。”正聽那頭宋瑞跟夏北北說了一句,看到沒,拿下了吧。接着就是夏北北清脆的笑聲。秦遠修聽着那頭熱鬧的一團對話,像忽然很懷念什麼,那感覺鋪天蓋地襲壓下來,再度喘不過氣來,心口陣陣的疼,有窒息的風險。轉首望了一眼他處,轉移注意力,又淡淡的補了一句:“我連婚期也幫你們爭取了,六天以後,下週一。怎麼個忙法,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沒我什麼事了。”

若以往宋瑞一定會罵:“你怎麼那麼不是人,想忙死誰是不是?”但這一次顯然太例外了,聽後整個人一怔,接着二話不說把電話掛斷了。

秦遠修很明白,邊上還一個女人呢,總要兩廂激動一下才想起他。

沒立刻離開,倚在車身上掏出根菸點上,眯着眸子望萬家燈火輝煌。剛纔夏北北那一點兒笑聲很純淨乾脆,他聽得心裡一動,像是被動容了,卻明確知道,並非是被夏北北的笑聲打動。晚風越吹越大,半長的額發摭住狹長閃爍的一雙桃花眸子。菸圈吐出又擴大,一個四散無蹤的形態轉眼消散。

扔掉菸頭,剛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宋瑞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纔想起跟他道這個謝意:“秦少,這次真謝謝你了。我和北北明天請你吃飯,就明天,一定得來啊。”

秦遠修蹙了蹙眉,慢不經心的應下。

宋瑞聽他一副想睡覺的架勢,怕這種狀態的秦遠修轉眼就把這個事忘記了。不得重複一句:“你別半死不活的啊,記得是明天。在儀青園。”

秦遠修有些不耐煩了:“結婚事情很多吧,你不去忙,這樣糾結我有意思麼?”

料想之外的,宋瑞沒跟隨着他的調調貧下去。氣勢一轉,明顯沉頓,靜靜問他:“秦遠修,你也很希望我結婚是不是?”

秦遠修偏首好笑:“你什麼時候聽說,哪一年我不掏禮金手癢癢?你光棍一輩子,關我什麼事啊。”

原本是不關他什麼事的,可是,宋瑞覺得,朋友處太久了,就算心靈不相通,有些時候有些想法也會出其不意的相似。

聲音又壓下一格,以一種悶死人的調調:“你是覺得,夏北北一結婚,容顏會回來麼?”

之前淡然談笑的聲音弱去,彼端驟然靜寂無聲,直讓宋瑞有一種錯覺,這一通電話本來就沒打給誰,那一邊根本就沒有接通的人。否則,你看,他足足等了幾分鐘,那邊仍舊像緩不過神來。等他再喚,那端男性噪音略微沙啞,只說:“還有事,先掛了。”

宋瑞抄着電話跟着愣神,直到夏北北走過來叫了他一聲,纔回過神來。轉過身,抱住她,緩緩的說:“北北,時間定得這麼急,難免要讓你受累了。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不會讓你跟着我受到委屈。”

夏北北一臉幸福的依偎在宋瑞懷裡,不認爲這是受累,反倒由心覺得幸福。很想當着秦遠修的面好好謝謝他,這幾年他真是幫了她太多忙。以往有容顏,他怎麼幫她,還是覺得那是個不容靠近的男人。後來容顏離開了,他還肯那麼不計代價的幫他,不得不讓她感動。雖然秦遠修沒說過,可是夏北北知道,單位那裡他是親自幫她打點過的,以至於明明是個新人,卻享受最優厚的待遇。還有一些其他,她都小心的記在心上,想着有朝一日報達他。

回過頭問宋瑞:“你跟秦少說過請他吃飯的事了吧?”

宋瑞嗯了聲:“說了,不過他最近做什麼事都很不上心啊,不知道能不能記得住。”

夏北北尋着他的話想了一下,又問:“你有沒有感覺,秦少這兩年消沉很多?以前雖然覺得他懶洋洋的,可是,沒覺得這麼壓抑啊。”然後眸子亮起一點星光,像大有期盼:“你說,是不是小顏走了,秦少發現沒有她很不適應,他後悔了呢?”

是不是後悔,宋瑞不敢說,但有一點他敢肯定。這兩年秦遠修過得並不快樂,而且說他生不如死也不爲過了。自打秦遠修從美國再回來,這麼久就不記得他再跟這羣人聚過堆,也不記得參加過什麼宴請之類。雖然還活躍在商界,生活上卻像過起了隱居生活,大有閉關的意味。所以,每次拉他出來見見陽光,都覺得這個人是眯着眼的,像暗黑的房間呆久了,或睡得天日不變,連陽光都無法適應了。讓他一個大男人看着都說不出的心疼滋味。

嘆口氣:“按理說他這個人是不會做後悔的事,我想不出哪一件事他因爲沒有算計周全而後悔過。所以,一直以來我也看不出哪裡出了錯誤,一切都這麼順理成章。”唯一一點是出他所料的,就是這個雲淡風輕的秦大少。若容顏真是他想要的,當年不會被他一手推開。

“那他和閔安月爲什麼還不結婚呢?按理說訂婚的時間也不短了。”夏北北一直心存僥倖,總想找出秦遠修和閔安月兩人之間的不妥,看人一拍兩散。其實她不敢保證,就算秦遠修不和閔安月在一起了,容顏就會回來。可潛意識裡,多年的想法總不能改觀,依舊覺得秦遠修是容顏的,那個肯讓她呼來喝去的老公秦少。

那時她們這些姐妹都多麼的羨慕她,紛紛的覺得秦大少無所不能。

不想,那一段的時光,就這麼,匆匆的,一去不復返焉。

有時她跟劉小通電話,都不太敢提到容顏了。不是她們不想她,也不是時間久了,漸漸的有些忘記,覺得在不在身邊,都像無所謂了。而是,每次提及都會感傷。正因爲時時刻刻覺得她就在身邊,不曾離開過,所以,已經這麼久看不到她了,讓她們的心裡越發的空落而絕望。於是,就要閉口不談,然後沒了誰的提點,各自保存着一點兒假象,告訴自己容顏就在身邊,一招即來。

而且,她們還覺得,秦遠修仍是容顏的老公。多麼執意又傷疼的想法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會感覺很絕望。但這種認知當年太根深蒂固,如今就像再改變不了。她們身爲容顏的姐妹,也都有着一種佔有慾,爲朋友佔有老公的慾望,這種感覺在姐妹淘之間並不陌生。

記得劉小有一次打電話時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小顏出去旅遊這麼久還不回來,一定是玩瘋了。你說,她就不擔心自己的老公太風華絕代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聽完這句話,夏北北很多天都感覺心神不寧,說不出的難受。其實劉小不是說瘋話,她就是覺得,容顏出去玩鬧了一場,會回來,那些已改變的,曾發生的,都在原地等着她,十分安好。兩年前那一場誤會至今是劉小心中的結,她覺得對不起容顏,徹底的辜負了她。她說過,容顏一定恨死了她,否則不會傷心的話也不說就離開了。

她心心念唸的等着,等級容顏回來打來她心中的那個結,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開心。

夏北北吐了口氣,平息內心又要翻卷上來的酸澀。努力岔開話題:“這幾天一定要忙瘋了,不行,得讓小小提前過來幫忙。”然後她邊往客廳去邊數算事宜,要通知老家那邊,還要選戒指,試婚紗,擺婚宴……太多事情了啊。

劉小很響應號召,早就盼望夏北北結婚了,她也能借此機會故地重遊一回。沒想到通知得這麼急,還是樂翻了天:“我去,我去,這是多大的事啊,我這個孃家人不去像話麼。你別擔心,我一會兒就讓杜允在網上訂票,訂最早的,興許明天就到了。”

夏北北太滿意她的覺悟:“那太好了,還有好多事要你陪我一起呢。再說我在這裡沒個知近的人,也不知道結婚那些索碎的細節該準備什麼。反正你有經驗,全當過來指導我一下了。”

“那是,那是。”

兩邊嘻嘻哈哈的把時間敲定,就要掛電話的時候,劉小弱弱的問了一句,卻是滿懷希冀:“北北,你結婚,小顏該會回來吧?”

夏北北不敢想,就像曾經從不會想象自己結婚的一天容顏會缺席一樣。可是,畢竟兩年多了,她都沒個音訊。真的是不敢想了。忽然很沒底氣:“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會不會知道我要結婚了。”

劉小提議:“要不然,你給她所有使用過的通訊工具留個言,興許她什麼時候就看到了呢。”

夏北北更加無力:“沒有用的,我留過很多了,從來都沒有反應。我覺得那些東西她都已經不用了。”

本來和樂的談話寡淡結束,但好歹有那麼點兒希望,覺得容顏念在以前的情份,一定會出現的。

容顏最後把屋子環視一圈,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一些索碎的生活用品乾脆就不要了。反正也拿不了這麼多,到了新的城市再置辦好了。

房東等在一旁,問她:“還落什麼東西沒有?”

容顏搖搖頭;“沒了,那些就不要了。阿姨,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照顧,這是房間的鑰匙。”伸手把一串繫着紅線的鑰匙交給她。

房東有些戀戀不捨:“你在這裡住久了,我們還真捨不得你走。本來住的好好的,爲什麼非得搬家呢?”

容顏也不想啊,可是沒辦法,她無勇無謀,前怕狼後怕虎,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讓她呆下去。其實很不想走的,畢竟這個城市已經有幾分熟悉了,再轉站又必定要適應好一陣子。想想,連她自己也覺得很惆悵。命運啊,真是待她很薄。

扯動嘴角笑笑:“其實我也挺捨不得你們,這一年多要不是有你照顧,我也不會這麼適應這個城市。可是,我想到其他城市看看,暫時不會回來了。”

提着包走人,房東一直把人送到樓下。那一天不是個好天,天空飄着綿綿細雨,越發淋出容顏一身的沮喪。命運有太多次轉角了,就像一個旋轉不停的大車輪,而她走一步或退一步總是好死不死的站在這轉動的一點上。然後每一次就這麼推着她轉動,不論她想不想停,或想不想動,都那麼被動又無奈。這一切好似都不是她能撐控的,以前沒發現自己是屬於這麼個流浪的命,現在輾轉得多了,忽然很認命。

這世上有太多的事與願違,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當一個人得得失失太多次,就像被愚弄了的孩子,就算某一天上帝真心的想要送她一件好東西,她也未必是敢要的。只怕,又是個玩笑,轉現還免不了被愚弄,那樣會讓她更加覺得無比悲哀。就像現在,她分不清這些人哪個是好哪個是壞,會不會一伸手要錯了,還要落下哭笑皆非的下場。與其如此,她寧願永遠兩手空空。

容顏站得太久,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淋溼。腳上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沒走幾步電話就響了,她找個乾淨的地方把包放下,掏出電話發現是秦紹風打來的。接起來,就聽他說:“過來吧,有事情跟你說。”

容顏嚷嚷:“我沒時間啊,我太忙了。”

秦紹風多幹脆:“忙什麼?忙着發呆犯傻?”

“你……”像容顏非得跟他咬牙切齒,他才痛快。

秦紹風好聲好氣:“過來,真有事,關於夏北北的。”

容顏豎起耳朵,睜大眼:“北北怎麼了?”

秦紹風跟她賣關子:“來了再說,在家等着,司機馬上就到。”

容顏已經再不相信他了,哼哼:“秦紹風,你是不是又派了車跟着我?就在我周圍呢是不是?”她根本就懷疑有人跟他報告她的行蹤。否則,他怎麼會好死不死的這時候打來電話?

秦紹風輕飄飄:“在你心裡我就那麼無聊?”

容顏張口就說:“不是。”不等秦紹風滿意的笑出來,又接着補了一句:“比那更無聊。”

秦紹風扔下一句:“快點。”就撂了電話。

接着沒過幾分鐘,有輛車子穿透風雨直接奔她駛過來了。隔着數重雨簾看到南瓜臉衝她咧嘴笑着,憨厚無邊。

“嘎”一聲,在她身邊穩穩停下,人已經打着傘下來,跟容顏打過招呼,把傘塞到她手裡,一彎腰拎起她的兩個包和電腦,上車了。

車內很暖,開着舒緩的音樂。南瓜臉一邊開着車一邊又像無限嚮往什麼。起初還隨着音樂時不時動兩下手指,很沒節奏感的敲在方向盤上。最後不敲了,一雙眼睛就時不時的透過鏡子往後看。最後終看得容顏有些坐不住了,收回望向車外的視線,直視向他。發現南瓜臉似乎比她還坐不住,不禁問他:“你有什麼事?”做爲一個專職司機,這麼個開車法實在太三心二意了。

南瓜臉本來被抓個正着,視線正做慌忙逃竄狀,沒想到容顏已經問了出來。猶豫了一下,一臉憨笑的答:“沒什麼事,就是前面有一家書店,我正在急切的等一本書,聽說要出精裝版了,我盼了很久,就想暫時耽擱您片刻,進去掃一眼。”最後怕自己要求過份,得不到滿足,又補充:“很快的,就一分鐘的事。”

容顏實是沒想到,南瓜臉看似一個粗獷的漢子,竟還是個文學青年。她有什麼道理不允許別人文藝又上進呢,臉色很好看的說:“不礙事,你去看吧。”

南瓜臉一臉感動,就差千恩萬謝,直激動得熱淚盈眶。

容顏更沒料到他的求知慾已經強烈到這種程度,又不禁多問了一句:“你看的什麼書啊?”

南瓜臉一時變得很亢奮,還開着車呢,就想轉過身來跟她大肆讚揚一番。天飄細雨,本來可見度就低,再水多路滑的,容顏很擔心,讓他轉過頭說無防。

他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掩不住的激情洋溢:“這本書可實在太好看了,都熱瘋了,簡直達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各大排行榜都是首位啊,近來最暢銷的小說了。怎麼跟你說呢,是我有生之年看過最好看的一本書。當然,雖然我只看過這一本書,但我就覺得即便我看了無數本書,它也該是最好看的,太感人了,我每看一遍,都會忍不住嚎啕大哭。”

南瓜臉越說越懸乎,聽得容顏心裡癢癢的,很想知道能讓一個只讀過一本書的粗獷大漢忍不住流淚滿面的小說什麼樣。她甚至懷疑那真的是一本小說麼,不是一顆催淚彈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身體前傾,催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啊?”不會是邪教組織的內設刊物也混進書店了吧?

書店到了,南瓜臉已經停下車跳出出去,下車前匆匆說出一個名字:“叫《桃花劫》”。

容顏一怔,以這個姿態看了他良久,忽然沒什麼好說的了,緩緩坐回去。

南瓜臉再上車,直到到達秦紹風下榻的酒店,一句話也沒說。整個人看上去相當消沉,有那麼一剎感覺他像失戀了。可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再爲失戀如此傷情,不像話了。

容顏下車前,有些不忍心,問他:“是不是沒出啊?”

南瓜臉點點頭,竟然很認真的,像一隻受傷的獸趴在了方向盤上,訥訥:“可是,我已經等很久了,而且我每天都會去書店看的。”

他這個樣子,真不知讓容顏說什麼好。向酒店旋轉門走出幾步,又回頭:“以後不用天天去看了,那篇小說我也看了,作者速度很慢的,我在哪裡看到過她提過這事,說精裝版只怕不到年底出不來,你不用天天去看了。”

容顏一腳剛踏進來,秦紹風已經把他的一件帶着香水味的襯衣扔了過來。

皺了皺好看的眉毛:“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的,去換件乾的。”

容顏抱着他潔白的襯衣很順手的擦了擦鼻子,然後若無其事的還想試圖還給他。一臉客氣:“謝謝,可是不用了,我回去再換。說吧,夏北北怎麼了?”

秦紹風操手靠在桌子上,頓時像很無語。

容顏心裡很着急:“你快說啊,我還有事呢。”

秦紹風定定的看着她,就是不說。

容顏只得默默的拿着他的襯衣轉身去臥室換上,剛走兩步,凌空又飛出一件,兜頭蓋下來。

就聽秦紹風涼涼的說:“穿這件,噁心死了。”

容顏穿着他的襯衣,就像穿了戲袍一樣走出來,心裡很古怪,明明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的,又不是沒穿過男人的襯衣。不過,以前不覺得很彆扭的啊。

攏了攏,不得不承認,乾爽的衣服就是好受一些。擡頭問他:“說吧,夏北北到底怎麼了?”

秦紹風終於肯說了,她的電話又不安份的唱起來。

“對不起,你先等等再說。”容顏接起得十分猶豫,連嗓音都變了,模糊的叫了一聲:“學長。”然後瞌着眼,很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作困死狀。不知那邊問了什麼,聽她哼哼啊啊的說:“是啊,昨晚睡晚了,正睡覺呢,困死了。”又聽了一會兒,奄奄的說:“掛了,再見。”收起電話,瞬息活靈活現:“你接着說,說夏北北。”

秦紹風看着她在那裡演獨幕劇,眯了眯眸子,冷硬:“要不要給你拖張牀進來,你躺上去再說。或者乾脆到臥室去說。”

容顏知道他變相諷刺她呢,壓制着脾氣沒發作,靜等他說正事。

奈何秦紹風忒不是個東西,一但跑了題,像怎麼也回不來了。接着不鹹不淡的說;“我看你那個沈學長對你不錯麼,你沒動點兒別的心思?”這話一出口,滿屋子都酸溜溜的。

容顏撇嘴:“你要是覺得他人不錯,我可以幫你搭橋牽線,撮合你們在一起。”

秦紹風狠瞪她一眼,終於肯說正事了:“夏北北跟宋瑞下週一結婚,你回不回?”

容顏傻眼了:“北北要結婚了?”即刻滿臉興奮:“真是件好事啊。我就想麼,她最後肯定會和宋瑞在一起的。只是,怎麼這麼快啊?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

也不知哪裡招惹他了,秦紹風沒好氣:“他們不跟我說,我就能跟你說了?”

容顏忽然沒話說。至於去不去她也說不準,這件事發生的太突兀,沒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爲今晚她可能就已轉站下一個城市了,四五天內應該還安頓不下來。

暗暗意會了一下,擡頭說:“這事我得再想想,謝謝你刻意告訴我,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往哪兒走?”秦紹風的問法很直接。

容顏邊走邊想事情,隨口答他:“回家。”

“哪個家?你還有家麼?”

容顏頓住,轉身看了他半晌:“秦紹風,你無聊不無聊?”就說他不地道麼,接着就已經知道她無家可歸了。

秦紹風挑挑眉:“比那更比聊。”不等容顏發作,又說:“穿着我的襯衣想往哪兒去?等你那發熱的腦子把事情想明白之前哪兒也別去,就住這裡。”

容顏不可思議:“我跟你住這裡?”

秦紹風鉤鉤脣角:“你想的美,我住隔壁。”

容顏一陣唏噓,那她就放心了。

心剛要沉到底,門鈴響了。容顏離門最近,已經走到觸手可及的地方,想也沒想,接着打開了。

然後,門裡門外的兩人皆同時愣了一下。

蘇意下意識看了一下門牌號,一臉狐疑着說:“不好意思,我按錯門鈴了。”

容顏打量了門外的花枝招展一眼,跟蘇意一樣,同時覺得此人面相隱隱熟悉,似乎哪裡見過。

蘇意腦子轉動也不慢,不禁側過身子往裡瞄了一眼,頓時興奮的叫了起來:“紹風,原來你真住這裡。我說麼,怎麼會弄錯。”自動忽略容顏,把人擠到一邊之後扭動着身軀進來。

容顏被擠壓到門板上的時候,頭腦跟着清靈起來。難怪會覺得熟悉,分明就是見過的。秦紹風爲這個女人打過架,就說麼,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關上門遠遠的站着看有情人終相見的情景。

秦紹風涼涼地眯起眸子,不怎麼解風情的問:“你怎麼過來了?”

蘇意什麼神色看不見,聽聲有點兒委屈:“我想你了,就過來了。”

也是,尋夫千里,誰遭受這個待遇都會委屈的。

秦紹風還是不冷不熱:“這裡不是你能玩的地方,我很忙,你回去吧。”

“紹風……”蘇意伸手來挽他的胳膊,被秦紹風一轉身躲開後,徹底微紅了眼眶。

她來這裡之前,便因爲喜歡秦紹風的事跟家裡鬧過一場的,心裡本來就極不痛快,再被他一冷落,如何也控制不住情緒了。盯着秦紹風看了半晌,忽然像想明白什麼。

隨着蘇意的轉身,容顏驀然打了一個冷顫,而且是狠狠的。之前本來沒什麼的一雙眼,此刻冷絕含恨,活脫脫的要在她身上看出洞來。

蘇意微微眯起眸子,惡狠狠的打量着容顏。看到她身上秦紹風的雪白襯衣後,將她凌遲的想法就果斷萌生。上前兩步一下又想起些什麼,略微驚怔,冷冷問:“你是那次替紹風挨刀子的人?”

她的氣勢含恨逼人,就顯得容顏弱勢很多。雖然跟女人打過架啊,可是,蘇意這種不知是哪種類型,是不是要互掐的?那種她不行,打得跟潑婦一樣,很沒風度的。

愣愣的點頭:“就是我。”

莫非要跟她的男人一同感念她的恩情,這場誤會就作罷了?

不過在蘇意眼裡,顯然沒這麼簡單。只見她輕蔑的哼笑了聲,陰陽怪氣:“我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你是秦少以前的老婆,紹風以前的大嫂對吧?”想明白之後眼神就更加不屑起來,好像她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

容顏知道她想歪了,本來有意要好好解釋一番的。誠然,蘇意此刻說話的方式實在讓人憤慨不已。容顏洗耳恭聽了一下,頓時直起身子,一句話成就一場仇恨,多麼輕而易舉的事。這種心態跟秦紹風有些相似,極其厭倦別人加前綴的表述方式。

輕微笑了笑,神色卻明顯凌厲很多。不等蘇意再走上來,她已經靠過去了。

笑吟吟的:“你二十七八了吧?要出國麼?正上補習班學英語?”接着像自言自語:“難怪,說話這麼注重時態,不過,這個是過去時呢,還是過去進行時?”

蘇意反應過來很憤慨:“你才十十七八了呢,你纔沒文化呢。”

容顏眨眨眼,一臉無辜:“是啊,我本來就二十七八了。你不是麼,姐姐?我感覺咱倆不相上下吧?”

女人最怕別人說自己老的,由其是蘇意這種大把時間都花在保養上的人,更加的在乎這一點。而且她還沒過二十四歲的生日呢,正覺自已無比水嫩的時候,二十七八的怎麼能跟她比?

情緒瞬間有些失控,不知是誰縱容的,心情不順就想揚手打人。“你什麼東西。”在秦紹風面前維持了那麼久的形象一朝淪喪,揚手就打。

容顏本來也沒打算乾乾承受,不等她自行反抗,蘇意一隻爪牙已經被秦紹風攥在手裡。

男子眸底黑透,滾滾怒火升起來,用力把人甩到一邊,一伸手,把容顏拉到他的勢力範圍之內護起來。

轉首看向蘇意:“你要來這裡胡鬧,馬上給我出去。”

蘇意洶涌的哭起來,句句指控:“紹風,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我年輕,漂亮,哪一點不如她?你別忘了,她是你以前的大嫂,叔叔阿姨不會允許你跟她在一起的。”見秦紹風根本不爲所動,反倒擔心懷中人的情緒,一低頭都滿是情深。她便被刺激瘋了,止住淚:“紹風,我是不會讓這個女人毀掉你的,如果我跟叔叔阿姨說了這件事,他們會怎樣?”

秦紹風說話之前,容顏率先站出來,一時很頭疼啊,最不想捲進秦家的風暴裡,禍患卻自行找上身。就知道跟秦紹風沾上邊沒好事,她不知道詳情,還以爲秦紹風這一身的風流債沒有打掃乾淨,連她都波及了。不得站出來維繫立場:“哎,年輕漂亮的姑娘,請允我說一句。這個男人是你的吧?你立刻把人拿走。我只是淋了雨,借了他一件衣服而已,半點關係都沒有。借衣服不犯法吧?你再誹謗我,我可要告你。有案底的人,是不允許出國的,你既然已經報了班,自己要懂得珍惜。”

蘇意一時沒反應過來。

容顏要走,秦紹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低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想。”她能想什麼,容顏抽出手:“我去把衣服脫下來還你,馬上就走。”

秦紹風青筋跳了跳,還要追上去,被容顏一回頭厲聲逼退:“我換衣服,你敢進來?”秦紹風停下步子,靜靜的望着她。

容顏從臥室出來,已經穿上自己被淋得全溼的衣服。淡淡的看了秦紹風一眼:“我走了。”

秦紹風大步過去,拉住她:“又任性?你去哪兒?”

容顏側首:“不是北北和宋瑞結婚麼,我回去參加婚禮,你的南瓜臉呢?讓他把東西給我拿過來,在你車上呢。”說完理也不理他,出門了。

秦紹風瞭解她的脾氣,按了按太陽穴,轉身惡狠狠的看了眼今天的罪魁禍首:“你不是要回去告狀,還賴在這裡幹什麼?走啊。我告訴你,就算你回去說一萬遍,也無濟於事。”一扒襯衣釦子,露出半片胸膛來。

當即聽到蘇意一陣抽氣聲,捂上嘴巴不可思議。

“紹風,怎麼會?”

秦紹風慢條斯理繫上釦子,輕描淡寫:“他們早兩年多就知道我喜歡她,這就是證據。蘇意,你醒醒吧,以前我對你什麼感覺,時至今日依舊如此,就算你再變個樣,我還是不可能愛上你。”

他轉身也要出門,被蘇意一把拉住。神智有絲迷亂,一時間不知哪裡出了錯誤。盈盈掉着眼淚:“紹風,你跟我說說,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爲什麼你不愛我,阿姨那麼喜歡我,卻不肯讓我嫁給你。爲什麼我的命就這麼不好,我只是喜歡你啊,有什麼錯。爲什麼我爸爸就因爲不讓我喜歡你,要把我送出國,現在又爲了我心繫着你的事跟我大吵大鬧?爲什麼?爲什麼大家就那麼看不好我?”

蘇意想了不止一年,卻永遠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她哪裡不好?亦或哪裡做得不夠?於是,她連性情都肯改了,只爲離他更近一些,不想還是全世界與她爲敵。爲什麼她蘇意愛一個人就要這麼難?她真的想不明白啊。

“紹風,你告訴我?”

秦紹風盯着淚眼婆娑的蘇意,深深的眯起眸子,像若有所思。良久,扯掉她纏上來的手,淡淡說:“既然全世界都不看好,你何必還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蘇意看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心都要被掏空了,疼得透不過氣來。便不得用力的大聲喊他:“紹風,紹風。”

秦紹風急速穿過長廊,邊走邊掏出電話拔過去,對着那端冷冷吩咐:“從今天開始跟着夫人,把她的行蹤告訴我。由其是她見了什麼人。”

劉小一直吵着自己命好,一來s城就能趕上夏北北和宋瑞請客吃飯。宋少主業做酒店營生,但凡他要請客,吃的一定差不了。

而且她和杜允聽到是請秦遠修之後就更加高興了。

杜允說來有些慚愧:“一直要跟秦少正式說聲謝謝,也沒這個機會,正好,今晚見面,好好跟他聊聊,我跟小小真心的想謝謝他。”

劉小蹦蹦跳跳的過來拉住夏北北的胳膊,笑嘻嘻的問:“哎,秦少還那麼帥麼?是不是年紀長了,更加有韻味了?”

夏北北點着她的腦門輕笑:“嗯,秦少長大了,風範也不同了。你過去了自己看吧,這個當着杜允的面我沒法說話啊。”

杜允將劉小攬在懷裡笑笑,還是一樣的寵溺:“她從來都花癡,我早就習慣了。不過秦少那種人我不擔心,一準也看不上她。”

劉小拿胳膊肘兒狠狠懟他的肚子。

“讓你亂說,我怎麼了,哪裡不好麼。”

杜允不懼疼痛,硬往上衝,還是攬個滿懷,哄她:“你哪裡都好,簡直好的沒法再好。”

宋瑞擡腕看了一眼時間,招呼着鬧成一團的幾人:“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否則,我怕遠修等急了。”

夏北北跟着一起招呼:“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咱們趕快走吧。”

之前還擔心秦遠修等急,現在看來純是宋瑞想多了。到達約定地點後秦遠修還沒到位,宋瑞不得打電話催他,擔心他把這事忘記了。

那一會兒秦遠修在開車,電話是閔安月替他接的,笑盈盈;“宋瑞啊,嗯,我跟遠修在路上呢,馬上就到了。”

宋瑞又說了一句:“那好,安月,你跟遠修快點兒啊。”

這一端都巴巴的聽着呢,聽到宋瑞嘴裡那個“安月”之後,四個人,一對半都是掃興的。

劉小心直口快,奄奄的枕在杜允的肩膀上:“完了,今晚徹底沒有我們跟秦少互動的機會了。當着那個魔女的面,我肯定是什麼話都不想說了。瞧我這腦子,怎麼就忘記魔女這個茬了呢。”想說名草移主了,又急剎車的嚥了回去。

杜允開事,拍拍劉小的腦袋:“到時候秦少他們來了,你的不滿情緒也別表現得太甚了。這樣讓人家秦少很難做人,有什麼話都憋着,回家再說。”

夏北北接話:“是啊,回家再說。我也是擔心你這個脾氣,杜允說的對,主要是不能讓秦少難看了。”

劉小還是提不起興致,很認命的點點頭:“好吧,我有什麼都忍着,回去把魔女做成小人兒,狠勁的扎。”

宋瑞一邊溫溫的笑起來:“其實不用太繃着神精在意什麼的,遠修遠比你們想的好處事。”

不多時,秦遠修和閔安月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屋子人還愣了一下,閔安月最先笑起來:“好熱鬧啊,原來這麼多人。”

杜允第一時間站起來跟秦遠修握過手,又去問候閔安月。反倒劉小這個活躍性子,縮在杜允身後只跟探出頭跟秦遠修打了一個招呼,就又縮回去不聲不響了。

然後時不時偷瞄秦遠修一眼,發現他有什麼變化。好像比上一次見面深沉了啊,笑容還是淺淡閒適的,只是眉宇時不時蹙起,像無意識的,看着有許多的愁。這樣的環境中,這個優雅貴公子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幾人相互問候過,已經入了座。

秦遠修一早就注意到劉小時不時賊賊的打量他,記憶裡這個丫頭可不是個擅長沉默的人。鉤了鉤脣角,嗓音清淡:“怎麼的劉小,杜允給你氣受?讓你都不敢出頭露面了?”

杜允礙於前車之鑑,一下緊張:“秦少,這個可沒有,自從你離開江南,我一次也沒敢對她大聲講過話。不信,你問問劉小。”

劉小還是怏怏的點頭:“是啊,不是他的事。”

秦遠修懶洋洋的靠到椅背上,輕微眯起桃花眸子:“哦?那你這個樣子是我對不滿意?”

劉小半死不活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哪敢。”

夏北北桌下拉了劉小一下,算很得體的在桌上打圓場:“都別多想,是我的事,來的時候惹到她了,她就這個性子,別理她,一會兒就好了。”

劉小又半死不活:“是啊,都別理我,我一會兒就好了。”

閔安月笑了一下,從包裡拿出個精裝的盒子,站起來遞給夏北北:“恭喜你要結婚了,這是我送你的小禮物。”

夏北北站着接過來,表謝:“謝謝你啊,讓你破費了。”

大家已經喝過幾杯了,席間杜允又來敬秦遠修,端起酒杯一臉誠摯:“秦少,我敬你這杯,我跟小小謝謝你。”

秦遠修慢悠悠的晃了兩下杯子,昂首飲盡。

閔安月輕微攀上他的胳膊,體貼的說了句:“你最近不是總頭疼,少喝點兒。”

夏北北和劉小面面相覷了一回,雙雙都像十分泄氣。一時本就不算高漲的氛圍好像又低靡了一個格調。

宋瑞太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了,不得做箇中間人來回圓場改變氛圍。硬生生的找話題轉移某些人專注的人和事,壓了一口酒,閒話一般問閔安月:“聽說你最近正在籌劃樹立自己的服裝品牌,進行得怎麼樣了?”

閔安月優雅的放下筷子,眼睛對着一桌子的人微笑,緩緩說:“方案已經設計得很周全了,這一次想有個突破,不走以前的老路子。對一個商標很感興趣,是以當前的小說名字命名,正在跟人商討恰談此事,不過還沒見到著作人。如果能拿下這個名字做品牌名稱,我想效果應該很好。發佈會的時候我想再把作者請過來,讓她穿上我這個品牌的衣服做個展示,無論是對品牌的熱度還是發佈會的效果都會做一個飛躍的提升。”

宋瑞眯着眸子聽完,發表見解:“確實很新意,想不紅都難。發佈會到可以加入一些專訪,我想這會藉此加大品牌的宣傳力度。”輕一擡眸,又問:“是哪個作者?”

提到這個閔安月微微苦惱:“就是本年度最熱靡的《桃花劫》,不過這個作者只有這一部作品,還是近年的新風尚,我在網上搜過了,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東西,是個極度神秘的人。只能通過出版社聯繫到人再進一步恰談。是最難的環節,也是最讓我頭疼的。”

之前一直頹廢的劉小忽然眼睛一亮,“啊”一聲直起身子,就差拍案而起:“你是說《桃花劫》的作者‘模樣你知’吧?我太喜歡她了,簡直迷死了。你們要請她嗎?請到了人能不能讓我看看,只要讓我看一眼,我死都無撼了,太喜歡她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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