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一個還算得上氣派的小區門前。阿芝拍了拍手中鼓鼓的皮包,深吸口氣,大步走了進去。她要去找她叔叔,要回母親留下的遺物,確切的說應該是買回。
林國華不是本地人,或則說不是大陸人。他來T市已十多年了,雖然在一家小公司裡做着不大的職務,惶惶終日,但此時他卻坐在家裡,看着手中翠綠的鐲子暗自傻笑,他知道這枚鐲子就算是當了也比自己工作一年所得多的多。
“叮—”門鈴聲起,林國華笑眯眯的對着客廳裡叫道“老婆子啊,快去開門,沒準就是小李來了,嘿嘿嘿,今天可就發財咯”他說着話,客廳一個婦女恩了一聲,屁顛顛的跑向屋門,真難得這胖胖的女人能爲了錢不惜喘粗氣,這也是人性的本質吧。
正在這女人笑眯眯的打開門後,臉色一下子變了,沉聲道“你來幹什麼,我們說了多少遍了,你母親啊,住院費,安葬費都是我們墊的,我們收個破鐲子怎麼了”說着話,她就要關門。
“哎!”門外的人正是阿芝,她一邊連忙將手伸進屋內,攔住女人關門。一邊細聲道“阿姨,我不是來要鐲子的”
“恩?”女人顯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沒一副好臉色“那你是來幹什麼的?掃把星”說着話,女人還是將阿芝讓進了房間。
這時,林國華也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見阿芝顯然比女人客氣的多,他邊向前走邊笑道“阿芝啊,你也要理解我們,我們也不容易…”
“我知道,叔叔你說吧,一共多少錢?”阿芝顯然很重視那枚鐲子,口氣也急迫起來。
“什麼,什麼多少錢?”林國華先是愣了愣,不過馬上眼光落在阿芝手裡的皮包上,顫聲道“我和別人談的十萬,既然我們是一家…”話沒說完,他可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只見阿芝還真就從皮包中倒出十萬塊,十沓鈔票整齊的被她擺放在茶几上。
阿芝看這眼前自己這位叔叔恨不得將眼睛貼上去,心裡升起一絲厭煩,口氣也生硬起來“要不要數數,要是不用,你就把鐲子給我”
林國華一邊細細的檢查着那些鈔票,卻又笑呵
呵的說道“不用,不用,我還是信得過你的,阿芝啊,我說,你這些錢都是打哪來的啊?”……
阿芝現在的心情就像這明媚的陽光,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看着手腕上翠綠的鐲子,腦中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消瘦卻又陽光的少年,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華珍酒店,喃喃道“你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正在此時,酒店裡衝出一個在她腦海不知已出現過幾次的身影,那樣的消瘦。人影飛快的跑到大街上,正想穿過去,一輛急速駛去的汽車砰的一聲將他撞出好遠,剎車聲,尖叫聲四起。阿芝呆愣在原地,好久,她驚叫一聲,瘋了似的向車禍地點跑去……
劉文幕醒了,先是感受着渾身說不出的疼痛,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正要感慨一下,身旁突然飄出一絲芳香“你醒了”
劉文幕苦笑,這正是他剛來T市時遇見的阿芝,他嘆口氣笑道“這次我恐怕沒錢了”
他本想逗逗阿芝,沒想到她突然跪了下來“以後你要是不嫌棄,就住在這裡吧,我會照顧你的”
呀!等等,聽意思好像自己殘廢了。劉文幕想着,也沒心思管跪着的阿芝了,一臉驚駭的看向天花板,喃喃道“我…我…怎麼了?”
阿芝也被劉文幕嚇了一跳,她站起身疑問道“你在說什麼?”
劉文幕此時是萬念俱灰,他轉過頭,死灰般的眼睛看着阿芝,苦笑道“以後我就是殘廢了,呵呵,真不敢相信”
阿芝翻了翻白眼,氣道“說什麼呢,誰說你殘廢了,呸呸呸”
“恩?”劉文幕不顧身上的疼痛,豁的一聲坐了起來,顫聲道“你是說我沒有殘廢?”
阿芝拍了拍腦袋,無奈道“真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希望自己殘廢,唉”
知道自己不會成殘廢,劉文幕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阿芝感覺到了,疑惑道“怎麼了?要不是爺爺,你恐怕還真會殘廢”
“爺爺,哪個爺爺?”劉文幕不解,臉色也恢復了過來。
“嘿嘿”這時的阿芝和以前劉文幕見過的那個冰冷的女郎完全像換了個
人似的,她嘟起嘴笑道“你不知道吧,爺爺可是會武功的,你身上敷的這些藥全是他弄的”
看着阿芝的樣子,劉文幕忽然就想起了林鳳,他愣愣問道“你全名叫什麼?”
阿芝顯然有些意外,小聲道“林雨芝”
“哦,好名字”劉文幕點了點頭,卻發現林雨芝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他臉色漲紅,趕忙又問道“對了,你說那個爺爺會武功?”
“是啊”說到這個,林雨芝一下子興奮起來,呵呵笑道“爺爺是我見過武功最好的人了,同樣也是心腸最好的”
“哦”劉文幕點點頭,看着林雨芝興奮的樣子,他也能想象出來那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就這麼笑着和林雨芝聊了起來,通過聊天,劉文幕知道林雨芝本是臺灣人,隨着母親過來祭祖,剛到這裡母親就發生了意外,逝去。而她這裡的叔叔趁火打劫,將母親隨身攜帶多年的鐲子拿了去,林雨芝年輕,和他那叔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要不是劉文幕那十萬塊錢,那鐲子估計就已被她叔叔給當了。
說到這裡,林雨芝停了下來,雙腿一彎,又要下跪。劉文幕一看暗叫苦也,大叫道“哎呀,芝姐,我…你…別這樣,我受不起”
看着激動的快要從牀上蹦下來的劉文幕,林雨芝趕忙停了下來,上前將劉文幕按住,尷尬道“要是我母親的遺物就這麼被當了,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呵呵”劉文幕乾笑一聲道“我們相識就是緣分,不用這樣的,你只要把我劉文幕當朋…”說到這來,他猛地一頓,苦笑道“不用了,我能走路後我就會離開”
分明感覺劉文幕變了一個人似的,林雨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聲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正不知道怎麼說的劉文幕一聽這話,也就順着往下說了“我感覺有點困,先睡了”
“那我做點東西給你吃吧,喂,喂!”
劉文幕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是黑道上的人,就該做到心狠手辣,他能以別人的家人,朋友威脅已達到自己的目的。別人同樣可以,所以,他不願意,或是不敢接受這份情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