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這臨時休整的營地不遠的地方,兩道身影,正淡淡的站着,其中一人,溫和典雅,與他身邊那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刻兩人正並排站着,目光落向血河的極深處,良久,只聽得一道溫和淡雅的聲音嘆息道:
“從葉尋離去到此時,算起來已然過了兩日的時間,整整兩日,本公子竟然纔將這傢伙留在心中的心魔祛除,此子之恐怖,絕不下於當年傳說中的懇元風月~”
“嘎嘎,沒想到家姐在你這裡,也有這麼高的評價,文山賢侄,你能這麼說,讓本王子很滿意啊。”輕佻得意的笑聲響起,語氣中充斥的,滿滿皆是得意與滿足,趙赤文山斜睨看了一眼身旁的紈絝子懇元風石,搖頭道:
“別賢侄賢侄的叫得這麼自然,鬼知道懇元風月是不是你姐,本公子可是記得,當年懇元風月和那小傭兵,可是有過子嗣的,既然壓制她體內的力量需要血親,那子嗣且不是比兄弟姐妹更好?”
語調溫和中卻潛藏這幾分戲謔,趙赤文山俊朗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輕笑,絲毫沒有在意懇元風石這自稱‘叔叔’倍的囂張,反而若有所指的懷疑起‘懇元風石與懇元風月’的關係來,單此一點,便能證明,兩人之間,乃是舊識,且關係匪淺。
西琅郡第一氏族趙氏的領軍人物,與懇元風月同時代並稱‘三傑’的趙赤子濰的親侄兒,趙赤文山能夠知道一些隱秘,甚至和懇元風石這傢伙,有交情也並不奇怪,只是這兩人,一個在大陸西部的小王國內紈絝無比,一個在中原西琅郡低調無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聯繫罷了。
“哈哈,文山賢侄吶,你休要再胡說八道,就算拋開你姑姑與我的輩分不談,你小子打算與葉尋那傢伙接觸,便註定你要小上本王子一輩兒。”聽到趙赤文山的疑問,懇元風石身上的紈絝氣息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笑得越來越張狂。
“喔?魔女與葉尋,也有關係?”狂笑聲入耳,趙赤文山瞬間愣了愣,旋即反問道。
“好了,閒話不多說,要是本王子過多的泄露秘密,回去非得被那老頭子打得半死不成。”對於趙赤文山的疑惑,懇元風石卻不再做答,就此收住,反問道:
“此等深入血河九千里了,如葉尋所言,再入內,定然兇險重重,楊斷山那二愣子慫貨,必然不會再往前,與此地探尋機緣便好;伏函那自以爲是的蠢貨,此刻下落不明,不知道賢侄你,是進還是退?”
“進退?”懇元風石提到那‘老頭子’,趙赤文山便知道,自己的問題,觸到了隱秘,因此也不再糾纏,此刻再聽到對方的反問,他俊朗的臉上,出現一絲錯愕,但很快,這錯愕,便轉變成爲了決然。
“當然是進,血河之路兩萬裡,葉尋能進,本公子爲何不能進,反正還有葉尋在前面‘開路’,大不了本公子走慢點便是。”聲音篤然無比,趙赤文山繼續道:
“本公子花了整整兩日,纔將葉尋留下的心魔除掉,若是就此不敢往前,那這心魔,恐怕輕而易舉,便能死灰復燃~”
“更何況,我姑姑還在葬神墓內,若是就這麼走了,那算什麼事兒,再說了,只要找到了我姑姑,就算是真有什麼危機,那又能如何?”
儒雅,理智,溫和,直白,其中還帶着幾分孩子氣,就如同一個依戀長輩的小孩一般,趙赤文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淡然無比,卻是讓懇元風石再也無話可說。
“如此,便希望賢侄,你還能活着回來~”還是一貫的輕佻,此言一出,不用問,懇元風石已經表明了立場。
“嗯,本公子沒那麼容易出事!”幽幽沉吟的回答,趙赤文山彷彿猜到了懇元風石的心思一般,就此作別。他能選擇繼續跟在葉尋屁股後面,前往深處冒險,但懇元風石,並不能
這樣做,身爲趙氏‘子濰君’的親侄,趙赤文山基本上已經算是對西琅郡辛秘,知道得最多的存在了。
懇元風月當年的傳奇,是真正發生過的;青皇竹越,消失在西琅郡,正是前來大陸西部懇元風月的家鄉,鎮守懇元風月的秘密;懇元風石這個懇元風月的血親弟弟,是壓住那力量的唯一關鍵要素,趙赤文山也明白。
因此懇元風石不能犯險,一旦他有意外,那整個大陸西部包括中原西琅郡,將再次迎來一場浩劫~
“文山賢侄不必憂慮,阿叔我此次進入葬神墓內,正是爲了見葉尋一面而來,本來以爲,當日被這傢伙打劫了一次,那東西就能交給他,哪知道這傢伙,恐怕看都沒看一眼,實乃本王子之失策啊。”
有東西交給葉尋,但打劫之後,葉尋卻是連他的儲物戒指都沒有看上一眼,不得不說,對於懇元風石來說,這的確是一種失策,而這次葬神墓內追上葉尋,將帶在身邊的方華,放到了葉尋那兒,懇元風石這才放下心來…
“天魔決?”對於自己離開之後,血河之路九千里之處,那些經過一次大戰的少年們,發生了什麼情況,葉尋懶得去在意,畢竟本尊之前說話雖然有幾分刺耳,但確確實實的句句大實話,能夠這麼提醒他們幾句,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至於凌雲閣弟子們,葉尋自問沒義務照管他們,畢竟本尊又不是他們父親,若要前來,自生自滅便是…
不過好歹一點,這羣人追上葉尋,倒是讓方華這個小弟,能夠和葉尋一道,對於方華與北冥這兩個小弟之間,可能存在的‘情愫’,葉尋還是很感興趣的。
而此刻,葉尋也正聽從方華的話,從自己衆多龐雜的東西中,找出了那日在北耀關外星隕鎮,反打劫到懇元風石等人的東西,其中有一個記載東西的竹簡醒目無比,其上更是有着幾個醒目的大字——天魔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