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虛而入林大海是看見掛在門口上方的門簾放了下來,纔有了大驚失色的表現。也就是說,範蛟已經向他發出了刺殺呂飄香的信號。這是林大海與範蛟事先約定的行動信號。此時,只要林大海將手中轉動的鋼珠丟掉在地,範蛟就會帶領着日寇的特工,從內面的房間裡衝出來,讓呂飄香在猝不及防中,死得不明不白。兩隻鋼珠在林大海的手掌中,發出磨牙切齒般的聲響,林大海的額頭上,也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呂寨主,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趕快離開這裡!”林大海心裡叫苦不迭,手掌的兩隻鋼珠,轉動得也很不協調,幾次差點跌落在地。林大海到目的爲止,也沒有看透呂飄香言行是否是真實的,儘管範蛟在戰鼓頻催,但是,他裝聾作啞地沒有作出迴應。他不想殺死呂飄香。他與呂飄香談不上有着深厚的感情,卻從來也沒有發生過摩擦和衝突。他同呂飄香同一年先後逃到了白蟒山寨,同是向天笑父親的心腹愛將。每次行動中,也都是他們衝鋒陷陣。此時,對呂飄香或多或少地有一種庇護的心情。林大海也難保呂飄香如此固執地堅持下去,自己不間接地殺死了他。林大海眼下雖然沒有被範蛟徹底掌控,但是,兩人已經是拴在同一條線上的蛤蟆,有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既然兩人有了事先的約定,就得配合默契。因此,林大海態度堅決地催促呂飄香馬上離開這裡。呂飄香就是一根筯的人,沒有撞到墳墓上,輕易不會回頭。他瞪着一雙驚奇的眼睛,望着林大海好一會兒,仍然沒有離去的意向,堅持着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你林大海怕也是矇在鼓裡,還在這裡充什麼好漢?向天笑不是要把山寨的人馬拉出去打日本人,我會與他反目成仇?我們是什麼人,說好聽一點,是綠林好漢,說直白點,就是他奶奶的土匪,山賊。能快活地過一天,就是賺了一天。還去管他奶奶的什麼日本人鬼子,或是月本鬼子。”呂飄香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門簾在急劇地晃動,間或,在門簾的後面,還傳出一陣陣低沉的咳嗽聲。“呂飄香!我最後向你說一句:再不離開這裡,別怪我心狠手辣,我就會動手處決了你。走!就給我滾出去!”林大海停住了轉動的鋼珠,緊閉着雙眼,聲若雷鳴。範蛟已經發出了最後的通牒,林大海能左右的時刻,也只在這分秒之間。呂飄香盯着林大海,象是傻子瞧着陌生的路人一般。他重重地衝着林大海吐出一口口水,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這時,範蛟惱羞成怒地從房間裡衝到林大海的跟前,挺着泛紅的脖子,一聲緊一聲地說道:“眼下是什麼時候,是你死我活的時候,是決定成敗的時候!關院長確實是錯誤地結識了你這個優柔寡斷的懦夫!剛纔爲什麼不作出決定殺了他!”林大海在範蛟的訓斥中,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右手的手掌顛覆過來,撲向桌面,兩隻鋼珠的大半部分嵌入桌面之中。他左手敲擊着桌面,近乎嚎叫地說道:“請你自重一點!這裡不是你隨意指手劃腳的地方。不是被關山月暗中拉上了賊船,我早就將你們碎屍萬段!呂飄香表露出了什麼惡意?憑什麼要無中生有地殺死他!”範蛟算是秀才遇上了兵痞,算是蠟做的槍頭接近了火焰。此時,他不得不點頭哈腰地向林大海陪着笑臉,違背心願地檢討着自己的過失。直到林大海的呼吸變得平緩下來的時候,範蛟才擠出微笑對林大海說道:“林寨主,你冷靜地想一想,呂飄香是向天笑的生死弟兄,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你不覺得其中有詐?真的是如此,說明我們已經讓向天笑盯上了。萬一是向天笑使出的苦肉計,我們算是不打自招了。”“招了什麼?我不是一直沒有表露出反對向天笑觀點嗎?”林大海不苟同範蛟的想法,覺得範蛟是在無病呻吟,在庸人自擾。“呂飄香說了一些真實的話,毒刺的情報已經作出了證實:秋實已經進入到了白蟒山寨。你不清楚秋實,但是,絕對比我更瞭解向天笑。秋實比向天笑還要陰險毒辣,他使出的陰謀詭計,是讓人難以防範。呂飄香當着你的面,說出那麼多反對向天笑的話語。假若,你對向天笑是忠誠的,沒有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會放過呂飄香嗎?!”林大海頓時啞口無言,額頭上的汗珠變得粗大了許多。他不得不承認,範蛟的分析是合情合理的,自己是自作聰明地幹出了蠢事。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陰謀,對向天笑作出了表白。“範組長,你說該如何是好啊!”在事實面前,林大海只能承認範蛟的確是比自己精明許多。“事情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也正因爲如此,我纔沒有衝出來,刺殺呂飄香。”範蛟嘴角露出一絲陰笑,胸有成竹地說。“呂飄香回去了,萬一象你所分析的那樣,我們不是成了鑽進網中的魚?”驚慌,讓林大海頓時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乘虛而入!不論向天笑突然舊病復發的情況是真是假,也不管呂飄香是不是受他們的指派而來。即使他們懷疑上了你,卻沒有掌握半點證據,更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敢於採取行動。此時,是他們防範最鬆馳的時候。實施刺殺計劃,成功的希望性最大。”範蛟臉上露出深厚的殺氣,手中的茶杯,在五指的收縮中,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粉身而碎。“去總堂刺殺向天笑?那是藏龍臥虎之地,我們不是送羊入虎口?!”林大海是近山識鳥音,因此而質疑。“他們只不過是一此烏合之衆!在我們大日本的特工面前,是不堪一擊。”範蛟的話語說得很響亮,儼然自己就是貨真價實的大和民族中的一員。林大海聽完範蛟的話語,心裡並沒有感到半點的輕鬆。儘管沒有將自己內心的話語說出來,但是,對於範蛟有些得意的決定,也沒有點頭應允。在林大海的心目中,日本人的特工沒有什麼高深的本領,除了眼光陰森,面騰殺氣外,幾天來,也沒有看見他們顯露出一招半式的,讓人震驚的功夫。範蛟顯然是看出了林大海的心思,也不想因爲林大海的心虛,而改變了自己行動的計劃。因此,範蛟微微地側過身子,向房間的方向拍了拍手掌。範蛟掌聲息落之時,門口的門簾發出一陣輕輕的顫動,四名日寇特工,象是四隻飛翔的鷹鷂,凌空飛越而至,寂然無聲地飄蕩在範蛟的身邊。單膝跪地,將雙手緊握的東洋刀拄在地面上。“感謝林寨主幾天的關照,我們也該爲他辦點事情。林寨主在無意間,將他鐘愛的鋼珠嵌入了桌面,是否能代勞着還給他?”範蛟說出這句話語時,神采飛揚。“嗨!”四名特工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應和,各自跳躍到不同的方位。一名特工右臂一伸,翻掌擊打着桌面的下方,聲音不是很響亮,但是隨之涌現的情景實在讓人瞠口結舌:嵌入桌面的兩隻鋼珠,從桌面上飛起,升騰了幾尺的高度。不待鋼珠下落一尺的距離,另一名特工忽然平地彈起,揮臂一擊,兩隻鋼珠頓時改變了飛行的方向,呼嘯着射向林大海對面的特工面前。林大海暗地裡驚嚇出一身冷汗,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呼。林大海對面站立的特工,身形不變,揮動雙臂,猶如抓桃摘李一般,動作輕鬆地在空中抓着鋼珠。面不改色地走到林大海的跟前,將鋼珠送到林大海的面前。帶着抱歉的口吻說道:“對不起林寨主,損壞了你的鐘愛之物。”林大海雙臂有些顫抖地接過特工遞過來的鋼珠,凝神一看,目瞪口呆:雞蛋大小的鋼珠,差點成了兩塊鋼餅!範蛟拍了拍手掌,款款地走向林大海,語氣中活力四射:“林寨主,讓他們去執行刺殺計劃,應該不會讓你放心不下吧?!”“向天笑這次是死定了!不是我親眼看見這樣的事實,我斷然不會相信,世間有着這般本領的人。也難怪大日本皇軍銳不可擋,他們實在是人才濟濟呀!”林大海也陪着範蛟笑得前合後仰,好象是來到了普陀山,會見了佛祖。“範組長打算什麼時候行動?”林大海此時很激動,也很急切。“兵貴神速,就在今晚!”範蛟的態度很堅定,臉上綻放着勝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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